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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明月把视线重新放在结界上。
沈忘川有意让她看不到里面，但沈忘川不知道她作为神女，不仅力量速度得到强化，五官感知也一样。
就像她的速度和力气高于常人，只要她凝聚精神，便可以直接透视结界。
见结界内的沈忘川开始脱衣服，冷明月眉头一拧，收回视线。
她没有窥视别人沐浴的爱好。
下一秒，她耳边传来“滋啦滋啦”的刺耳声响。
好比烧开的油锅里，落了一滴水。
“只是沐个浴，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冷明月纳闷，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滋啦滋啦”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
夜风乍起，月亮被乌云遮住，四周温度降的异常快。
阴冷的湿气从脚底升起，如同鬼族来临。
冷明月不做犹豫，直接凝神透视结界，查看沈忘川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她瞳孔紧缩，呼吸停了半拍。
沈忘川有两颗心脏，属于他的七门命格，生死双开。
他背对她站在泉边，赤着上半身，左边是人类的鲜红心脏，生门的气息将其环绕的十分清楚。
右边，则是一颗黑色的鬼族心脏，死门的气息旋转左右。
两颗心脏的存在，让他的身体化作战场，两股力量交汇进攻。
目前看来，鬼族心脏占了上风，沈忘川撑在岸边的手都生出了长而尖的利爪。
他在鬼化。
可他浸在净化鬼族的圣泉池中。
“滋啦”的声音，就是他与泉水接触的声音。
这幅画面，让冷明月想到十八层地狱中的第九层，油锅地狱。
说是人死后，会被投入滚烫的油锅中煎炸，和现在的沈忘川没什么区别。
圣泉池水因为他的存在，又黑又红。
红色是他的血，泉水以净化的方式，腐蚀了他的皮肤，使他血流如注。
黑色是从他的脱落下来的鬼族皮肉，已经完全发黑。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沈忘川与泉水接触的区域，就血肉模糊起来。
像是被人扒了皮。
这仅仅是冷明月所能看到的，水面之上的情况。
水面之下，她不清楚。
但又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沈忘川属于人类的心脏一跳，生门闪耀，新的皮肉立即生长出来。
这是人类的身体，圣泉池水安静流淌。
冷明月感觉震惊，因为这种秒生血肉的手段，与神明无异。
沈忘川作为人的实力，已经强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没过多久，他那颗鬼族心脏也不甘示弱跟着一跳。
死门发黑，新生皮肉立即被圣泉池水腐蚀净化。
这是个不停循环的过程，沈忘川就站在那里，一声也不坑，任由双门竞争。
他冷静漠然的，仿佛只是在泡温泉。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他转过身子，隔着结界与冷明月对视。
他确定冷明月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了。
这个女人，总有让他意料不到的地方。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浮现讽刺。
很恶心吧，本尊现在的样子。
即便如此，本尊还是想，吃了你。
吞食的念头，加剧了鬼族心脏的跳动，男人眉心的朱砂转黑。
獠牙延伸，墨眸猩红，鬼化完成。
代表人类的心脏，渐渐平息。
圣泉池水发了疯一般，不断冲洗他的血肉，但一点用也没有。
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
结界内的土地裂开，爬出密密麻麻的鬼族怪物。
乌云彻底遮住夜月，黑暗笼罩整个帝京城。
冷明月眸光一沉，足尖一点，双手掐诀，冲到结界面前狠狠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