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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妮在一片无地自处之中,听见了男人低喑暧/昧的声音,清晰地夹着一丝自责与怜悯,“如果我说,你从来也没有对不起我呢?”
他想告诉她,那一/夜,始终是他睡在她的身边。
可是,身体深处对她的渴望,却比他的心还要更热切!
他滚烫的唇,炙烤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白皙如雪的晶莹肌肤,袭卷掉她所有的意识……
他只想听见,她不胜娇羞在他身下发出妩媚的低吟声,“嗯……”
……
男人温热的大手从她柔软的腰间摸了上来,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轻轻地、温柔地爱/抚着。
他滚烫的唇也再次压下来……
唐安妮苍促欲逃离,他修长有力的双臂却固执地擒着她的小蛮腰,霸道的将她圈在臂弯里。
他松开了她的唇,俯瞰在她头顶的一双瞳眸灼热如火之余,也透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诲谟如深。
唐安妮讪讪地移开了视线,氤氲的水眸闪烁迷离,“……”
却见男人俯身,在她长长的眼睫毛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
修长有力的五指又游/走到她脑后的发髻上,轻轻地解开,以修长的手指一一梳过她散落开来的一头青丝——
他撩起她的发丝,深呼吸,嗅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忽然脱口说了一句,“是我……安妮,从来就没有别人……”
仿佛是被男人滚烫的男/性气息,一下子灼痛了她绯红的小脸,唐安妮猛地睁开双眼,撞进一双灼烫腥红的眸子里!
黎皓远腥红的眸底涌出了越来越多的血丝,低喑的嗓音也滚烫得惊人,“安妮,你是我的,我的……”
想要问什么,男人缠/绵的热吻却已落下来。
他的唇裹住了她的,越发地浓烈而凶猛地掠夺。
他温热而灵巧的舌苔,一遍遍强势突破她贝齿的防线,热烈追逐起她甜美的丁香小舌……
也霸道地吞噬了她的呼吸。
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逝的念头,也在他灼烫的热吻中,渐渐湮灭掉。
她只记住了,他最后宣示主权般的那一句,“安妮,你是我的。”
可是,她竟然觉得,自己这样留在他身边,真的很无耻。
能够这样被他疼爱着、宠溺着,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很无耻。
……
黎家的家规有一条,早餐必须全家人坐在一起用餐。
尽管徐赵娜已经许久不住在祖宅了,却也没敢忘记老爷子最重视的早餐聚会。
凌晨和唐安妮谈过一席话后,她回房间补了一觉,在七点钟之前,准时出现在餐桌上。
唤了一声“爸、妈”,又依次跟黎惠真、陆翊砀等家人互相问好,便拉开座椅落座——
瞥了一眼坐在黎老夫人下首的黎皓远与唐安妮,又是雍容优雅地笑了笑,“安妮,昨晚睡得还好吗?”
唐安妮正在给众人分发餐具。
听见婆婆的话,神情略微一滞,“……”
苍白而憔悴的小脸,明显就是一/夜未眠。
怎么可能睡得好?
只淡淡地回了一句,“谢谢妈的关心。”
又继续发放餐具。
最后,发到身旁的黎皓远面前时,他却冷不防一下子抓起她被烫伤的那只手,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主座上的黎老爷子,说:
“爷爷,明天我给大伙儿做早餐吧!你们想吃什么,都跟我说就好了。”
然而,黎家的男丁是从来不被允许下厨房的。
当年就连陆翊砀这个外曾孙想当厨师,也没少被黎家人挤兑。
黎老爷子更是一度以陆翊砀为耻,“好好的大老爷们,非要抢娘们干的活儿,没出息!”
所以,黎皓远这话一出,当即就在餐桌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徐赵娜第一个跳出来强烈反对,“那怎么行?!你没结婚前,厨房的活儿是妈妈的责任,你现在结婚后,你媳妇儿就应该代替妈妈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
黎皓远没有反驳母亲的话,居然还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妈说的没错,黎家的媳妇必须出得厅客,入得厨房。不过,安妮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
黎老爷子这才放下手中的报纸,又抬手,将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拿下来一些,意外地看见,唐安妮的其中一只手上,竟缠裹着一层雪白的纱布。
看样子,似乎伤得不轻。
餐厅里,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膏的味道。
遂拿下眼镜,关心地问道,“妮子,怎么受伤了?”
唐安妮刚要开口,黎皓远已抢在前面说,“被油烫伤的。”
黎老爷子厉眸一扫,发现餐桌上竟然多出了三根油条。
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面色一沉,“这是谁点的早餐?我明明交待过,新媳妇进门,尽可能简化规矩。这哪一家娶媳妇,还非得会炸油条的?干脆娶个早餐师傅回来算了!!”
老爷子这一通脾气发得,徐赵娜吓得白了脸,再也不敢吭半个字。
只默默地低下头来,喝着碗里的红豆小米粥,桌上的三根油条,压根就不敢碰一下。
但她总觉得,老爷子那凌厉的眸光一直就射在她脸上,让她坐立不安。
对面,黎皓远也是意味深长地睨着她,“妈,我给你挟根油条吧?我媳妇炸得不好,你别介意。”
徐赵娜悻悻地剜了一眼他身旁的唐安妮:一定是她!
该死的唐安妮,竟然敢在背后挑唆他们母子的感情!
……
因为手背烫伤的缘故,唐安妮被免去了准备早餐的任务,改由徐赵娜和黎惠真一起准备。
黎惠真常年住在祖宅里,早已知悉个人的饮食习惯,平日也多数是由她准备的早餐。
听见老爷子下令说,让徐赵娜掌厨,她当助手,还笑着打圆场,“爷爷,大伯母回来一趟不易,就不要让她太劳累了……”
可老爷子铁了心要教训一下徐赵娜,他生平最痛恨窝里斗的行为。新孙媳妇这才刚进门呢,当婆婆的就端起了刻薄刁钻的架势,这家庭还能和睦美满吗?
不等黎惠真说完,老爷子已甩袖而出。
唐安妮人微言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看见婆婆怨恨的眼神,饭后,她还是乖乖地戴上手套,进厨房涮起了碗筷。
陆翊砀却不谙这微妙的婆媳关系。兴致勃勃地冲进来,不由分说就将唐安妮拉出了厨房,又目光热切地递了一只锦盒到她面前,“小舅妈,你能不能把里面的礼物拿出来,放到另外的盒子里?”
只因他在一堆五花八门的新婚贺礼中,看中了这只金粉流苏的长方形锦盒,是他正好能派得上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