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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吗?
洋外礼节不是都是亲吻礼吗?
燕绥觉得洋外挺好的,以后要和父皇建议师夷长技,首先从感谢礼开始。
文臻走了过来,燕绥想着是站起来亲好呢还是坐着等她过来呢?
文臻蹲了下来。
燕绥想这高度不对啊,要么就亲额头?
文臻低头。
燕绥想亲头发吗?
她昨晚洗头没有?
等等,她为什么把脑袋凑到他腿上?
难道所谓的洋外感谢礼是她亲他?
这姿势,她打算亲他哪里?!!
殿下觉得受到了惊吓!
受到惊吓的殿下有点僵硬,但觉得可以就这么僵硬下去。
洋外礼节嘛。
总要先体验一下的。
他是个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人……
文臻蹲下身,将准备好的雪白餐巾,铺在燕绥腿上。
她铺的时候,感觉到燕绥腿面绷紧,似乎有点僵硬。
她也没在意,铺好之后头一抬,“咦,你脸色怎么怪怪的,饿的吗?”
燕绥默然。
这个是什么玩意?
打算用来干嘛?
反正不可能是亲完用来擦嘴了,难道是发现了他的一点点变化给他挡住某处的?
……
半晌,他哑着嗓子道,:“是啊有点饿。”
“别急哦,咱们今天好好体验一下西餐,这样下次我在宫中办西餐宴会的时候,你就可以嘲笑那些土包子啦。”
迅速平复下来的燕绥终于能用某种虫子退却后恢复正常的脑子想象了一下,觉得这种“别人都不会她只先分享给我比父皇还早”的感觉不错,欣然接受。
“西餐正餐呢,一般两副或者三副刀叉,左叉右刀。使用顺序是由外向内。先拿最外侧的吃开胃菜,中间那把吃副菜,最后一把吃主菜。”文臻给燕绥示范切牛排,“要先从左侧切起,切一口就吃一口……”
一刀下去,有血丝微微沁出,文臻满意点头,火候正好。
“怎么有血丝?”
“牛排不可全熟,否则太老……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喜欢切得齐整的……这样。”
“有血丝。”
“有血丝最鲜美了……”
“有血丝。”
“废话,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燕绥默默吞下了瞬间变身的恶魔萝莉硬塞进嘴里的牛肉。
文臻对此只有一个字评价。
“贱!”
吃完一口牛肉后,难缠精就不再试图哔哔,并对盘子里切好的大小一致的肉块表示满意。
他吃到一半要说话,文恶魔已经笑眯眯地道:“要放下刀叉才可以说话哦。”
他刚放下刀叉,文恶魔又笑眯眯道:“吃西餐放下刀叉也是有讲究的哦,要把叉子的齿朝下,刀刃向内。”
燕绥刚摆好。
“不可以并排放哦,不然表示你不要吃了,你不要吃了吗?”
燕绥:……
“你方才好像没这样要求皇叔和唐羡之?”
“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呀。”
宜王殿下的微微炸开的毛,瞬间又被抚平鸟。
文臻满意地看着她瞬间调教出来的绅士,不得不说殿下是个好苗子,领悟力杠杠的。
可惜就是外表再绅士,里头还是黑的。
真人版阿德利企鹅。
燕绥一言不发吃饭,吃了几口忽然道:“我也会唱歌。”
文臻:“……嗄?”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那一脸懵逼杀伤力实在有点大,燕绥一脸“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你这个傻叉”又低头吃饭。
吃吃吃,一吃解千愁。
其间文臻听见工于心计的哭嚎声渐渐远去,问燕绥怎么了,燕绥淡淡答:“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文臻:“……”
说得好像他要被送上西天一样。
还有怎么感觉被内涵了呢?
……
吃完这一顿,气氛回归祥和,可燕绥的院子又闹起来了。
林飞白又发作了。
他嚎叫,挣断了绳子,砸烂了床和屋子里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在那些碎瓷片上乱滚,用头砰砰砰撞墙,地面、墙壁,甚至屋顶横梁,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整个屋子乱得像被一百个人扫荡过,血迹飞溅,被子的棉絮被扯烂漫天飘,德高望重亲自上阵,顶着一头的棉絮和血迹,和三四个人死命拉林飞白,但发狂状态的林飞白战力可以比得上三个平时的他,德高望重容光焕发几个人浑身也多了很多条口子。
围墙外传来打斗声,三纲五常被德容言工拦在墙外,燕绥这里的机关实在太多,他们冲不过来。有人大叫有人嚎啕更多人在骂燕绥和文臻,骂他们男盗女娼勾搭成奸,骂他们落井下石故意虐待林飞白,骂他们黑心烂肚肠不得好死……
燕绥一直没有表情地听着,并没有拉走文臻。
文臻一直笑嘻嘻听着,并没有受到打击表情。
里头砰然一声巨响,林飞白冲了出来,眼眸血红,毫无焦距,一拳打向文臻。
文臻没有动作,也扣住了燕绥的手。
拳头呼啸而至,携着入瘾至深的人无可压抑的巨大痛苦,风声如虎。
“林飞白,你忘记了神将的荣光了吗?”
拳头霍然停住。
“你忘记林擎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了吗?”
林飞白颤抖着立在当地,拳头格格攥紧。
“你忘记这世间战场无处不在,你今日的失败就是来日林家的全线溃退了吗!”
林飞白后退。
“你忘记了谁教你骄傲,谁教你坚持,谁教你不死就是不输,但宁可死也不能跪着输吗!”
再退一步。
“你忘记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能战胜,就没有资格再赢任何一次了吗!”
再退。
“你忘记林家就只有你和你父亲,你死于耻辱,下一个就是你父亲吗!”
再退。
“你要成为永远胜利的林家的第一个失败吗?”
林飞白站住了,脚跟已经碰到门槛,身后就是一片狼藉的房间,退无可退。
文臻不再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一贯甜美的少女,此刻煞气凛然。
林飞白撞上她的目光,乌黑的,如他先前的拳头呼啸,轰然而至。
柔软的背后是铁甲一般的坚硬和冷。
他忽然转身,开门,然后砰一声关上门。
下一瞬文臻把一截铁链从窗口扔进去。
“把自己锁起来吧。自我控制都做不到的人,不配人帮忙。”
里头哗啦啦一阵锁链响,片刻,德高望重等人退出,看文臻目光复杂。
墙外还在骂,片刻后文臻上了墙,居高临下,对着底下的三纲五常。
德容言工在她身后,每人手中一个臭气熏天的粪桶。
“嘴脏的人,不配穿干净衣服。倒!”
下一瞬除了几个反应快的,其余人都成了移动的粪坑。
“从现在开始,你们的主子在我手上,我奉圣旨治疗他。谁再骂一句,我不会再泼你们,我喂你们主子吃屎。”
“……”
“骂一句吃一口。相信我,我说到做到。”
满身粪臭的人们不敢不相信。
“你告到陛下驾前也没用,我可以告诉陛下,这是独特的芳香疗法。并且保证对林飞白有用。你看陛下听我的还是听你们的。”
……
“现在,都给我走开,这座墙就是线,在林飞白走出这道墙之前,你们走近一步,我也喂他吃屎。”
“在宜王府敢做任何小动作,我也喂他吃屎。”
“我心情不好也会喂他吃屎。”
……
“现在,亲爱的们,请你们圆润地离开我的视线。请没有被屎泼到的那几位上来打扫,务必不留下任何秽物和任何气味,你们留下的任何秽物,都会成为今天林侯的晚饭。”
……
德容言工颤抖地离开了。
特么的咱们的未来王妃不要脸起来简直比殿下还高一个段数!
三纲五常们臭气哄哄地离开了,离开时所有人都满身粪便,包括刚才已经避开的师兰杰等人。
没办法,清理完所有秽物,甚至挖坑三尺重新填埋干净的土和植被之后,是个人都不能保持干净。
为了避免剩下任何恶心东西成为林侯的晚饭,所有人换过衣服趴在地上一寸寸闻过摸过泥土,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敢离开。
从这一天开始,林飞白开始了他水深火热的生活。
他用铁链把自己焊死在床上。床则换成了铁床,文臻吩咐同样焊死在地上。
除此之外床头四角,只要林飞白有可能撞到的地方都被磨圆并包上软布。
地上也铺上厚厚的地毯。
文臻在屋子里安排了厕所,在锁链能到达的地方,以解决他的尿频尿急的问题。
她就住在他隔壁,林飞白的发作不分昼夜,为了抵抗蚀骨的毒瘾,每次都用尽了力气,再加上旧伤未愈,损耗极大,文臻根据闻至味的药膳方子进行改良,尽量选择好消化营养丰富的菜色,也不分昼夜地给他补养。除了太医开的调养身体的方子外,平日里少食多餐,不允许喝茶喝酒,不吃豆类食物,每日喝一杯羊奶。
他发作得最厉害神志不清的时候,文臻会派人通知唐羡之,唐羡之远远抚琴一首,他的音律号称一曲万金人间不可闻,虽然古人喜欢夸大,但确实技巧绝顶,优美迥彻,对安抚林飞白的情绪有不小的作用,他或在那样的音律中渐渐平静,或累极疲惫睡去。
很多时候林飞白在剧烈的痛苦中清醒,看见的便是摇曳的烛火,和摇曳烛火里那个端着各种汤羹,永远笑容甜美的少女。
他一开始拒绝她的照顾,不愿欠人恩惠的性格让他选择将汤泼掉或者拒吃,文臻也不生气,下次照样端了送来。
有一次他发作之后意识还不大清醒,看见那些热腾腾的汤水便心生烦躁,狠狠推出去的时候烫伤了她的手指。
结果他被她笑眯眯捏住鼻子卸掉下巴硬生生灌掉了其余的羊奶,第二天还特意告诉他因为她受到严重的伤害所以向师兰杰要了一千两黄金的医药费。
他听见她站在墙头上大声向师兰杰描述自己如何的脑子有病,如何丑态百出,如何瘦骨支离,如何涕泪交流。
听得他想死,胸中怒火腾腾燃烧。
从此以后他积极吃药喝汤,再痛苦也一口口咽下去——他不怕死不怕伤,但怕那个无耻腹黑的女人天天站墙头向三纲五常大谈他的隐私和丑态,先不说这样他以后有没有脸见人,三纲五常心里得有多煎熬?
他勒令三纲五常不能告诉父亲这件事,这万一三纲五常天天被她魔音贯脑逼急了,向父亲求助怎么办?
林飞白只好一切听从文臻,她叫吃就吃,叫睡就睡,叫锻炼就锻炼,有时候还要正襟危坐,听她给他说书。
是的,说书。
毒瘾对人肉体和精神的吞噬言语难以描述,昼夜晨昏在这个时候都没了意义,漫漫长夜在此时便显得特别难熬,白日里有各种声音,各种事端,还能稍微拉扯点注意力,到了万籁俱寂的夜晚,所有人都沉睡了,失眠者那种蚀骨的孤独感便在毒瘾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大到像要将他整个淹没。
他不点灯,在黑夜里睁大眼睛,几天时间瘦脱了形,像个瘆人的骷髅,只留下目光灼灼如不灭的星火。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似乎沉溺在深海里,那里幽暗沉寂没有光亮,四面水流忽忽游动,不知是鱼还是怪物,他想起文臻曾经说过深海的鱼因为不见光,都随便长长,什么样儿都有,尽管发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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