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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口,这天底下去哪找比他媳妇胸更大性格更辣床上更风骚的女人啊?

    秋老虎说着说着惆怅了。

    叶昭摸着肚子,琢磨夏玉瑾前阵子和她说的话,再套用男人的思维想了想,也回过味来,揪着秋老虎问:“安太妃曾说男人怀孕期间要给他纳妾迎通房,是不是他太长时间憋着受不了,好不容易找到个美女,想收房,又怕杨氏眉娘她们争风吃醋不高兴,决定踹了她们给新宠上位?”

    自从知道南平郡王连道观的小道姑都不放过,抓来画舫寻欢作乐后,秋老虎就认定他是同道中人,色中好手,很是欣赏,于是赞同:“喜新厌旧人之本色,对了!最近他经常和此地的官员小吏们来往,似乎还和女人说过不少话,说不定是腻了家里的妾室,要换新的。”

    叶昭这辈子就没有过做女人的自信,对怎么做好媳妇更是忐忑,她从嫁来南平郡王府开始,情人眼里出西施,对夫君从头到脚就挑不出半点毛病,只觉貌美心好,完美如天人,比什么状元才子,少年豪杰都强上百倍,如今琴瑟和鸣,真真是爱到心坎里去,只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掏出来为他做点什么。所以她早已让下属收集过来许多上京优秀妇女的榜样想效仿,欲学能干的黄夫人帮夫君官路亨通,可是夏玉瑾见了官帽子如受刑,想学上进的周夫人教育夫君好好读书,可她自个儿都很难抓着书坐上半刻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是作罢。想学贤惠的赵夫人帮夫君开枝散叶纳妾教庶子,偏偏夏玉瑾没本事,在外鬼混那么多年,别说私生子,连个戏子都带不回来让她表现贤惠风度!她每每想起当年花魁娘子死缠烂打要给自己做妾的往事,就阵阵唏嘘胸闷。如今好不容易听见个表现“贤惠”的好机会,脑子一下又给绕晕了,立即拍板,别说夫君看中一个美人,就算看中十个八个都要带回去养起来。然后全上京就会夸奖她南平郡王妃贤惠无双,是个顶好的媳妇了,夫君走出去也不会被人说怕媳妇,备有面子了……

    胡青趁机在旁边煽风点火暗示了几句,用高超的技巧把叶昭完全代入男性思维想岔了。

    至于家中美人争宠这点区区小事? 经过大风大浪,霸气将军何曾放在心上?

    于是,两夫妻各怀鬼胎,一路上各自调查。

    胡青笑得直不起腰来。秋水茫然不知所措,只开心最近将军夫妻好和谐,好欢乐。

    夏玉瑾则按各家夫人的建议尝试了许多种献殷勤的方式,叶昭则派人打听他接触过的美人们,务求在里面找出奸情来,一来二往,两人见面都笑眯眯的,行程也慢慢接近上京,皇帝知将军怀孕,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让她觐见,而是直接回去养胎,由左右副将代替接风耀武等事宜。

    自此,叶昭主动观赏歌舞美人,环肥燕瘦,香粉招摇,只盼夫君看上其中某一个,然后逮进府来做礼物送他。夏玉瑾见媳妇忽然好色,吓得汗毛倒竖,步步谨慎,严防死守,看着以前喜欢的美人们,看谁谁像狐狸精,偏偏又不敢招惹孕妻,只好捏着鼻子忍,由于压力太大难以承受,他转身后的牢骚越来越多,脾气也越来越恶劣。

    叶昭终于发现不对了,左思右想,她把秋水召来,挑着眉头问:“胡参将最近在家中忙什么?”

    秋水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看看兵书,练练大字。”

    叶昭再问:“他最近心情好吗?”

    秋水困惑:“将军怎么知道?他最近天天在房里一个人傻乐。”

    叶昭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天,胡青应邀上门,刚进花厅,察觉下人神色不对,正欲拔腿溜走之际。大门忽锁,有个大肚子孕妇抄起把九环大砍刀气势汹汹地朝他扑过来,吓得他一佛升天二佛出窍,尚未跑出三步,大刀已搁在他脖子上,暗黑的琉璃色眸子半眯着,里面都是恶鬼的气息,叶昭磨着牙问:“你不老实点交代,今天老子就把你剥光了丢进青楼里!”

    胡青还想嘴硬:“没什么……”

    叶昭勃然大怒:“你他娘的还三贞九烈啊?!再不招老子就上刑了!”

    胡青紧张:“别气过头了,都快生的人,小心肚子里那个。”

    秋华毫不顾忌这是自家妹夫,笑眯眯地在旁边帮腔:“将军请放心,不管是老虎凳,铁梳拢我都会些,看在妹妹的面子上,总归会留下条命的。”

    胡青知道将军犟起来,自己是招也得招,不招也得编故事招,只好委委屈屈放弃了这个最近乐得他发疯的好玩事情。

    “荒唐!太荒唐!”叶昭气呼呼地把他丢回椅子,自己坐回太师椅,跷着二郎腿命令,“去给老子澄清!否则让你家鸡犬……哎?!”

    胡青无奈解释:“怪不得我,是郡王自己想歪的。”

    叶昭沉默。

    胡青继续解释:“谁能想到那小子还有这种心思?实在不想纨绔模样,可笑!”

    叶昭继续沉默。

    胡青觉得气氛冷得有些不对:“叶大将军,你该不是真要和我较真吧?”

    叶昭严肃问:“肚子好像有些奇怪。”

    胡青奇怪地望她:“怎么奇怪?”

    叶昭沉思许久,琢磨词句,尽可能装不在乎道:“从你来开始,一直有点痛。”

    秋华大大咧咧:“大概是孩子又踢你了。”

    叶昭淡定了:“原来如此。”

    沉默……

    胡青:“比起上次被刀子砍了,哪个痛?”

    叶昭思量片刻:“都能忍。”

    再沉默……

    胡青伸手给她把了下脉,然后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秋水,冲出门外,命令:“快去把郡王爷叫回来,将军要生了!”

    南平郡王府沸腾了。

    “不急不急,”叶昭素对自己的将军威严很在意,纵使额上已痛出几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依旧看似淡定地往产房走。胡青忍无可忍,指挥七八个粗壮婆子冲上去,架着她往房间冲。

    紧接着婆子丫鬟到位,妾室们跑来围观,早已备好的产婆赶到,安太妃速度驾到,倒是在外头钻巷子给媳妇买瓜子仁的夏玉瑾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回来看见一片混乱,又惊又喜,原本还挺够使的脑子变得混乱,整个人就好像飘在云雾里,瓜子统统丢进花丛里,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就围在院子里像只困兽直转圈。

    安太妃镇定地指挥,她为叶昭这一胎都在佛前烧几百炷香了,只盼有个身体像母亲的乖孙子。如今答案揭晓,她实在坐不住了,一边叫儿子冷静,一边将自己手心的青绸帕子绞破了。

    未料,叶昭这胎并不顺利。

    产房内不同以往,产婆们个个如临大敌,依寻常的经验,努力安慰和鼓励产妇。未料,最该紧张害怕的产妇依旧龙精虎猛,这生孩子的痛楚比她以前受过的任何一次伤都痛,饶是彪悍如她,也痛得破口大骂。

    “干!该死的小兔崽子!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丢他娘的!再不出来把你放校场上往死里打!”

    “缩头乌龟!无胆鼠辈!配作我叶某人的儿子吗?!”

    产婆和旁听者都很想死……安太妃又念了几次经。

    夏玉瑾隔着门狂叫:“媳妇!你千军万马都能冲过去,生儿子这点小事,别让我担心啊!”

    叶昭:“晓得呢!这该死的兔崽子不出来!”

    安太妃脸色变了好几番。

    夏玉瑾都飙泪了:“媳妇撑着点,咱家儿子不是兔崽子!”

    叶昭忍无可忍,拍着床板叫:“这该死的痛啊!”

    有个产婆悄悄走出门外,对夏玉瑾为难道:“郡王爷,将军胎位不正,怕是艰难了,恐怕……”

    “不!”夏玉瑾魂飞魄散,推开产婆就往产房冲,“媳妇啊!”

    刚冲进去,他看着满盆的血水,听见叶昭气势汹汹地对产婆道:“拿银刀来!待我把肚皮破开,不信拿不出这混账小子!”

    然后,没有然后了……

    夏玉瑾两眼一翻,像死了般,直挺挺地往后倒。

    路漫漫其修远兮,大男人之路还很遥远。

    叶昭给她相公吓着了,整个人抖了下。

    叶昭的儿子也给他爹吓着了,忽然动了下,胎位正了,顺顺当当出来了。

    婴儿清脆有力的啼哭声响彻南平郡王府的上空。

    除了晕倒的某人,处处欢欣鼓舞。

    郡王和将军的笑话再次流传了九十九天。

    郡王抱着儿子:“媳妇啊,我不是怕血,只是不小心滑倒了。”

    将军:“必须的。”

    郡王:“皇伯父给孩子赐名天佑,夸他有福分,长大是中状元的命。”

    将军:“知道。”

    郡王:“你生气吗?”

    将军:“早想过树大招风,这孩子不能从军,以后让他好好读书,圆了我们学问少的遗憾。我问过很多夫人,她们说怀孕的时候天天看书写字,孩子会好学些。晚点你把骰子蟋蟀统统收起,我的刀剑暗器也收起。房间里左边挂书法,右边挂山水,笔墨纸砚这些读书人用的玩意统统不能少。放狼牙棒的地方改成笔筒,塞个上千支毛笔,放鸳鸯刀的架子改古筝,暗器格子放棋盘,书架里把什么大学什么中庸什么狗屁诗经统统丢进去,找个书生天天对着我儿子念!从早念到晚,再准备好竹板和鸡毛禅子!老子就不信他读不好书!”

    郡王大喜:“你看《诗经》是因为给孩子做榜样?”

    将军:“自然。”

    郡王疑心尽消,喜不自禁:“咱们再多找写文人清客来家,让他从小和名家大儒交往,培养点文人气质。”

    将军点头:“还是夫君想得周到。”

    郡王:“将来媳妇也得娶个贤惠的才女。”

    将军:“夫君想得实在太好了……”

    郡王:“以我的聪明和你的毅力,这番栽培下来,至少要中个举人吧?”

    将军:“必须的!”

    郡王:“教育要趁早,我和你说啊,那个谁谁谁家……”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老实孩子夏天佑的悲催生活,自此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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