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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招与之前那招“定霸”都出自左楚宴自创的《天绝刀》,当初王泰云曾见过左楚宴施展过一次,也指出了“宸谋”与“霸轨”之间气脉不连的问题,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三年,他不仅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还将之更加深入发展,兼容并存,相辅相成!
左楚宴就好似一位盛世明君,区区叛军反贼,于他不过癣疥之疾——然而即便如此,这位帝王依旧双管齐下,宸谋霸轨,正奇相合,哪里还有叛军的立锥之地!
光是这两招用出,王泰云便能肯定,墨景纯那一剑必破无疑。
“墨景纯会怎么应对这两招?”王泰云心思电转,饶是他自诩遍览天下道法,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该用怎样的剑意来应对左楚宴正奇相合的两式刀法。
纷乱的水幕之中,一滴滴水珠从乌发上滚落,水色玄光里,墨天微双眸熠熠生辉,无用剑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算是回击左楚宴之前的轻视,逼得左楚宴又连出两招已然出乎意料。
在感应到那两道刀芒之中的无双大势之后,她不惊反喜,九天剑接连颤动,同样飞出两道剑芒,来而不往非礼也!
“咦……这是……”
王泰云一呆,他感应到那两道剑意之中并没有蕴含什么特殊的力量,与宸谋霸轨相比脆弱至极——难道是自知不敌,因此随便应付?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闪过,旋即又被迅速否决,但敢挑战左楚宴的人不至于如此不济!
短短一瞬,刀光剑影相击,一连串尖厉的金铁交击之声炸响,还未落下的巨浪再度拔高数丈,两道身影穿梭在水幕之中,飘忽如鬼魅,寻常人根本连看都看不见,更别说追上了。
“又来了!”
左楚宴心中一沉,这两剑给他的感觉一如之前那剑,明明不算厉害,却偏偏让他极其难受,他的大势无双似乎毫无作用!
帝王坐拥万里江山,然而却还有一个词叫“天高皇帝远”,帝王之泽不及乡野,帝王之威不出京畿!
他的霸道,他的威严,对于一个天高皇帝远的乡野之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月白风清!
这是墨天微从四师兄尹月白的【明月清风】剑意中引申所得的一剑。不过尹月白所要表达的是天人合一、超凡脱俗的神仙之概,而被墨天微改过之后却变成了逍遥物外、藐视一切的傲然之姿,也不知道尹月白看见了会高兴还是无语。
“竟然如此!”
观众之中有眼力的不止王泰云一人,在看到这一剑之后,数个角落都传来低呼之声。
曾经与墨天微有过一面之缘的秦道引连连摇头,不得不服——即便天高皇帝远,可一名乡野遗叟,如何会有藐视帝王之威的气魄?
可墨景纯就做到了!
这两剑不是单纯的避实就虚、四两拨千斤,它表明的是墨景纯的道——底气十足,超然物外的傲气与洒脱!
也唯有如此,才能将宸谋霸轨化归于无形!
“哼!”
作为墨景纯的对手,月白风清剑意的目标,左楚宴如何不明白如今的形势?
从气场相争之时一直积攒到此时此刻的怒意再难克制,以帝王之霸道,为何要一忍再忍?
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霎时间,宛若火山爆发,整座擂台那无比宽阔的水域上炸开无数道冲天水柱,看起来似乎只是普通的泄愤之举,然而在那一瞬间,墨天微却是浑身汗毛炸立!
漫天的水花已非真正的水花,它们都已被左楚宴的滔天凶威浸染,成为他手中的刀,每一朵都蕴含着一道刀意!
昔年武则天一时兴起想要赏花,一纸诏令命百花于寒冬之时盛开;如今左楚宴心念一动化水为刀,也是理所当然。
“天地同力!”
墨天微立刻明白,这世上可不只有她一人在金丹期时便通过种种手段领悟元婴真君才能做到的掌控天地,“果然很强啊……”
但感叹归感叹,她却没有半分退意——恰恰相反,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心中涌起无穷战意!
这世上无人能与我并肩,是高处不胜寒。
这世上有人能与我媲美,却是……太过多余!
怒火正炽的左楚宴,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变,属于墨景纯的缥缈气场,在这一瞬间竟变得冰寒至极,暴烈至极——仿佛一团包裹在冰中的火焰,截然相反,却不知在什么力量的作用下统合为一,相反相成!
“这是……”
嵇沉与嵇澜齐齐脸色一变,这气场之中有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是他们各自所修的大道本源的气息!
“他所修的并非冰与火任何一道,这是如何做到的?”两人惊疑不定,“而且即便是同一种大道,每个人感悟的本源之力也有区别——这怎么与我的如此相像?”
“难道是……”
嵇沉心中有了一个答案,但他无法相信,“剑意与大道的共鸣?不可能,这是至少要剑魄第五转才能做到的……”
在他惊愣在原地的时候,墨天微浑身上下已经凝聚出了可怕的“势”,此时的她哪里是个灵秀清艳的少年?又哪里是孤高冷傲的高岭之花?
她是一柄似能斩破苍穹的名剑!
而此时,这柄剑动了,她重重一挥手,宛若发号施令,身后那道百丈高的水墙霎时间化作无数水剑,万剑齐发!
暴雨如注,水汽淋漓,这是刀芒与剑意的对决,却也是水的表演,左楚宴与墨天微都没有因为水刀与水剑而停手,那因玄光而凌乱的光影之中,两人已经再度交手数次!
即便有着擂台禁制的阻绝,双方交手时的战意余波与大道本源之力依旧源源不断地涌出,观众群正在不断地后退!
所有人都未曾想到,一个无名小卒居然能与左楚宴打得难解难分!
何其可怕!
“这,这还是人么?”有人磕磕绊绊地说着。
没人回答,谁都没那个时间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