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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离开,留在了神针山庄。”
谢临云:“那灵鹫宫主也挺通情理啊,对方不愿,她就没有再勉强。”
黄药师说那是因为带一个怀孕的女人从江南去到天山,委实麻烦,更不要说之后还要生产,还要养孩子,对灵鹫宫主来说,不太值当。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最要紧的是,那时她又见到了江南丁家庄的小女儿丁白云。”
丁白云号称白云仙子,美貌之名远播江湖,在江南地区名声尤甚。
灵鹫宫主见到了她,当即把神针山庄的小少奶奶抛到了脑后,专心去勾搭这位白云仙子了。
谢临云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后,才缓过来接着问道:“那白云仙子跟她回天山了吗?”
黄药师点头:“回了,丁老庄主差点因此气出病来。”
谢临云心服口服:“这位宫主可真是个狠人。”
黄药师:“否则我为何要提醒你。”
关于这个问题,谢临云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凭她的武功,这天下还没人能勉强于她。
不过黄药师好心提醒,她还是有点感动的。
“没白带你来这一趟。”她说。
黄药师说你也别急着庆幸,她来都来了,怎么可能被你晾了会儿就打消念头。
谢临云:“……”
像是为了证明他说一点不错,下一刻,院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谢临云再度:“……”
万幸,来的人不是灵鹫宫主,是最近天天一得空就过来的段智兴。
段智兴和黄药师一样,也是来提醒她,灵鹫宫主爱好美人一事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祖上有旧,段智兴说这事时,用词相对比较委婉客气,也没有一般人那番对不同常人的性向避之不及的架势。
谢临云听他如此坦然,也对他生出了一些欣赏。
可这欣赏才持续了半瞬不到,段智兴便话锋一转,诉起了自己的心意。
段智兴道:“那日初见湖主,湖主正与黄小兄弟切磋,举手投足之间,风华万丈,令我不胜仰慕——”
谢临云咳了一声打断他,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可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表情竟更坚定了,甚至说出了愿以国祚为聘这样的话来。
谢临云太过震惊,一时连拒绝的话都忘了说。
而他认真补充道:“我是认真的。”
他话音未落,半空中便传来一声嗤笑。
那声音他俩都很熟悉,正是今日骤然出现在丐帮,让所有人措手不及的灵鹫宫主。
灵鹫宫主十分不客气,连门都没敲,直接翻过围墙,进来拆台了。
她看着谢临云,笑意盈盈道:“阿云,你别听他说得这么好听,你若真答应了他,他连个太子妃之位都给不了你。”
谢临云:“???”不,我没想答应,还有你为什么忽然就换了个称呼!
“真的,我不骗你。”灵鹫宫主走过来,在他二人中间站定,“我爷爷和他爷爷是结拜兄弟,当年我刚出生时,他们定过一道婚约,他爷爷还承诺过,将来的大理皇后之位,必定是我的。”
“可后来你继承了灵鹫宫。”段智兴抬起眼来,皱着眉道,“是你自己亲口说,你绝不会嫁到大理来。”
“我不嫁,太子妃之位也是我的。”灵鹫宫主理直气壮,“这可是你爹的原话,怎么,还没继承皇位呢,你就想罔顾圣听了?你敢吗你?”
段智兴被怼得无言以对。
谢临云在边上看着,也非常惊呆,原来这两个人之间还有婚约?
所以这算什么,一对未婚夫妻同时看上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真的非常想把院子让出去——你们吵你们吵,放过我就行。
气氛一时迟滞。
谢临云是因为惊讶。
她的枪法和内功,的确不属于这里,这点独孤求败没说错,可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二度穿越后,她先战了上官金虹这个前兵器谱第二,再又与无名这等凭本事隐匿江湖三十年的高手交过手,也算是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武力极限大概是个什么水平。
但独孤求败显然超过了她原先以为的极限。
从他正式出剑的那一刻起,她就确定了这一点,因为他给了她上官金虹和无名都不曾给过的压迫感。
这便算了。
毕竟按百晓生的说法,他的确天赋卓绝,很早以前就打遍江湖无敌手了,可两招还没过去,他就给她来了这么一句话,这如何不叫谢临云惊讶?
此刻两人心思各异,但毫无疑问,都不在眼前的比试决斗上。
一起沉默了半晌后,独孤求败总算憋不住先开了口。
他对谢临云道:“先前我说,洞庭是不一样的,谢姑娘可知为何?”
谢临云又是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还请直言。”
独孤求败闻言,点点头,开始向她解释。
他没从“洞庭不一样”这句话开始解释,而是先说起了自己退隐江湖的事。
和百晓生给她讲的版本不一样,独孤求败说他退隐江湖常居深山,只有一半原因是在武林中找不到合意的对手。
“那另一半呢?”谢临云问。
“另一半是,我明显察觉到,我的武功遇到了瓶颈。”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不论我如何练剑,练怎样的剑,我都很难再往上提升。”
其实这种问题,所有曾经当过天下第一的人都会遇上,但大部分的“天下第一”,都不是很在乎。
遇上瓶颈,无法提升又如何?反正这天下已经没有自己攀不过的高山了。
站在最高处睥睨众生,便是破不了天,也是离天最近的那个人。
可独孤求败不想止步于此。
他想破天。
他想看看天外到底有什么。
“我在山中苦修了整整十年。”他神容平静,目光空远,“十年过去,我终于摸到了一丝进境的门槛。”
谢临云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便没有出声多问,静待他说下去。
果然,下一刻,他的眼神就重新落到了她身上。
他说:“一个半月前,我在我的剑冢练完剑,打坐平复内息之际,神游太虚,窥到了一丝天外之境。”
“天外?!”谢临云惊了。
“我那时以为是天外。”他解释,“后来从中醒转,才意识到,我看到的景象或许不属于此间世,但那片湖水,确是洞庭无误。”
话说到这,谢临云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觉得洞庭是不一样的了。
不过她最开始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答——
“那我呢?”她问,“你缘何认为,我也不属于此间世。”
独孤求败:“我在神游中看到的不止洞庭,还有两个人,一俊一丑,武功皆超凡入圣,在洞庭湖上决战。”
“决战至末尾,月满拦江,他二人则前后破碎虚空而去了。”
“谢姑娘的内功,与那用剑的丑汉,极为相似。”
谢临云:“……”我靠,听这描述,很像浪翻云啊?!
她委实被吓到了,但还是竭力平复了心情,向独孤求败确认:“那用剑的丑汉,是否身材雄伟,豪气干云,手中所用之剑,大约四尺九寸,银亮剔透,剑身如缎,剑锋似水如雨,又锋利无双?”
独孤求败说是。
谢临云:“……那是覆雨剑。”
独孤求败闻言,目中精光一闪,道:“谢姑娘果然识得此人!”
“何止识得,他还是我最尊敬的长辈之一。”
“他是否真的破碎虚空而去了?”独孤求败的语气已然不再平静,苦寒十年,他太想确认“破天”的可能了。
谢临云摇摇头,却不是否认,只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穿越的时候,浪翻云还沉浸在妻子病逝的伤怀中,每天在自己的小岛上借酒消愁。
谢临云绝对相信自己的浪伯伯有破碎虚空的本领,但独孤求败描述的场面,至少在她二度穿越之前,还不曾发生过。
还有就是——
“你说与他决斗之人长相十分俊美?”她忍不住问。
独孤求败说是:“俊美邪异,不似凡人。”
“事实上,先一步破碎虚空离开的,是他,而非那剑客。”
谢临云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师父,毕竟厉若海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听到邪异,又觉得应该不是。
她家师父虽然建了个叫邪异门的帮派,但长相一点都不邪,反而正气十足,叫人只一眼就会忍不住心生向往。
当然,为了防止是自己滤镜太重,她还是多问了一个问题来确认:“他用什么兵刃?”
独孤求败道:“他赤手空拳,不用兵刃。”
那肯定不是了,谢临云想,她师父不可能放弃丈二红枪的。
她的问题结束,轮到独孤求败反过来问她。
独孤求败最在意的,还是破碎虚空一事,他问:“所以谢姑娘的确是从世外来?”
谢临云猜到了他的疑惑,不等他完全问完,就点头道:“是,但我非破碎虚空而来,我来此间世,纯粹是一场意外,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踏破了时空,然后好巧不巧,在洞庭碰上了上官金虹。”
听到上官金虹的名字,独孤求败忽然又是一震,不知想起了什么,急切道:“敢问谢姑娘踏破时空那日,可是上月初一?”
谢临云回忆了一下,发现确实是。
“对。”她点头,“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