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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柳氏心头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红棉刚给柳氏端了一盏安神茶定定精,又是一道雷直接劈中了屋顶的燕尾,电闪雷鸣之间美丽的燕尾就像是一只浴火的神鸟,展翅欲飞。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整间屋子就置身于火海之中了。
一瞬间耳边只剩下叫喊声和哭泣声,只有一人,还抱着扫帚,一点一点的用力扫着地上的积雪,漂亮的大眼睛灵活的一转,爹爹您说的对。
这世间无人能逃得过命数。
柳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全无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嚣张和跋扈,满脸具是恐惧,瞳孔里倒映的是一片的火光。
她凭借着全身的本能一点点的往门边爬去,却有平时她最心爱的花瓶桌椅往下翻滚,挡住了她的去路,全身都在颤抖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
就在那一瞬间,柳氏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个带着鼻音的稚嫩声音,“你,压不住的,祸起于此。”
柳氏的双眼猛地睁大,是她,是她!一定是她!今日就是十日之约!就是她施了妖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乙儿的样子,歪着脑袋一双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柳氏慌乱的伸手在眼前无助的挥舞着,“啊!有妖怪,有妖怪!别杀我,别杀我!”
后来就改成双膝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愚昧无知,求大仙饶了我一条贱命。”不过一会脑袋上已经磕的满是血痕。
红棉被柳氏的样子给吓到了,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火光顺着门框房梁往下烧,房梁很快就塌在了地上,一瞬间门口的路被彻底的堵住了。
说来也奇怪,雷电劈中柳氏的屋子之后,原本雷电交加要撕裂天际般的惊险天象瞬间就消停了,柳氏的硕大院子里也唯独只有她的那一栋屋子被劈中,置身于火焰之中,和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格外的诡异。
整个孙府的丫头下人们群龙无首,面对如此异象,全都傻在了原地束手无策,孙勤和又不在府上,孙佳沅到底还是个孩子,尤其是她从小被柳氏宠到大,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只知道母亲还在屋里被雷电和大火吓得一直大哭不止。
就在此时,恢复清醒的孙佳玉,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一路赶到了柳氏的院子。
看到慌乱成一团的下人们,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沉着脸怒声的呵斥道:“全都给我冷静下来,我问你们,母亲可在屋内?”
瞬间所有人都禁声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孙佳玉,他们心底竟然对这个懦弱可欺的大姑娘升起了一丝的畏惧之感。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觉得此时的孙佳玉和之前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在在在,大姑娘这可怎么办啊,夫人和红棉姐姐都在屋子里。”说话的丫头已经带着哭腔了,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是她当值刚刚是替夫人去取东西才躲过了一劫。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打水灭火,找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捂了口鼻先冲进去把母亲救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起来,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马上也动了起来,他们却没有发现这个曾经在他们眼中懦弱无能的大姑娘,在此时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小丫头们也趁着主子休息,偷偷的把自己的袄子拿出来见见光,捂了半个冬天的棉衣早不暖和了,这么好的日头只要晒上一会明天穿上便又是暖洋洋的了。
“桂儿,过来,这边枝杈上还能晾上一件。”
两个灰棉衣的小丫头才得了空,院子里早就没了她们的空位了,只能踮着脚晒在高些的树杈边。把衣服晾好,正准备回去趴桌上歇一会,晚些再去姑娘房里伺候。
就有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席卷而过,桂儿的手掌背上突得多出了白白小小的一滴雪珠。桂儿咦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午时三刻的日头隐隐有些被云雾给遮挡着,但还是朗朗晴空。
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下雪呢?
摇了摇头,定是树枝上的积雪融化后滴下来的雪水,不再放在心上。刚走了两步,又感觉到头顶有几滴水珠滴落了下来,再次抬头去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这才过了片刻已经是乌云压顶,哪还有什么日光,只有成片的雪花四散的往下飘落了下来。
“真的是雪!下雪了!来人啊!快收东西!”
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等再过了一会,雪花已经结成了雪珠疯狂的往下砸了下来,摔落在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下雪了!下大雪了!赶紧收东西,关门窗关门窗,快把姑娘屋里的地龙和火盆烧起来。”一时之间兵荒马乱,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除了一个扎着双鬏的小丫头,此时正蹲在门槛边上抓着扫帚很是苦恼。
“这个,可真难。”
春兰带领着丫头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也没人去理小傻子,小傻子举着扫帚看了几眼就进了孙姑娘的闺房。
此时的屋内已经烧起了地龙和火盆,孙家的大姑娘孙佳玉正软着身子靠坐在软塌上绣着帕子。
看到小傻子进来,孙佳玉露出了一个笑脸,朝她招了招手。
孙佳玉年前刚及笄,已经是个出落开的大姑娘了,一双漂亮的杏目像极了已故的孙夫人,虽不是绝色但也清秀可人让人眼前一亮。
“你举着这东西做什么,我不是让春兰免了你这些粗活吗?你才刚醒来没多久,就算是真的要报答我,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再则说了你也不是我正经的丫鬟,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只能说是你我二人有缘,就更没让你再病一着的道理。”
孙佳玉说话也是一派的和煦软糯,全然没有姑娘的架子,让人心生好感。
小傻子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一直没放开手里的扫帚,还悬空的挥了几下。
身姿笔直的看着孙佳玉,学着她的样子张了张嘴,只是脸还冻得有些僵硬,想说话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孙佳玉已经习惯了小傻子的这幅样子,也不去和她纠结,低头细心的绣着手上的一条帕子。二妹佳沅过两日小寿,一直说喜欢她的针线手艺,只能亲手绣条帕子再加香囊做贺礼。
她从外祖家回来的路上着了风寒,养了数日还未痊愈。
今早起来精神了些,怕赶不上日子就赶紧起来赶工,这会实在是眼睛发晕的不行,才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篓子,喊着小傻子到跟前说话解闷。
“你刚醒来时,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像是喃喃的回了我,你可还记得?”
小傻子好像听懂了,直愣愣的站着像是在思考,当听到名字这两个字的时候,用力的点了点,又迟疑的摇了摇头。
名字?
名字……
小傻子低声的重复了两遍,脑袋突然撕裂般的疼了起来。
一闭上眼,脑海里竟浮现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一袭青衣双手背在身后,想要看清他的脸时却只能看到一团的模糊,只能听见一句失望的叹息。
“怎么偏生是个女儿?”
手上的扫帚啪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傻子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个男子的声音,由近到远慢慢的听不清了,只能听见一声声低低的叹息声。
孙佳玉没有想到小傻子会突然病发,尽管身体不适,还是慌张的踏上绣鞋就下了地,但一靠近又有些犹豫着不敢碰她。
孙佳玉还记得刚救起她时,她的脑袋上粘着整片的雪块,白雪上触目惊心的一整摊血渍,这是脑袋受了多猛烈的撞击才会受此重伤?
原想着总是救不活了,没想到一口气就让她支撑到了现在。
人是清醒了过来,可醒来之后却变成了一副痴傻的样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每次只要问她关于以前的事情,她就会犯头疼病,这已经是第四次犯病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长。
期间换了好几个大夫诊治,都说脑袋上的伤已无大碍,也不知是不是磕着了哪,眼睛总是看人很模糊,一开始走路说话都不会,现在好些了但嗓子好像被冻坏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几个字几个字的慢吞吞的吐着。
孙佳玉看小傻子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一些也没有犯病,一时嘴快问岔了话。犹豫了好久孙佳玉还是蹲下了身子,试探的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我说错话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在孙佳玉的安抚下,小傻子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傻子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好像那里原本应该有些什么,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何时竟透出了一丝的清明。
没有人注意到,她每次发病之后,身上总会有一些悄然的变化。
她的眼睛一开始有些灰蒙蒙的一片被遮挡着,现在眼睛好像快能正常的看人了。只是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那个脑海里看到的男人又是谁?
“没事了,想不起来就罢了,你看,我给你取一个小名可好?那日多亏了一只受伤了的乙鸟叫声,我才发现你躺在路边,现在想来方知是天降奇观,我还是头次见到冬日里未南归的乙鸟。定是你与它有缘,便叫你乙儿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