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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话来?
叶蔓君躺下来讨好地笑了笑,“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嫂子,你也别怪我乱猜高志的心思,你是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我那夫君的,无非是他那时候救了我,这颗心就跳得厉害……”
所以将心比心,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家嫂子是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但不能保证别人啊。
这一夜,林珑睡得并不安宁,一晚上做了不少的梦,大多都是那年发生在苏州的往事,有些事被人这么一点醒,她才会看得清清楚楚,情之一字果然最是让人困惑与伤神,哪怕你并不去招惹。
直到天亮时分,她才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皇宫大院里的帝皇夫妻也是一夜不好眠。
苏梓瑜在叶耀庭平安后,就让叶钟氏过来看望,想着天色已晚,叶钟氏是不适宜出宫归家,遂少有地让她歇在自己寝宫的偏殿内。
刘太医给叶耀庭仔细检查过,表示孩子一切均安,她这才把孩子一并交给叶钟氏照顾,让她与劫后余生的俩个孙子好好亲近亲近。
而她在将自家的小太子哄睡后,这才交给晋嬷嬷看守,除了这老嬷嬷,她也不放心交给别人,当然她寝宫的人手又增加了一重。
安顿好三个奶娃,她这才再去看看红菱的伤势,太医诊治过后表示不大乐观,如此能挨过今夜,红菱得救的把握就会更大些,故而她把绿素留在那儿照顾。
掀帘子进去,绿素正给红菱换额上去烧的巾帕,看到她进来,忙起身行礼,眼眶还是红红的。
苏梓瑜示意她起身,“怎么样了?”上前用手轻碰红菱的额头,还是颇有些烧。
绿素哽咽道:“还是有些烧,太医说每隔两个时辰要服一次退烧的汤药,只要今晚的烧能退,红菱应能脱离险情。”
苏梓瑜轻拍绿素的肩膀,“好生照顾她,这次她也是给本宫尽忠了。”
“应该的,奴婢们的命都是娘娘给的。”绿素已是哭出声来。
苏梓瑜没再说什么,她不过是力所能及地施恩,在她们看来却是天大的恩德,叹息一声,出来时看到太医侍立在一旁听候她的吩咐。
她还是再次仔细地叮嘱他要看顾红菱的伤病,务必要挽救这条年轻的生命。
太医忙应是,皇后如此记挂,他必会竭尽全力。
等她暂到了朱翊临时批奏章的偏殿时,天边的一角已是泛起了微微白光,一夜不睡的她精神头倒还不错,毕竟昨儿夜里太惊险,她一闭眼就是那些个画面,稍有差池就会是另一个结果,反而没了睡意。
把宫侍沏好的参茶奉到丈夫面前的桌案上,她瞄了一眼丈夫正在亲拟的圣旨,顿时蹙了蹙柳眉。
很少能体会到妻子如此温柔一面的朱翊此时颇有几分受宠若惊,想到上回妻子给他奉上参茶好像是几年前的事情,这是自回宫后这一年多时间里,苏梓瑜首次这般体帖地为他。
苏梓瑜因他动作的停顿,看了眼他面上没加掩饰的表情,顿时没好气地道:“看来臣妾想要做回贤妻良母,你还不适应了,是不?”
“没,哪有,朕高兴着呢。”为了掩饰尴尬,朱翊端起那碗参茶就喝了起来,只是因为喝得过急,险些被烫到。
苏梓瑜瞪了他一眼,这人八成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引起她的怜惜,不过她还是心软地拿起空碗对着他,“赶紧吐出来,别烫着。”
朱翊愣了愣神地看着她,听话地将自己口中的茶水吐出来,这样的梓瑜真的好温柔好漂亮,若非时间不允许,他真想就这样扑倒她好好与她亲热一番。
苏梓瑜轻掐了他手臂一记,“瞎想什么?”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待会儿就要早朝了。
哪怕昨儿出席宫宴的大臣归家迟,但这早朝是祖宗订下的规矩,并不能轻易地取消。
朱翊压下心中的渴望,真想要她,今晚有的是时间,吹了吹茶水,喝上一口去去心火。
“朝中将有大变动?”苏梓瑜探头再看了眼圣旨。
朱翊沉声道:“九弟结党营私,既然与母后撕破了这层纱衣,那就没有必要再容忍,势必要清除到底,这朝堂终归只能是朕一人之天下。”此刻他也不再亲热地唤九王他为飒弟。
前年的盐案,他就已经开始布署了,当时就希望能镇住朱飒,让他即时收手,可惜事与愿违,到头来他这弟弟却是偏离他预设的轨道越来越远,以至于现在到了不得不收拾一方的局面。
苏梓瑜轻叹息一声,“臣妾怕引起朝中动乱,皇上就算要收拾他们也得悠着点……”
“朕知道。”朱翊朝妻子温柔地一笑。
苏梓瑜突然心窝一暖,唇边也绽起一抹笑意,“希望皇上不要以为臣妾是想干政……”
朱翊握紧妻子的手,正色道:“朕从来不会这样想,梓瑜,这天下早晚都是我们儿子的,你是他的亲娘,自然会为他好。”
苏梓瑜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这温柔的举动,喜得朱翊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手揽上她的柳腰,这一刻就让他们这对天下最尊贵的夫妻紧紧依靠彼此吧。
好半晌,苏梓瑜先打破沉默,“太后那儿,如何……安置?”
本想用处理二字,后来想到丈夫终归是太后的亲子,遂话到唇边她改用安置二字。
“等会儿天亮,你以太后凤体违和之名,暂时将她安置到离宫养病,不要让她再回九王爷府邸。”朱翊沉思片刻后道,在他要处理九王爷之时,母后还是离得远些为好。
苏梓瑜得了他的话就是得了圣旨,她又不是傻子,是不会再给太后有机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臣妾谨遵圣谕。”
朱翊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还在新年期间,皇帝连续下达了好几条人事变动,有好些个为大官被贬了职,顿时朝中大臣都人心惶惶,看来八成与昨儿宫宴发生的事情有关。
不过他们只是听说襄阳侯府那俩个小小年纪就进宫伴读的孩子被绑了架,后来又平安救了出来,不知道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听说皇上与太后昨儿夜里吵了一架?”有点内幕消息的人私下里关起门议论起来。
“可知因何事?”当然有不知情的人立即发问。
那知悉一点内幕的人都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呢,天家的事情,谁有这胆子打听得仔细?不过倒是贬了好些人,你注意到没有,那可是与九王爷亲近的官员……”
“这么说,九王爷……”
“佛曰,不可说。”
交汇了一个会意的眼神,稍微猜到点的达官贵人都缄默不语,也没有人敢上折子保这些个官员,免得引火烧身。
正在朝野议论之际,太后凤体违和需搬到离宫养病一事又疯传开了。
“审宴那会儿,太后还好端端的。”
“听说是夜里得了急症,这才不得不迁出宫里到温暖一点的离宫养病。”
这借口其实上层的达官贵人没有一个人信,只能说太后与皇帝闹翻了,再思及皇帝的人事调动,他们顿时敏感的知道要出大事了,遂有部分言官本想上折子指责皇帝对太后不孝的,也都偷偷把折子藏了起来,这个时候没人敢轻捻虎须。
离宫距离京城并不太远,不过地势不错,建的宫殿也是冬暖夏凉,曾经苏梓瑜也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只是现在轮到了一夜之间老了不少的太后。
苏梓瑜亲自送太后到离宫,再看了眼这熟悉的宫殿,一时间倒还有几分恍惚。
太后由宫娥扶着下马车,她现在不复往日的精神,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梓瑜,哀家有一事相求……”
“太后娘娘无须开口,臣妾是不会答应的。”
苏梓瑜知道她要说什么,落到如此地步太后仍旧记挂小儿子,想到朱翊与自己的儿子,她突然感到一阵寒凉。
太后拄着龙头拐仗,听到她想也不想地拒绝,顿时怒道:“苏梓瑜,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太后娘娘,臣妾为人妻为人母,需对丈夫儿子负责任,再者臣妾是国母,也要对臣民负责任,您想让我为九王爷说几句话求情,恕臣妾办不到。”苏梓瑜挑明了道。
帮了九王爷,就是害了自己的丈夫儿子,她还没有那么伟大。就算他们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就算在她接连丧子的过程中,九王爷这小叔子给了她安慰;就算他对她有一份暧昧未明的情感,要求情那也是不行的。
“苏梓瑜,你让哀家太失望了。”太后握紧龙头拐仗稳住自己的身子。
苏梓瑜却是挺直背脊与太后直视,并不惧怕她的指责,反正她问心无愧。
离宫的一切都是现成的,而且早就得了命令太后会过来养病,所以早已是打扫干净,迎了太后入住就算完事了。
苏梓瑜并不久留,她记挂在宫里的三个孩子,离开这么久还是无法放心,所以哪怕天色已黑,她仍旧坐着马车返回皇宫。
太后站在窗前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媳妇离去,一双老眼里满是痛苦,握着龙头拐仗的手不禁收紧,不知道还有何种方法能救出小儿子?
此刻她恨不得立即死去找先皇,省得看到这等局面。
叶钟氏直到苏梓瑜回到皇宫,这才依依不舍地递了牌子出宫回府。
叶老侯爷领着叶家几房人都在等她,毕竟他们家的子嗣在宫里遇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哪能不闻不问?
叶钟氏生怕叶老侯爷承受不住,不待他发问,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庭哥儿和辉哥儿没事吧?”叶老侯爷担心地一再追问。
叶钟氏保证地道:“公爹不用太担心,太医还给看诊过,都表示没有大碍,现在又活蹦乱跳的,娘娘给养得好。”
“那就好,那就好……”
叶老侯爷提着的心总算能放下了,他年纪大了,宫宴之事也没有多少兴趣,还不如修修道炼炼长寿丹。
“你打点一份厚礼给肖家送去,虽说他是奉了圣上的旨令行事,但到底于我们叶家有大恩。”叶老侯爷指示道。
“公爹不吩咐,我也是会准备的,而且我必会亲自登门道谢。”叶钟氏道。
叶老侯爷见她办事细心,遂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让身边的小厮念平扶自己起身离去。
老侯爷一走,叶家其他的大老爷们也都一一告辞起身。
倒是叶家妯娌们却是聚在一块详细打听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依品级,叶家妯娌都没有资格出席,也就曾是襄阳侯夫人的叶钟氏能前往。
叶钟氏没有多少兴致详谈,略说了几句就道困乏了,几个妯娌这才知趣地起身告辞离去。
不过四房的叶程氏却是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大嫂。”
“四弟妹有何事?”叶钟氏按了按额角问道。
“是这样的,大嫂,你不是要到肖家去送谢礼吗?我听闻这肖福林可是御林军统领,年纪轻轻倒本事不小,听说还没有娶妻,你也知道我那对双生女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今年得议婚事才行。”
本来还指望进宫参选能指桩好婚事,结果却是不了了之,不过没被牵址进皇后早产一事就已是万幸了,不过她仍旧愁白了头。
叶钟氏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这妯娌,去年刚娶了儿媳妇,今年却又愁上了嫁女,“你怎么看上他家?”
“这不是想着年轻有为嘛。”叶程氏笑笑道,谁不想女儿能嫁得好?
叶钟氏看着她道,“他家,你还是别想了。”
“怎么?有什么不妥?”
“这肖家倒也是官宦之后,他家老爷子还曾任过刑部尚书,只是你不知道这老爷子却是子嗣不旺,到了老年才与那发妻生得两子,你不记得了?十多年前肖家长子回京述职却被土匪给害了的事?”
“倒是还有点印象?”
叶钟氏看到叶程氏若有所思,这才喝了口茶水道:“他家长房无嗣,而肖福林的爹偏也是个子嗣不旺的命,单得这么一个儿子。现这老爷子还活着,能看到大房无着落吗?所以这肖福林必要兼挑两房。”
换言之,就是要娶两个妻子,传两房子嗣的重责。
叶程氏一听,顿时大失所望,原本还想着这是个青年才俊,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想得多了。“大嫂,当我没提过。”
她起身,匆匆说了两句就告辞离去。
叶钟氏也没有留她,换成她是叶程氏,也是不会挑这样的女婿。
叶家俩小儿遇险一事,林家完全不知道,为了林琦及笄宴,林家可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这上面。邀请了好些亲朋好友,只是林珑不在,这场面也就无法做大。
叶钟氏与叶田氏还是应邀而来,不过事前,叶钟氏可是吩咐过叶田氏,不得透露庭哥儿和辉哥儿宫中遇险一事,省得林家人担忧搅和了林琦的及笄宴。
叶田氏与林琦也是相熟得很,自然是点点头同意了,当日只字未提。
至于权府,权吕氏倒是知趣,也没把这事外透出去,她想着搅和了这及笄宴于她没半分好处,想到皇后娘娘对叶家好俩小子的重视,她看林琦的眼神都与以往不同,心下自是另有一番斟酌。
权美环遇到娘家大嫂自是问了父母的身子,哪知道与她嫌隙颇深的大嫂权吕氏却简单回应了几句,气得她一肚子火又不好在这场合发作。若非爹娘的身子骨欠佳,必会出席小女儿的及笄礼。
林珑及笄那会儿,林家没钱又没势,所以根本就没有办,只是自家人吃了一顿饭就算数了。
为此,林绿氏没少念叨,所以到了林琦,她可是尽其本能地办大办好,非要弥补回来这心里才算平衡。
请了叶钟氏当正宾,还请了两家与林琦交好的贵女当有司和赞者,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林珑可是皇后面前的红人呢,被请的人家哪有推辞的?纷纷给面子前来出席林家次女的及长笄礼。
等一切繁琐礼过后,这才正式开宴。
林琦跟女夫子谢玉安学了这么些日子,在正式场合是收敛了许多,看起来也是端秀大方,更何况又是义安郡主兼襄阳侯夫人的亲妹妹,所以不少跟林家亲厚的夫人都暗自里品评,看能否讨来当儿媳妇。
正在林家办这及笄宴的时候,倒是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他们在门口与门房拉拉扯扯,管家接到消息,匆匆赶到门口,“谁自称是我们家太太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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