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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
“陪着女朋友一起出镜,总得穿得体面一点,免得丢了她的脸。”
“谢先生,穿什么都很帅气。”
十二点不到,沈让依照约定,帮钟可情召集了何副院长的所有门生,以及近来来自全国各家医院参加培训的医生们。
六十多个人聚集在实验楼六楼何副院长专用的实验室门口,面面相觑。
“沈医生,你紧急通知我们过来,说有大事要宣布,究竟是什么大事?”陆屹楠率先开口问道。钟可情一瞧见陆屹楠那张虚伪嘴脸,便不禁在心底冷冷唾弃。季家出事之前,对她事事关心,为的不过是从她这里打听出那缝合技术师承何处;季家出事之时,他被逼无
奈力保她;季家出事之后,他想尽办法与她避开接触,逃离三丈远,就怕从她这里沾染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再等一会儿,大家就知道了。”沈让安抚道。
“卖什么官司呢?”人群中有人指着钟可情挑衅道,“该不会是为了帮她帮季氏洗清罪名吧?何老师的死是不是跟季氏有关,我们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来听你们的教诲。”
“是啊!没必要!”几个气愤的门生跟着起哄。季子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脸无辜道:“大家容我说句话,我也不知道奶奶、子墨姐姐和何老师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既然子墨姐姐喊了大家来这里,必定是有话要说的,大家不妨等一等,看她如何解释。”季子姗顿了顿,一双狐媚的眼眸瞟了钟可情一眼,“若是她解释不出个什么来,就让她跪在何副院长的灵堂前三天三夜,为自己
这种行为赎罪!大家觉得怎么样?”
“这个主意不错!”最先说话的那个医生跟着附和道,而后扭过头望向钟可情,冷声道:“季医生,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钟可情不禁扯了扯嘴角,那季子姗还真是死性不改,三番五次针对她,注定只能是敌人了。“是啊,季医生,你昨天还对媒体放话,说是今天会公布卫星监控,监控视频你带了么?放出来,先给我们瞧瞧,说不定我们能认出凶手呢?”人群中有一个姓聂的医生开
口问道。那医生也是流光医院心外科的医生,只是一直默默无闻,没人注意过他,直到今天早上钟可情一个个分析参加这次交换学习的医生,才弄清楚他的名字。
“聂医生,你看上去自信满满的样子,说得好像只要我一拿出视频,你就能认出凶手似的……”钟可情的声音顿了顿,“莫不是,你一早就知道凶手是谁?”
姓聂的医生长得高高瘦瘦,看上去话多,但并不开朗,听了钟可情的挑衅,他立马生气的蹙眉:“季小姐的意思是,凶手是我?”
钟可情并不出声,而是怔怔地望着楼梯口的方向。
“沈医生……”钟可情侧过脸,想沈让询问。沈让昨晚给各家媒体发了邀请,按理说这个点也差不多该到齐了,怎么到现在一个人都还没露面呢?再这样等下去,就算知道真凶是谁,不靠舆论压力,也无法吓得对方
认罪。
沈让无奈地朝着她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季子姗昨晚通过江美琴,从林秘书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季子墨邀请了所有的重大媒体来看今天中午这场抓凶大戏,为了让季子墨的计划落空,她特意将季老太太和季正刚
的藏身地点给泄露了出去……这会儿,只怕所有的媒体都朝着郊区赶呢!哪里有时间来听季子墨这个臭丫头破案?
“子墨姐姐,怎么了?你还在等谁么?”季子姗偷偷狡猾一笑,一脸怅然地看向钟可情,“是不是你的证人没有来?”
钟可情沉默不语,脖子伸得老长。“哎,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证人,只是子墨姐姐将我们骗来这里罢了。”季子姗面色微微一暗,“我虽然是季家的子孙,但我行得直坐得正,绝对不会为了季氏的利益,而跑
来这里诓大家……”
季子姗此言一出,周围的医生们都坐不住了。
“季医生,你为什么还不公布卫星监控,是在等什么人啊?”
“季医生,你这么一直拖延时间,不会真的是在骗我们吧?”
“季医生,我看你还是乖乖去何副院长灵堂前跪着赎罪吧!”人群深处的贺迟见季子墨一脸为难,被大家围堵着,心有不忍,想要上前帮她说话,却被唐糖一把扯住:“你疯了么?我说过,秦叔可能就在我们身边!不要轻举妄动,我
们就静静看着,看那至今都不上钩的丫头,究竟有几分能耐?看她怎么堵悠悠众口?”
贺迟还想出声相助,唐糖又道:“何必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秦叔面前。若是让秦叔知道你的弱点是季子墨,他定然会不计后果地弄死季子墨的!”
贺迟微微一怔,终于被唐糖的话震慑住,落寞地站在原地,看季子墨被众人排挤,而他却无能为力。
钟可情在大家毒辣的目光下,气势渐渐不敌。
就在走廊里嘈杂的反对声和质疑声快要将她那娇小的身子淹没的时候,六楼电梯的门“叮”得一下开了。安律师走在前头引路,谢舜名戴着闪过刺眼的黑色墨镜,穿着一身帅气逼人的烟灰色西装从电梯里走出来,周遭的镁光灯闪个不停,而谢舜名却淡定自若地如同一具雕像
。“季医生可不是那种会诓大家的人,她要等的人是我。”谢舜名走到人群中央,一手干净利落地摘掉黑色墨镜,露出他俊美无邪地面容来,另一只手则十分大方地握住了钟
可情的手,但笑不语。
“谢先生,今天突然造访市人医,所为何故?”
“听闻谢总手上握着季氏的部分股份,您这次是不是因为公事儿来?”
有不少媒体都将镜头对准了谢舜名和钟可情那双紧紧交叠的手掌上,似乎又打算深入挖一挖谢舜名的私生活。
“谢少公然和季小姐手牵手,是不是代表您已经与关小姐分手呢?”
“是啊,谢少,您是不是已经与关女士离婚了?”当媒体将“分手”上升到“离婚”,钟可情才隐隐有些担忧,蹙眉望向身侧的人。他不过是个替身,凭什么三番两次毁坏谢校草的名声?说谢校草和关静秋结婚的人是他,现
在当着媒体的面拉着她的手的人也是他……就算他是谢校草的双胞胎兄弟,也不能这么败坏谢校草的名声!谢舜名并没有意识到钟可情的心理变化,当钟可情想要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右手时,他反倒是握得更紧了,眯着眼睛对媒体解释道:“当初和静秋走到一起,都是奉承家长
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您其实并不喜欢关小姐,是么?”
谢舜名缓缓一笑,“其实是静秋不喜欢我。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话题,自然不能久长的。”他这样说,也算是给足了关静秋面子。
“那么,谢先生的爱人其实是季小姐,对么?”有记者深究道。
其实谢舜名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只不过媒体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钟可情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很明显不喜欢他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
谢舜名挑了挑眉,瞥了她一眼,而后回眸对一众记者缓缓笑道:“大家别这样,我还在努力,她还没接受我的追求呢……”
卑鄙无耻!
钟可情忍不住在心底唾弃。她明明已经义正言辞地拒绝过他!
一个女记者突然举起麦克风递到钟可情面前,满目期待地问道:“季小姐,谢少这么痴情,愿意为了你违背家长的意愿,你会答应他的追求么?”
“是啊!答应他吧!”
钟可情略微有些紧张地撇过脸,刚巧撞见谢舜名嘴角下的那一抹邪笑——她快要气疯了!这个替身,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利用媒体来逼她就范么?她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拒绝了,若是拒绝了他,只怕稍后媒体对这件案子的评论会一边倒,非但
澄清不了事实,恢复不了季氏的声誉,还会连同她的声誉,一并毁掉!
钟可情的嘴角抽了抽,强扯出一抹笑意:“这种事情太过草率地回答,是对谢医生的不尊重。有些话,是只有两个人面对面说出来,才有感觉的。”
她说得暧昧不清,但又有几分道理,记者们个个都当她是接受了,也就不再逼问了。“子墨姐姐也真是的,这个时候该先解决何副院长的冤案才是,这谈情说爱的事,还是稍后再说吧。”见镁光灯一直朝着季子墨和谢舜名两个人照个不停,季子姗突然觉得
自己同样作为季老太太的孙女儿,在媒体面前却很没有存在感。
“是啊,季医生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那位高高瘦瘦的聂医生又开了口。
钟可情忽然眸光一亮,横眉一跳,伸手直指对方:“聂医生这么着急,就是想快点进局子么?”
那位聂医生瞬间瞪直了眼眸,怒声斥责道:“季子墨,你什么意思?”
钟可情耸了耸肩,“我说得还不够明白么?杀人凶手就是你啊,聂医生……”
“季子墨,你不要血口喷人!”姓聂的医生眉头一皱,“我跟何副院长无冤无仇的,你为了替季老太太脱罪,就胡乱捏造个罪名安在我头上,未免太卑鄙无耻了吧?”
“是啊,季医生。聂医生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不法的事情来的。”与聂医生同组的傅亦开口解释道。
“难道在傅医生看来,以我的为人,就会做出这种冤枉人的事情来么?”钟可情面上露出几分无辜的表情来。
傅亦顿觉自己失言:“季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钟可情忽而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反问。
傅亦便无话可说。
先前想要为姓聂的说话的同事都失去了立场,不好插口。
季子姗便道:“子墨姐姐,我们季家虽然是大家族,但也不能无故冤枉人,既然聂医生有异议,你就拿出证据来,好让大家信服——”
姓聂的医生这才抬起头来,借势振声道:“子姗小姐说得不错,你口说无凭,总得有真凭实据的。”
钟可情微微一笑,转头望向沈让。
沈让会意地点点头,而后打开了实验室的网络电视,给大家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突然闯入了实验楼六楼,并且直逼何副院长出事的那间实验室。
媒体记者们原本以为这是季子墨先前说的卫星监控,但当他们看到视频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时,不觉有些失望。“季小姐,你随便拿段视频来,就想忽悠我们媒体?”有个嫉妒心极重的女记者忍不住冷冷嗤笑道:“就算你有谢少撑腰,但我们的报导也只会尊重事实,绝对不会因为你,
而随意冤枉别人的。”
面对对方的斥责,钟可情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竖起中指来,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保持安静,不要影响旁人看监控。
周遭的围观者也纷纷白了那记者一眼,那记者只得识趣地闭了口。
监控视频里的男人高高瘦瘦,身形确实与那聂医生十分相似,但因为是晚上,又没有开灯,视频里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男人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之后他又爬上窗户,探着脑袋朝着七楼望去,双手在半空中摸索着什么,但因为光线太暗,他最终什么都没找到。
啪——
就在大家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沈让突然关掉了网络电视。
“季医生该不会想拿这段什么都无法说明的视频,作为我是杀人凶手的证据吧?”姓聂的医生像是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笑来。
“季医生,这……这也太荒唐了吧。”傅亦因为刚刚被钟可情呛了一口,这一逮着机会,就忍不住反击了。
“聂医生,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你这么着急做什么。”钟可情淡然指了指视频中的人,盯着对方的眼睛认真问道:“聂医生,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你说。”
“这段视频里的人是你么?”
“额……”姓聂微微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不要承认。“其实聂医生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只需去查一查门诊部的视频监控,应该能看出你是几点进出医院的。再找你身边的人,一一问一问你的行踪,如果你没有不在场证据,
那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了……”钟可情故意将事态说得很严重。
姓聂的一紧张,忙道:“是我!是我又怎么了?”
“那聂医生就给我们解释解释,三更半夜来实验室做什么吧。”
姓聂的低下头,一双眼眸转了又转,而后抬起脸来,强自镇定道:“我尊重何副院长,想要查出杀他的真凶,所以来现场看一看……”
“那为什么不开灯呢?”
“我担心凶手医院里的人,不想打草惊蛇。”姓聂的辩解道。
“哦?是这样啊……”钟可情微微抿了抿唇,“聂医生做事还真是小心翼翼呢,险些我就握不住你的杀人证据了!”
“你什么意思?”姓聂的听她话中有话,面上隐约露出不安来。
“聂医生来案发现场,难道不是为了找自己落下的东西么?”钟可情忽得勾起手指来,举起一个领带夹。
姓聂的瞧见那领带夹,微微有些不镇定了,他不自觉地去摸自己的领结,“不要开玩笑了,这领带夹根本不是我落下的。”钟可情俏皮地嘟起嘴,故作深沉地点点头:“聂医生难道不好奇我是在哪里找到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