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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收了刀,迟疑的看着裴谢堂。
朱信之淡淡的道:“放了吧,一个贪玩的丫头而已。”
他说完便不再盯着裴谢堂,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孤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也跟着上了马车。朱信之回眸看了一眼廷尉府,方才裴谢堂的话虽然荒唐,但有几分道理,停在此地不是十分妥帖。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孤鹜便驾着车往暗巷的另一侧移去。
裴谢堂目送他离去,悄然红了眼,又暗暗松了口气。
朱信之也没有认出她来!
抬手摸了摸自己这张新皮囊,裴谢堂艰难的扯出笑容,这样也好,没有谁认得,行动起来就没有后顾之忧,她的仇也能早日得报!只是,到底是些什么人刺杀朱信之,可别是她的旧部啊!朱信之此人老奸巨猾,要是被他抓住,这些旧部都得全部完蛋。
不行,她得跟过去看看!
想到这里,裴谢堂眼珠一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裴谢堂拔腿往朱信之相反的方向跑去。
马车里,朱信之放下车帘,将目光从裴谢堂的身上收了回来,便专注的盯着前方。对他而言,这不过是等待里一个不记得铭记的小插曲,只要裴谢堂不是刺客,他连半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裴谢堂跑得气喘吁吁,在街头外绕了一圈,又悄无声息的接近朱信之的马车。马车晃晃荡荡,穿过暗巷去往城边,她也急忙跟了过去,躲藏在朱信之看不见的角落,瞧见马车里的隐约错落的人影,心中一时恨意昭昭,一时又觉得有些恍惚,说不清什么滋味。
一直等了一炷香时间,裴谢堂才见孤鹜脸色一整:“王爷,来了。”
朱信之挑起车帘的一角,裴谢堂见他冷笑了一声,便起身站在了马车边,扬声道:“诸位一路辛苦,还是停下来歇口气吧!”
回应着他这一句话,暗巷四周顿时大乱,霹雳啪啦一阵响,便有人怒道:“多管闲事!”
朱信之使了个眼色,孤鹜持刀上前跳入了旁边的屋子里,很快,就有四五个黑衣人被逼着从院子里出来了。
朱信之见状,眉目间冷色微浓,上前喝问:“棺木呢?”
裴谢堂听见他三番几次提起棺木,忙竖起耳朵,什么棺木那么要紧,值得朱信之一个藩王亲自来追?
“烧了!”黑衣人哼了一声。
朱信之面色格外沉静:“你们费那么大的力气劫夺棺木,就是为烧了?无知匪徒,再有一句虚言,罪加一等!”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方才还看不见人的暗巷中顿时涌出整整齐齐的禁军,惊得裴谢堂一个缩身,急忙藏好了。
乖乖,她就说朱信之阴险狡诈嘛,看起来是一个人,实则是带了军队在这里等着这些人自投罗网的,幸好方才没跟他冲突起来,否则现在自己哪里还有命在?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吓到了,领头的知道不敌,气不过的想同朱信之理论:“王爷,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作对?这人是卖国贼,是杀人凶手,你这般护着她,你就是帮凶!王爷一向明辨是非,这次怎的铁了心要护着这畜生,莫不是还对她真的生出了情谊不成?”
孤鹜趴在朱信之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王爷,棺木在院子里摆着,已经被打开过了。”
“放肆!”知道棺木在此,朱信之松了口气,眼神凛冽起来:“本王私事,轮不到你来插嘴!棺木交出来!”
“休想!”黑衣人头领恨声冷笑:“今日我们要将这畜生挫骨扬灰,王爷若拦着,就从我等的尸骨上踏过去!”
裴谢堂躲在旁边听着,不禁哑然,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朱信之一直在寻的棺木,原来装的就是她自己。她醒来时问过篮子,篮子说今儿是她头七,早晨的时候正在下葬她。这么说起来,她今儿没能入土为安,棺木还被人给盗了?
她看向朱信之,心口胀胀的,朱信之不是应该很恨她吗,她被挫骨扬灰,他不是最应该高兴吗?怎么的还费尽心机寻回她的棺材?
“你们想让她挫骨扬灰,那也得问问我的意思。”朱信之形容冷漠。
黑衣人听了这话,似恨铁不成钢地道:“我万万没想到王爷竟是这样的人!枉自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是敬重王爷!”
“国法如山,泰安郡主作恶多端,已经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如今死者为大,再有多少错,也不能成为你等行凶作恶的借口。”朱信之冷峭地扫过这些人,目光如炬:“你们阻拦下葬,惊扰棺木,行刺本王,已经不单单是失德,更是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