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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眸子里一片死水,沉寂地瞪着她,只字不语。
季子姗突然握住了江美琴的手,而后冷着脸道:“妈,你怕什么?医生的诊断说她是脑损伤,即便她不是,她也得是!就算她知道真相又怎样?还不是一样告不了我们?”
啪——
季子姗话音刚落,季老太太便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你这个不孝子!”季老太太被气得狠了,双腿一颤,整个人竟笔直地朝后载过去!
Alan还沉寂在她方才说的话中,呆愣在原地,竟忘了伸手去扶!
“奶奶!小心!”钟可情看到的时候,距离她还隔着十来米,只是惊呼一声,却来不及去扶她!
季老太太倒地不起,双眼发直,口吐白沫。
季子姗被吓到,连忙后退了一步。
江美琴却一点都不怕,她刚刚杀了季正刚,又怎么会再害怕死人?
“奶奶,奶奶……”钟可情纵使再怎么厌恶这个人,但她毕竟是她的亲外婆。她对季子墨不好,但对上一世的她却从未做过坏事,甚至宠爱有加。
季老太太揪住了她的衣衫,颤抖着声音道:“去找……找谭律师!”
“奶奶,你怎么样?”钟可情单手扶着她,另一只手去掏手机,试图喊人过来帮忙。
季老太太说完那句,便没了声音。她的双腿不停地抽搐着,双手蜷缩在胸前,嘴歪在一侧,翻着白眼,就跟抽羊癫疯了一样!
“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唠唠叨叨。看吧,出事了吧?”江美琴抱臂而立,也不上前帮忙,只是干愣愣站着,看这出好戏。
“你闭嘴!”钟可情凶了她一句。
这时,急诊室的医生已经匆匆赶到。江美琴递给季子姗一个眼神,随即拉着她扑倒季老太太身边,一边呜咽一边哭诉:“妈,你睁开眼睛看看呐!你才刚刚倒下,你的好孙女儿就开始欺负我们娘儿俩了!你叫
我们娘儿俩往后可怎么活啊?”
贱人就是矫情!
季老太太已经在生死边缘挣扎,钟可情一心想着如何救她的命,根本没空跟江美琴母女勾心斗角!
老太太昏迷不醒。钟可情猜想她定是中了风,于是掐了她的人中一会儿,季老太太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来。
季子姗见了,连忙冲上前来:“奶奶,我也是医生,让我帮你看看吧。”
“让开!”钟可情怒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季子姗满腹委屈,回眸望了望围观的人:“大家来评评理,我也是奶奶的孙女,她凭什么不让我碰奶奶?”
“这……”
“季子墨这事做得不厚道啊,没道理不让她妹妹看看老人家啊。”
“……”
周遭议论纷纷,大多是对季子墨指指点点,质疑她想要霸占遗产的。
季老太太气息微弱,想要说话,声音却小得如同蚊子,在这嘈杂的环境下,根本听不清半个字。
钟可情单手护着季老太太,单手指着季子姗:“你说我欺负你也好,说我想要争夺遗产也好。总之,今天你休想靠近奶奶一步!”
季老太太怔怔望着自己的孙女,心中泛起阵阵酸涩。她这样维护她,自己却三番四次地算计着她,真正是为老不尊。
季老太太倏地伸出手来,拽紧了钟可情的衣袖,凑到她耳畔道:“打电话喊陆医生和谭律师过来。”
钟可情不解地望着她。
季老太太满目哀怨地叹了口气:“快点!”
钟可情只得照办。谭律师刚刚办理为季正刚的股权转让手续,才走到医院门口,还没出去,很快就被叫了回来。而陆屹楠则像一早就知道了似的,打完电话,不过一分钟时间,就出现在钟
可情的视线里。钟可情虽觉得蹊跷,但季老太太就快神志不清,根本来不及去想那么多。
“小墨,老太太怎么了?”陆屹楠眉头紧拧。
“中风。”
陆屹楠凑过去,想要从钟可情手中接过季老太太,偏偏季老太太死死赖在钟可情怀里,不肯挪动。
“你将她身子放平,我帮她做个检查。”陆屹楠指挥道。
钟可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奶奶不想……”
他们就在急诊科门外的走廊上,季老太太瘫倒在那里,急诊室的大夫来了,想要将她移动到病床上去,但她拒绝接受治疗,摆手将那群人推拒得远远的。
季老太太先是看了谭律师一眼,而后缓缓道:“我早先拟定的遗嘱,带了么?”
“带了。”季正刚的遗嘱和季老太太的遗嘱本是放在一块的,谭律师这次过来办理股权转让,自然也带上。
“奶奶……”钟可情有些不忍。季老太太为季家的事业奋斗了大半辈子,虽然做过不少错事,也可能杀过人,但真当她快要死了,钟可情依稀觉得有几分伤感。季老太太一手握住钟可情的手,一手握住陆屹楠的手,将他们拉到一起,眸中混沌不清,声音微弱道:“之前是我做错了,我为了隐瞒自己做过的错事,为了维护季氏的名
声,对不住你们。我就快活不成了,即便当年的事被翻出来,公众和媒体也会选择原谅,因为谁都不会怪罪一个死人。你们要好好的——”
“奶奶,你别这么说。你做错的事,认了就是,没必要一心求死。”钟可情劝解道,“现在进急救室,或许——”
“不!”季老太太突然瞪直了眼睛,“我季兰芳一世英名,倘若真的被毁了,绝对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
“奶奶!”钟可情终于知道,在有些人眼里,面子是比命更重要的!季老太太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劝,从谭律师手中接过一份股权转让文件,递到陆屹楠手中:“你和小墨婚礼当天,我就已经想好要把这些留给你们了。后来中间发生了一些
小插曲,现在想想,都是我的错。该是你们的,还是你们的。”
钟可情咬着干涩的唇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小墨,奶奶从前对你不好,你不会怪奶奶吧?”季老太太突然回过头,盈满泪水的双目痴痴盯着她。
不是没有怪过,不是没有恨过……只是当你曾经厌恶的一个老人,奄奄一息地恳求你的原谅的时候,你又怎么忍心说不?
“奶奶,小墨不怪你。”就当是替季子墨尽一尽最后的孝心吧。钟可情这样安慰自己。“我就知道,我季兰芳的孙女儿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季老太太感概万千,握着钟可情和陆屹楠的手道:“陆医生,我就小墨这么一个孙女儿,你要替我照顾好她。季氏
的产业,我既然留给了你们,就请你们一定要努力,保季氏不败!”
“是,奶奶。”陆屹楠手下压着那份股权转让合同,跟着季子墨一起改了口。
谭律师翻开那份合同,递了一支钢笔过去:“陆医生,在右下角签字,签过字之后,合同就生效了。”
“嗯。”陆屹楠毕竟是学过书法的,写得一手好字,他洋洋洒洒地画了几笔,“陆屹楠”三个字便跃然纸上。谭律师又将另一份合同递到钟可情手中,指着一角道:“季小姐,老太太除了留给你季氏5%的股权之外,她名下所有的不动产和储蓄都留给了你。在这里签字后,合同就
会生效。”
钟可情原本就拥有季氏10%股权,加上季韵萱留给她的14%,再加上老太太留给她的5%,她如今握有季氏29%的股权。
谢云原本持有季氏17%股权,加上从季正刚那里购入的7%,共24%,成为季氏第二大股东。
老太太留给陆屹楠20%的股权,陆屹楠是季氏第三大股东。
江美琴母女则拿了季正刚的12%股权,是季氏第四大股东。
老太太也算用心,这样的分配必定是经过精打细算的,始终保证季子墨的权利。
季老太太嘱咐完身后事,整个人渐渐失去生气,面色苍白如纸,脉搏微弱,心跳减缓。
陆屹楠小心检查了一下,而后朝着钟可情摇了摇头。
季老太太年纪大了,早先又溺水缺氧,加上现在突然中风,基本是救不回来了。钟可情和陆屹楠在她身侧陪伴了一会儿,约摸十分钟不到,老太太就咽了气。临死之前,她神志不清地指着空气,叫叫嚷嚷,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被她害死的人。她虽部
署好一切,但死得并不安详。
“奶奶……”远远地,季子姗故意痛哭出声,“子墨姐姐,你好狠的心!奶奶临死之前,你竟然一句话都不让我跟她说!”
江美琴应声附和,“不错!现在你和你妈都该高兴了,用这种手段抢到老太太的遗产,简直无耻!”钟可情闻言,放下老太太的遗体。她眸光清冷如刀,扬着手中的股权转让合同,厉声反问:“白纸黑字,奶奶意识清醒,有律师在场,这叫耍手段?那江阿姨手中的那份合
同算什么?据我所知,父亲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撒手人寰了!”
“这……这是你父亲留给我们母女的补偿,一早就拟定好了的!”江美琴自知立场不够,声音微微颤抖。“呵!”钟可情冷哼一声,“难道我手上这份就不是奶奶一早拟定好的么?奶奶方才连说话都费力了,她哪有功夫临时立遗嘱?江阿姨,子姗妹妹,你们想要什么,你们就明
摆着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会给你们,你们一直憋在心里,万一憋出个好歹来……我也不好向父亲交代,不是么?毕竟,你们是父亲欠下的风流债!”
“你……你……”江美琴憋得面色通红,“你这个臭丫头,除了嘴巴毒,你还能有什么能耐!我素养好,我不跟你吵!”
“素养好就别出来勾搭别人家的老公,分别人的家产,当别人的小三!”话都说开了,钟可情也不怕媒体瞎报导,她是正房嫡女,她就不信舆论还能偏向小三母女!
“你……你含血喷人!是沈惠洁那个贱人抢走正刚的,我才是正刚的初恋!”江美琴被逼急了。
钟可情眸光一挑,话中带刺:“江阿姨说得不错,你是我父亲的初恋。但你也是谢氏谢总的初恋、华氏华总的初恋,‘初恋’这个名词早就被你承包了!”
“你——”江美琴面色都涨红了。
周遭围观的人,也不忘对着她指指点点。
季子姗还在流光医院工作,她觉得丢人,连忙拉着江美琴,灰溜溜地从楼道口走了。
陆屹楠差人喊了辆货车过来,将季老太太和季正刚的遗体运回了家。
钟可情请了两天假,找了家丧葬公司,准备办理季老太太和季正刚的身后事。
季老太太生前有过交往的名人不少,前来拜祭的人也一个比一个有头有脸。钟可情默默跪在灵堂里,同一个个前来吊唁的客人打招呼。
陆屹楠则始终陪在她身边,两个人虽还没有办婚宴,但在人前俨然是一对小夫妻。
谢舜名是独自一人来的,他朝着灵堂拜了拜,而后转身对上钟可情的视线,伸出手去,想要抚一抚她的肩,想问她这双瘦弱的肩膀能不能承受得住。陆屹楠便将他半路截住,伸了手过来,握紧了他的手,沉重道:“谢医生,谢谢你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