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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盯着王谭,忽又道:“哼,袁哲霖给我送了把刀来,我没道理不去用。冷千山用一本折子害死勤儿,我就连参十本八本,看他有几个脑袋!”

    “元帅,你这样就中了人的奸计了!”王谭道,“请三思!”

    “不用三思!”司马非道,“袁哲霖他能有多大的能耐?他指望着我替他收拾了冷千山,他好来对付我?哼,看老子整死冷千山,再来收拾他这个小王八蛋。”他一边大步走一边吆喝:“孟虎!曹彪!苏阳!到议事厅等我,你们做将军的日子也不远了!”

    他手下的几个副将参将解散完了士兵,远远的站着没敢走。骤然听到这一声喊,都愣了愣。然而司马非已经甩开大步朝议事厅去了。他们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议要不要跟上。但司马非才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过身来,对王谭道:“你快去把那本名册拿出来,我们好联名参劾冷千山那帮龟孙子!”

    “元帅,这可使不得!”王谭踉踉跄跄地追上去,“这个当口儿上,如果你和冷将军斗了起来,岂不是给了对岸的樾寇可乘之机?就算把孟副将、曹副将和苏参将都调上来,顶替冷将军、向将军他们的位子,一时之间,也难以管束得住他们手下的士兵啊!元帅一向都是以大局为重,这次也请三思!”

    “呸!”司马非一脚将王谭踢翻在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知道我处处为大局着想,从来不谋私利。结果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连勤儿也……连勤儿也……”他满面通红,大口喘着气,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模样甚是骇人。王谭一方面是腰间剧痛,另一方面也是从来没见过司马非这样恐怖的表情,吓得瘫软在地,张口结舌,恍如木鸡。他看到司马非举起了大刀,背着太阳,脸孔变得模糊,只有刀锋白亮,好像一击之下,要连天地也劈开。元帅疯了,元帅要杀死我了!王谭绝望的想。

    偏在此时,司马非忽然“哇”地大叫了一声。王谭只觉脸上一阵滚烫,接着就看司马非铁塔一般的身子向自己轰然倒下。“元帅!元帅!”他吓得大叫。再一抹脸,满手鲜血。“快来人!”他高呼道,“叫军医!元帅急怒攻心了!”

    司马非倒下去之后,三天也没有醒。平崖城里阴云密布。一部分的人很慌乱,不知道司马非一派会不会从此消失。另一部分人很愤怒,认为应该想方设法向冷千山报复。两路人马,前者主要是兵士,后者主要是军官,都把眼睛盯住了王谭,希望这个司马非最信任的谋士能够撑起大局,给大家指条明路。

    其实王谭怎知道出路在何方?一方面,他知道,这个仇如果不报,司马非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的,况且手里还有样现成的武器。然而另一方面,他也知道,这个仇若是报了,北方的重镇就会经历一场“地震”,拿捏不准,便会被哲霖或者樾寇渔翁得利。到底如何才能两全呢?他考虑来考虑去,在书房里踱步,连青砖都快被磨光溜了,也没个主意。

    转眼,二月也快要过半了,抬眼望天,月亮已经是成了的枣儿的形状,边上漫天星斗,像是被打碎的水晶盘,冰花四溅,再也无法收拢。袁哲霖这小子也够狠的!王谭想,现在正在哪里偷偷的笑吧?自己连手指也不用动,就让别人打成一团糟。实在是一条高明的毒计!

    他忽然就想起了大青河的时候,程亦风让杀鹿帮的人去扰乱樾军,虽然不是同一种手段,但也是几乎不花什么力气的巧计,最终以少胜多,让樾军在远平城占不到分毫的好处。杀鹿帮的草莽英雄们,总算也曾和司马非的部众并肩作战过。不知他们现在如何了呢?

    想到邱震霆等人,他眼前忽然一亮:这些山野草莽天不怕的不怕,跟我们元帅的交情也还不错,如果能煽动他们来出头,以他们那胡搅蛮缠的打法,再加上他们对江湖的知识,说不定就能出其不意把哲霖给扳倒了。一旦没了这个渔翁,也就不怕和冷千山斗上一斗。反正,只要没有黄雀在后,螳螂想什么时候捕蝉都可以——将冷千山留着,等到樾寇威胁暂时消失后慢慢对付,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如此一想,他不禁豁然开朗。当下打点行装,又交代好了平崖城里的一应事宜——尤其要照顾和劝慰好司马非——次日,就骑了一头青骡上远平城来。

    他只身一人,脚程当然快。没几日就已经到了远平城——当日司马非想直接提升易水寒为远平游击将军,但是恐怕升迁太快,引人口舌,所以让他以副将的身份到远平城暂时打点一切事务。而杀鹿帮的几位当家统统领了三品官衔,奉命与樾军和谈,事成之后也领命驻守远平城。王谭满以为到了这里就可以将一干人等都见上。不想,却只看到了易水寒一人。询问之下,方知杀鹿帮的人不惯做官,在远平呆了不到一个月就又回到山寨去了,又过回了以往的逍遥生活——当然,因为他们如今支领着朝廷的俸禄银子,就不再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而是带领百姓开荒种田,俨然是一方父母官——小小的一个鹿鸣山,竟然有五个三品官照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王谭听了这话,就顾不得参观远平城的重建工程,匆匆告辞出来,退回鹿鸣山地。到了那里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村落房屋修整一新,刚犁过的田地周围竖起高高的栅栏,将鹿群阻挡在外,一片新绿的树木掩映之下,还有一座诺大的宅院。他以为是邱震霆等人修筑的别墅,但走到跟前却听里面一片朗朗的“人之初,性本善”——这竟是一间学堂!

    那伙土匪竟还有这种本领!王谭暗暗吃惊。听得院内“当当当”几下钟响,正是放课的信号。王谭想,正好可以找个孩子来带路去寻邱震霆。当下便在门前等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学堂里的孩童果然蜂拥而出,有叫的,有笑的,还有拿着虫子老鼠等物互相追打哄闹的,王谭楞是一个也没拦下。

    读书这么好听,却原来都是小魔王呢!王谭想着,扶了扶帽子朝院内张望,心想找教书先生打听也是一样的。

    不过,院内却没有塾师的影子,只有一个年轻女子正在收拾书本的笔墨。

    “请问,先生在么?”他作揖问道。

    那女子转过了身来:“我就是先生,请问有什么事?”

    “你就是先生?”王谭打量着她——素面朝天,容貌也相当平常,但是在淡丽的春阳下显出一种说不出的风致,不像是普通山野村姑,便是京城的大家闺秀也少有这样的气韵。

    “足下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女子又问,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我……”王谭方要开口,冷不防后领突然被人揪住,接着,整个人腾云驾雾似的飞了起来。他还不及叫出声,已经被丢在了井台上,屁股刚刚好坐在井口。他慌得连忙用两手扒住井边,两脚也拼命勾住井栏,才不至于掉下去。这时,一个粗豪汉子飞身扑上,一脚踏在他胸口道:“外乡人,老实交代,你在这里探头探脑的做什么?”

    王谭吓得浑身直哆嗦,手脚几乎支持不住:“好……好汉……我是邱震霆邱大侠的朋友,是特地来找……找他的。不知何处得罪了好汉?”

    “你来找邱大侠?”那汉子两眼一瞪,“别以为爷爷是个傻子!看你一副娘娘腔的样子,八成就是个宫里来的。快说,你来干什么!”

    王谭十分注意仪容,即使从平崖赶来风尘仆仆,也还是把脸刮得干干净净。听这汉子如此说,不由得火冒三丈:“你看清楚点儿!我是定边大元帅帐下谋士王谭。哪里像是宫里来的了?”

    汉子愣了愣,望了那女子一眼。女子就走上前来,示意汉子将王谭拉下井台来。汉子有些犹豫,道:“二妹,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女子笑了笑道:“多谢大哥如此关心我。司马元帅帐下的第一谋士王先生我还是知道的。当年西域回回侵略我雪雍关,就是王先生献了个关门打狗之计,使他们全军覆没。听说王先生即使是在前线,还是羽扇纶巾,纤尘不染。这气度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冒充得来的。”

    王谭听她张口就说出自己引以为傲的雪雍关之战,暗暗吃惊:这个女夫子真不寻常。不知是杀鹿帮的什么人?

    汉子将王谭扶下了井台。女子就微笑着道了一个万福:“王先生,多有得罪,请问到鹿鸣山来有何贵干?”

    王谭吃不准对方的身份,因而不便透露来意。只道:“司马元帅有要事须同邱大侠商议。我就是替我们元帅来的。”

    “哦?”女子微微皱了皱眉。

    那汉子沉声道:“二妹,这人古古怪怪。咱们要小心。别是来害邱大哥的。”

    “不会。”女子摇摇头,“司马元帅做事光明磊落,又和邱大哥他们在大青河并肩作战,应该不会加害。”说着,她对王谭道:“王先生,你随我们来吧。反正现在已是黄昏,我兄妹二人也要回山寨里去了。”

    于是,她在前面带路,那粗豪汉子在后面压尾,王谭被夹在中间,时刻可以感觉到刺在自己背上的目光。走了大约一顿饭的光景,便见到杀鹿帮的山门,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山寨的房子——如今修缮得气派了些,不过王谭以前也没见过,单看那栅栏上戳着的一个个鹿头骨和旗杆上缀着的鹿尾,就觉得这地方实在粗野可怖。

    那一男一女引着他到了门口,有杀鹿帮的帮众迎了上来,都向他们问好:“严大侠,符小姐,今天回来的时间刚巧,大当家刚把鹿烤好!”

    “那倒真是巧了!”女子笑道,“快去告诉你们大当家,有客人到了!”

    那帮众瞥了王谭一眼,满是狐疑,不过还是立刻跑去报讯。不久,邱震霆、管不着,猴老三,大嘴四和辣仙姑就都来到了场子上。他们其实跟王谭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而且性子里就不喜欢专门在背后指手画脚的读书人——所佩服的书生唯有程亦风而已。是以此时乍见,不能立刻就辨认出来,有的搭凉棚,有的眯眼睛,看了半天才道:“你好像是那个……那个……”

    “这是司马元帅帐下的王谭王先生。”女子笑盈盈地介绍,“他说司马元帅有要紧的事要找各位当家商量。”

    “哦,王先生!”邱震霆呵呵笑道,“稀客稀客,司马元帅找俺做什么?要俺去继续守城么?俺可不干。成天在军队里,酒也不能喝,老子的嘴巴都淡出鸟来了!你且告诉司马元帅,如果樾寇胆敢来犯,俺邱震霆第一个上前线去。其他的时候,就恕俺不能奉陪了!”

    王谭上前向邱震霆等一一行了礼,接着道:“大侠误会了,司马元帅是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要求助于大侠……这也是……也是跟程亦风大人有关的。”

    “跟程大人也有关?”邱震霆等相互望了一眼。辣仙姑道:“那就请王先生到里面说话吧。刚烤了一只鹿,咱们边吃边说。”

    王谭便跟着他们来到了厅上,只见当中是一个火塘,新烤的鹿正滋滋冒油,其他果蔬绕着鹿肉围成一个圈儿,而个人的座位又在外绕成一个大圈。王谭心里打鼓——楚国禁止猎杀梅花鹿,杀鹿帮不顾这规矩,他是早就晓得的,然而他也要跟着吃鹿肉么?但旋即又将心一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谁还管几口鹿肉呢?因此略谦让了一下,就在邱震霆给安排的位子上落了座。而辣仙姑和和先前的那个女子便拿着小刀殷勤地为大家割肉——猴老三畏妻如虎,颠颠儿地跟在后面帮忙,到大家的面前都堆成小山一样时,又给各人斟酒。

    “王先生,究竟是什么大事?”邱震霆举杯道,“还劳你跑一趟?”

    王谭看了看周围,除了五位当家之外,先前那一男一女也还在座,不知可靠不可靠,因而犹豫着:“这两位……是贵帮的新当家?”

    “哈哈,他们呀!”邱震霆笑道,“不是新当家,却也是自己人——这位好汉是漕帮帮主严八姐,本来我要跟他拜把子,但是懒得将我们杀鹿帮再重新排座次,所以就免了这俗礼。这位符雅符小姐,却是严大侠的结拜妹子。”

    “啊,符……符小姐!”王谭一惊,“你……你不是失踪了么!怎么到了这里?”

    符雅淡淡一笑,并不回答。

    邱震霆道:“王先生也知道符小姐么?那可好。符小姐自从来了鹿鸣山之后,在私塾里教书,全村上下的孩子都乐翻了天。符小姐也是自己人,在她面前没什么不能说的。”

    “自然,自然!”王谭道,“符小姐是程大人的未婚妻——邱大侠难道还没听说?”

    “啊?”杀鹿帮的五人齐刷刷把眼光转向符雅。从他们惊讶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还不知道符雅和程亦风的关系。辣仙姑最先携着符雅的手问道:“好妹妹,怎么你一个字都没提过?你既然和程大人定了亲,怎么跑到咱这穷乡僻壤来了——还是和严大侠一起?你们莫不是?”说时,看看符雅,又看看严八姐。

    “五当家不可开玩笑!”严八姐脸红脖子粗,“我只是护送符小姐到此。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是我的结拜妹子,我对她可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那是为了什么?”辣仙姑偏着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程大人书呆子气发作,把妹妹你给气跑了。是不是?唉,其实男人啊,都是一把贱骨头。姐姐我有的是收拾他们的法子,回头我告诉你,包准你回去把程大人也制得服服帖帖的——话又说回来,程大人是个好男人,妹子千万别错过了!”

    “姐姐!”符雅淡然地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王先生来,显然是有正经事的。先听他说吧。”

    “是,是,是!”辣仙姑笑道,“难怪刚才一听说他要讲的事儿也跟程大人有关,你就非要在这里听着——王先生,你就快说吧!”

    王谭早就打好了腹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如那本名册,什么该详,什么该略,已经计划妥当,此时既然符雅在座,他就再把哲霖对程亦风害处加强了一些,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回:“我们元帅痛失爱子,现在卧病在床。他担心袁哲霖又要加害其他官员,而朝廷之中又不晓得谁人可信,谁人不可,所以只好来打搅各位大侠的悠闲日子。请各位大侠一定要帮元帅这个忙,为楚国除此一害!”

    “娘的,袁哲霖!”严八姐最先忍不住拍案骂道,“这是真的露出狐狸尾巴了!先把武林搞了个乌烟瘴气,如今终于又向朝廷动手。要是不把他砸个稀巴烂,天下永远不能太平!邱大哥,这事不用你们麻烦,我早也想杀了袁哲霖这狗贼了,就让我潜入京城,去宰了他!”

    邱震霆给严八姐满上酒:“严老弟别着急。你漕帮发生的事儿,哥哥都知道了。要是不能帮你报了这个大仇,俺还算什么大哥?”他拿刀插起一块肉,看到上面有烤焦的部分,就丢开了,道:“我说这皇帝老儿的朝廷也真是臭哄哄,净是招惹些叫人讨厌的家伙——先有那个牛鼻子,现在又来了个袁哲霖——还有冷千山。他娘的,这老小子,俺一想到他还在逍遥快活,俺就有气。早知道当初他在咱们鹿鸣山的时候,就一刀喀嚓,多么干净!”

    王谭当然知道邱震霆俘虏冷千山的那一段往事,也知道杀鹿帮是因此才跟程亦风不打不相识,赶紧趁热打铁,道:“冷将军和我们司马元帅一向不和,他现在又一口咬定程大人和司马元帅结党营私。冷将军的党羽甚多,目下又得了袁哲霖相助。他二人沆瀣一气,在京城兴风作浪。程大人也为难不已。”

    “果然可恶!”管不着道,“你方才说这家伙搜集了朝廷内外黑白两道各种人物的*把柄?不晓得咱兄弟几个是不是榜上有名?这东西现在何处?让我偷来瞧瞧。若是敢胡乱写,我就把他娘老子媳妇孩儿统统偷出来,卖给人贩子!”

    猴老三也道:“不错不错,他要是敢在上面写上老子的什么事,老子就招一群蛇虫鼠蚁到他家去,把他咬成个猪头!啊哟——”才说着,耳朵已经被辣仙姑揪住,疼得他直讨饶:“好娘子,我又说错什么了?”

    辣仙姑瞪着眼睛:“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赶紧从实招来!要是他日叫我在袁哲霖的名册里看到,看我拧不拧掉你的耳朵!”

    众人不由都哈哈大笑。大嘴四的一口酒都喷了出来,又笑道:“嘿嘿,我就不像三哥。我什么也不怕。我素来说话就真真假假,估计姓袁那小子真把我写进名册里去,也都没几条是真的。哈哈,让他白忙活去吧!”

    座中这一群人嘻嘻哈哈,王谭心中好不着急,又暗暗埋怨:山野草莽就是山野草莽,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竟然不立刻拍案而起,跟着我去铲除袁哲霖,反而在这里打打闹闹。真不知程亦风跟这些人交往怎么受得了!

    正烦闷,忽听邱震霆清了清嗓子:“我说,你们也玩够了吧?王先生说的是,现在袁哲霖好事多为,害死了司马元帅的儿子,又要算计程大人。我们得想个法子,把这败类给收拾了——听严老弟说,这家伙的武功也只不过稀松平常,但坏就坏在他收了一群武林败类在身边。咱们要刺杀他,恐怕还要花点儿功夫。老五,你怎么看?”

    这个辣仙姑最足智多谋,有女诸葛之称,王谭想,刚才自己的一番话有没有说动杀鹿帮的人,就看辣仙姑听没听出破绽来了。他便假装饮酒,拿袖子挡着脸,悄悄看辣仙姑。

    辣仙姑用一块小手巾揩着切肉刀:“听来听去,袁哲霖都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家、伪君子。这种人如果被刺杀了,说不定太子殿下被蒙在鼓里,还要追封他个什么名号,把他的牌位供在忠义祠里,那岂不是便宜了他?”

    “不错!不错!”猴老三赞同,“这种败类,就要让他身败名裂才行!”

    “所以,我们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辣仙姑道,“他坏事做尽,就不信留不下一点儿蛛丝马迹。就像方才王先生说的那个争地杀人案——刘家人为何上京告状,毫不相关的马芹又为何失踪了,这中间大有文章。但凡人要撒谎,就要圆谎,像一团面要擀面饼,擀得不圆就要不断地向外撑,最后总会破掉。咱们去找出袁哲霖的破绽来,也参他一本——嘿嘿,咱们五个都是三品,总有些分量吧?”

    “甚好!甚好!”大嘴四鼓掌道,“咱们当了大半年的官,还没见过奏折是方是圆,这次总要过一回瘾——严帮主,你看看能不能联络上一些武林中的朋友,集思广益,多找出些袁哲霖干过的坏事来!”

    “好!”严八姐点点头,“江湖上不服袁哲霖当武林盟主的人也很多,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散落在何处。听说铁剑门、琅山派有好几个弟子就是因为不承认袁哲霖,已被逐出师门。有些人退出江湖,干脆做保镖护院的行当去了。我走几间镖局,总把他们找出来。”

    “我也到袁哲霖的家里去走一趟。”管不着道,“好久没活儿干了,手痒得紧。他就算精明到一个字也不写出来,说不定晚上还说梦话哩——再说他家里还有馘国的草包皇帝,跟一堆没用的皇亲国戚们——还是咱们在大青河跟樾寇谈判才放回来的呢!这些人可不一定有袁哲霖那么精明,说不准就露出破绽来了!”

    “不错。”辣仙姑笑道,“况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虽是亡国的皇帝,家里总还有些宝贝。二哥你又可以顺手牵羊了!”

    此话一出,在座不禁又是一阵哄笑。王谭也跟着笑,却是为了别的事——听大家如此口气,看来借他杀鹿帮除掉袁哲霖的计划是可行的了。不管成功与否,总之让杀鹿帮去缠着这个对头,就有时间让司马非缓过劲来,扭转局势。他甚至又想:既然杀鹿帮跟冷千山的恩怨也如此深,将来时机成熟时不如借他们的手除掉冷千山……呵呵,这个可以从长计议。

    他正在得意的,岂料,忽听到席间响起一个淡淡的声音:“严大哥,五位当家,我有话要说。”正是符雅站起了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的确是写了不少啊,之前网络没通

    今天也是用别人的电脑上来发的,其他的志愿者都已经去清真寺了,我是不近清真寺的,正好来发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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