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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会儿。”
陆深点头,侧过身将坐着的燕珉搂进怀里,还伸出一根手指头让他握着玩,“你随和?真没看出来,怕是只有你这么觉得,你以前遇见过有人夸你随和吗?”
“有啊,关守炎就说过的。”
庄澜说得随意,手里给燕珑擦脸的动作都没停,可陆深却嘶一声,怎么又提那个关守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搭对,总之心里一阵烦躁,不想再理庄澜,将燕珉抱起来一块翻了个身,“我们爷俩先睡了。”
庄澜正巧给燕珑洗漱好,抬头瞧去只见陆深背影,觉得莫名其妙,独自念叨,“什么毛病。”
到了第二日,陆深和庄澜还要等当铺开了板去取银子,可叶夫人赶早便要离开,包袱都已经背在身上。庄澜和叶夫人好生惜别了一番,甚至还交换了信物。
叶夫人从袖口里摸出条穗子,几种颜色编成,没多长,下面有一块拇指盖大小的青玉,下坠流苏。
“昨儿给的东西你们不收,是我唐突了,但愿没有冒犯到你们,这个只是寻常穗子,坠的也是碎玉,不值钱,全当是我心意,我和姑娘你投缘,这东西留给你算咱们相识一场的见证。”
庄澜竟没推辞,欣然接过,还从自己耳上摘下一只琉璃耳坠回赠叶夫人,还说什么各执一只日后若有重逢还可拿来相认。陆深瞧不懂,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就聊了一会便惺惺相惜的?
陆深靠在楼上栏杆上,看着庄澜一直将叶夫人送出客栈门,等庄澜开始上楼,他倒转身先回了房。
没一会儿庄澜也进来,拿出陆深送的那只匕首,想把刚收的穗子系在上头。陆深坐过去,拿手指拨弄了下庄澜耳下的琉璃坠子,“一个穗子有什么好的?这坠子剩一只好看?你以后还怎么戴。”
“哎呀你不懂,这叫一见如故。”庄澜专心致志系着穗子,头也不抬,只伸手将陆深那只正摸着耳坠的手拍掉,“而且也要礼尚往来嘛。”
“那我送你匕首,怎么没见你还我点什么?”
“你拿回去!”
斗着嘴时间过得也快,庄澜和陆深先去将昨日看好的衣裳买了回来,而后便去当铺取了银子。一切妥当,上路往彰陵去。
这一次,庄澜是真的要回家去了。
彰陵城其实不小,只是位置不大好,一直被朝廷忽略,城中发展较外面要略差些,可另庄澜没想到的是,这些年彰陵变化很大,竟已让她完全认不得。
到达彰陵城时已是次日巳时,庄澜掀起帘子望着翻修过的恢弘城门和崭新的牌匾,竟觉得陌生,彰陵不一样了啊。
进城时陆深贴心,始终将车架得很慢,为了让庄澜能多瞧瞧她的家乡。
这是十几年来庄澜离自己的故乡最近的时刻,可她心里却忽然五味杂陈。她如今双十年岁,自五岁离开彰陵,与彰陵城阔别足有十五年之久。
十五年,足够一个女孩子从襁褓到及笄,从出世到出嫁。这么久的年月,庄澜回忆起来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一砖一瓦,庄澜眼眶发胀。
庄澜迎头看去,不想错过彰陵任何一处,心里酸酸涩涩,可嘴角却始终笑着,“没想到有一天我还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