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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般狠劲,想必是欲至她于死地!
可是谁会在她的府门前对她下手?
宁王该不是这么的笨,那是谁?
司慕涵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
这时,前去查看的侍卫返回,对着司慕涵道:“启禀殿下,并未找到下手之人。”
司慕涵没有动怒,只是扬手让她们下去。
这时,章善听到了消失,赶了过来,当她看见那门上的利箭之时,不由得面上一惊。
司慕涵见了她的神情,不禁挑了挑眉,她的这个管家平日总是一副沉着的模样,如今居然变了脸色,于是问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还请殿下现行进府。”章善沉声道,“这件事章善定然会查清楚。”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视线,看向那支利箭,伸手欲将利箭给拔出来。
“殿下!”章善随即阻止道,“请让小的来。”
她说罢,伸手从怀中拿出了一条汗巾,然后裹住了手,方才动手去拔,箭虽然刺的很深,但章善也很轻易便拔了出来。
只是当司慕涵看见那利箭的箭头之时,不由得变了脸色,连声音也冷了下来,“你说,谁会这般的想本殿死?!”
那支箭的箭头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阴冷的暗光。
她曾在外游历三年,虽称不上是武林高手,但是却还是看了出来,那箭头上上了剧毒。
……
沈家
沈府因为常年没有主子在家,因而显得异常的寂寥,虽然这次因为主子归来,且陛下也赏了下银子,做了一番休整,但是比起一般的豪门大家,却还是显得有些陈旧。
沈玉清一回到府中,还未换下一身戎装,便将管家叫来,沉声问道:“茹儿究竟在哪!”
沈府的管家是自幼照顾沈玉清的老仆人,如今已然六十多岁了,沈玉清幼年丧母丧父,便是由这个老仆人照顾长大,沈玉清功成名就之后,便将这老仆人接来,欲将她当成母亲般奉养,不料老仆人却以尊卑有别而推辞,沈玉清无奈,便让她当了沈家的管家。
可以说,沈玉清与这管家虽然名为主仆,但是却情同母女。
然后此刻这管家见了沈玉清的神情,却还是不由得吓一跳,“将军,老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大秀不是和将军一同回来的吗?”
沈玉清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手边的桌子,厉喝道:“本将军问你,沈茹在哪里!”
管家脸色惶恐,连忙跪下:“将军,老奴真的不知晓,自四年前大秀与将军一同去了边疆,老奴便没有再见过大秀了!”
沈玉清的脸色一片暗沉,厉喝道:“我知晓你护着茹儿,可是林姨,茹儿若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闯了什么祸,那时本将军即便拼着性命不要也保不住她!”
“将军,老奴真的不知晓!”管家还是摇头道。
沈玉清倏然起身,怒目道:“你以为这些年她做了些什么好事我不过问便是不知道吗?如今她这般急忙赶回来,就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林姨,我一直把你当成母亲,难道你便不知道我身为一个母亲的心吗?!”
“将军……”
“当年我将她带到了边疆,时时看着她,可她却还是能够在京中做出那些事情事情来,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着她吗?”沈玉清厉色道,“如今她身在京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难道想象不出来吗?林姨,刺杀皇族可是灭九族之罪!”
“将军,老奴真的不知晓大秀在哪里!”管家一脸惶恐地道,“将军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去查,老奴若是有半点欺瞒将军,便让老奴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沈玉清冷冷地笑道,“不得好死之人还轮不到你!”
“将军……”
沈玉清打断了她的话,“你若是真的疼惜茹儿,那便将她找回来!这里是京城,是大周的京城!是陛下的地方!”
她说完,一甩衣袍便往内室走去。
管家见她离开,连忙起身,又叫来了下人去伺候她更衣沐浴,送上膳食,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方才松了口气,转身离开,往后沈家后院的一个偏僻的院落走去。
那是一个陈旧简陋院子,虽然陈旧,却也是整洁,像是经常有人打理一般。
管家在门前左看看,右看看,在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方才敲了敲院子的门,然后推门而进。
院子中只有一间屋子。
管家关好门,便往那屋子走去,在门外停了一下,“大秀,是我。”
“进来吧。”里头传出了一道阴沉的声音。
管家道了一声是,然后推门而进。
屋子内只坐着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年轻女子,容貌秀雅,只是却弥漫着阴寒的气息,尤其是那双眼睛,泛着阴鸷的寒光,此时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大弓,却没有箭。
“大秀,将军回来了。”管家上前,低声道。
沈茹连眼睛也抬一下,嘴边泛着极度阴寒的讥笑,“哦?她回来了便让你来找我了?”
“大秀,其实将军也是关心你。”管家叹了口气道。
“哼!”沈茹冷笑一声,“她是关心她的荣华富贵罢了!”
管家沉吟了半晌,“如今将军已然知晓大秀在京城,大秀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将军?”
沈茹玩弄着手中的大弓,却没有回答她的话,“你说我这弓如何?”
管家看了一眼,道:“是把好弓。”
“自然是好弓。”沈茹阴狠地笑道,“这可是我从西戎国大将的手中夺过来的,为了得到这把弓,我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我也一直认为它是一把好弓,所以今日我方才用它,只是……”
管家一惊,“大秀你……”
“你放心,那人还没死!”沈茹冷笑道,“所以如今这把弓已然没有用处了!”她说罢,扬手将弓抛向了空中,随即抽出了腰间的大刀用力劈了下去。
一阵轻微的木头碎响,那把弓便断成了两节,掉到了地上。
管家见状,忧虑地道:“大秀,其实……”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沈茹转过身来,狠戾地看着她,“司家不仅害死了我的父亲,如今又将我心爱的男子抢走,你说,我该如何方才抱得此仇,让她们所有人都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管家心头一震,“大秀,当年主夫的死不过是难产,你又何必……”
“难产?”沈茹厉喝一声,然后狂笑起来,“若不是瑄宇帝对母亲施压,要她娶那下贱的大皇子,父亲如何会郁结在心从而难产而死?她们以为自己是皇家便可以随意操纵我们的生死,父亲为了沈家,为了母亲付出了多少,可是却被那下贱的大皇子给毁了!我的家就这么毁了!如今那十六皇女还抢了我沈茹最爱的男子,我如何可以罢休,如何可以不报这夺夫之仇!”
“大秀……”
“你滚出去!”沈茹对着管家厉喝道,“我让你在京中盯着他,时时刻刻将他的消息告之我,可是这一次你却瞒着我,若不是我在途中听闻蜀家嫁子一事,我还不知道他居然给那十六皇女做了初侍!初侍 ̄哈,皇家初侍!我沈茹的心头宝却给了皇家去做那卑贱的初侍!”
管家却苦笑道:“大秀,老奴知晓瞒着这件事是老奴做的不对,可是大秀,那蜀大公子已然是个残败之人,又不能生育,老奴如何可以再让他给着大秀!”
“残败了又如何?不能生育又如何?”沈茹狰狞地道,“他是我沈茹的东西,即便是我沈茹不要了,也绝对不会将他让给其他人4使是将他给毁了,也绝对不会将他让给其他人!”
她说完,扬手挥起手中的大刀,狠狠地劈了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
管家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正当她准备再劝一劝之时,却见沈茹将大刀收了起来,狰狞的脸色随即消失,仿佛方才发狂的人不是她一般,“大秀……”
“母亲如今在哪?”沈茹眯起了眼睛看向管家。
管家忽然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将军如今在自己的院子中……”
“自己的院子?呵呵。”沈茹低笑了两声,“是那下贱的大皇子的院子吧?母亲还真的长情,居然一回来便去怀念那个贱人,只是可怜我那早逝的父亲,若是他还在,定然生不如死。”她说完,便起步走了出去。
管家急忙跟上,“大秀,你要去哪?”
“你不是说母亲找我吗?我便去见她。”沈茹似笑非笑地道。
管家一愣,“大秀,将军的心情不好,还请大秀勿要在惹将军生气了。”
“你放心,即便我再惹她生气,她也不敢杀了我这个唯一的女儿的!”沈茹阴森森地道,将那个唯一说的异常的重。
管家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当年主夫还在之时,大秀的性子很好,温和谦逊,可是自从主夫死了之后,大皇子入主沈家,大秀便性情大变。
将军说她纵容大秀是害了她,可是将军却不知,若是她不帮着大秀,以大秀的冲动不顾一切的性子,早已经露出马脚,或许如今依然身首异处了,将军对大皇子有愧,对主夫不愿忘情,立誓不再迎娶夫侍,如今沈家便只剩下这么一棵独苗,她如何能够不保住她?
这么些年,她始终记得当年将军母亲去世之前,对她的嘱咐。
她不过是要保住沈家唯一的血脉而已!
难道真的错了吗?
昏暗的屋内
沈玉清一身便服立于供桌前,看着上面供奉着的牌位,低喃了起来,“今日我见了那十六皇女,如今她已经是徳贵君的养女,看她的言行举止该是个不错的孩子,相信也会孝顺徳贵君的,我也问了徳贵君的情况,十六皇女说他一切都好……”
“女儿还不知道母亲有对着一块木牌说话的习惯。”沈茹走进了屋内,连门也没敲。
沈玉清一听来人的声音,顿时沉下了脸,转过身来,怒斥道:“闭嘴!”
“母亲不愿意听,女儿便不讲就是了。”沈茹冷冷地笑道,眯着一双眼睛看着那桌上的牌位,“沈门司氏?哈哈,还真是可笑,沈门司氏?堂堂大周的大皇子,死了之后便只剩下这般的一个名字!沈门司氏9真的可笑之极!”
“你闭嘴!”沈玉清提起气,怒喝道。
沈茹却笑道:“母亲,何必动怒呢?你为大周做牛做马这么些年,大周送你一个皇子玩玩也不为过。”
沈玉清脸庞狰狞了一下,大步走到她面前,扬手用力挥下了一个巴掌。
沈茹没有躲闪,而是直接受了这个巴掌。
沈玉清用的力道很大,不肖片刻,沈茹的脸庞便肿了起来。
“不知道别人见了女儿这脸会如何猜想?”沈茹擦去了嘴边的一丝血红,“明晚安王府中宴请女儿,女儿正想着要去赴宴了!”
沈玉清脸色极为的难看,“这些年,你闹得不够吗?”
“够?”沈茹笑道,“母亲,你认为女儿再闹吗?”
沈玉清看着女儿,眼中闪过了许多的情绪。
沈茹继续笑道:“女儿知道母亲这些年十分看不惯女儿的所作所为,但是母亲也不要忘了,女儿之所以能够做这些事情,也是母亲允许的,若是没有母亲的帮忙,女儿还真的做不了这么多事情!就拿这位尊贵的大皇子来说,当年若不是母亲受不住他的蛊惑沾了他的身子,让他有了孩子,女儿还真的找不到机会下手!母亲是知道的,女儿虽然目中无人,但是却不愿意为了这位尊贵的皇子而丢掉性命!不过因为母亲的帮忙,女儿还是找到了机会!难产而死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件幸事,既然他这般的爱着母亲,女儿那便让他为了母亲而死,就和父亲一样!”
沈玉清脸色扭曲,扬手便欲再次挥下一掌。
“母亲若是这般气女儿,不如一刀杀了女儿便是。”沈茹抽出了腰间的大刀,丢到了沈玉清面前。
沈玉清的手僵在了半空。
沈茹笑了一声,继续道:“女儿知晓母亲是舍不得,那娇滴滴的大皇子可是个尤物,当年若不是女儿年纪还小,也想尝尝这个尤物的滋……”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沈玉清的手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厉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沈茹扯了扯生疼的嘴角,“既然母亲这般不想见女儿,女儿这便出去就是,只是女儿听闻,人若是死了到了阴间是可以看阳间的一切的,不知道父亲和一出生便死了的弟弟在地下看着母亲趴在那尊贵的大皇子身上快活,会不会后悔对母亲的一往情深!”
她说完,没有理会沈玉清扭曲到变了形的脸庞,转身走了屋子。
……
十六皇女府
书房
司慕涵沉着脸看着面前被白布包裹着的箭,狠辣的力道加上了这箭头上的剧毒,看来那个人是一心要至她于死地。
不,不仅如此。
即便是让她逃过了这一劫,那人也是想她日日不安。
所以才会选在她的府门前动手。
“殿下,人已经带到了。”章善在外边禀报道。
司慕涵扬声道:“进来。”
章善道:“是。”说罢,退了而进,身后跟着韩芷等五个女子,正是训练中的十二人中的五个。
“韩芷——”
“王醇——”
“苏瞳——”
“白微——”
“叶连——”
“见过殿下!”
司慕涵抬眼看向五人,“本殿今日在自家门口被人刺杀,这事你们想必也知道吧?”
“小的知道。”
“这人不仅是打了本殿的脸面,也打了你们的脸面,所以本殿打算提前动用你们。”司慕涵正色道。
“谨遵殿下命令!”
司慕涵点了点头:“好!苏瞳,你去查这支箭的来历!白微、王醇给本殿盯着平王府,本殿要知道平王殿下每日所见的人的名单!叶连,去查查如今沈大秀的行……”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阵声响。
章善沉脸喝道:“谁!?”
韩芷五人身上顿时冒出了杀气。
她们很清楚如今殿下交代的事情极为机密,是决定不能被外人知晓的,因而这几人已然准备好,若是司慕涵一声令下,便动手杀了那偷听之人。
只是当章善打开书房的门却看见门外所站着的人居然是蜀羽之。
“羽主子?”章善讶然,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司慕涵。
司慕涵见了蜀羽之面如血色的脸庞,蹙起了眉头。
韩芷五人低着头,即便她们对后院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是还是知道这位羽主子极为受殿下的宠爱。
“章善,将羽主子送回西苑,从今日起,没有本殿的命令,任何无关人等不得踏入书房重地!”司慕涵沉着脸下令道。
蜀羽之的身体猛然颤抖了一下。
司慕涵低下了眼帘,不说话。
章善立即走出了书房,然后关上了门,扬声唤来了小侍,亲自将蜀羽之送出了院子。
书房内,司慕涵抬起头,继续下令,“叶连,你去查查沈茹的行踪,看她是不是真的因病延误了行程,如今又在哪里!”
“是!”叶连领命。
司慕涵扬手,“韩芷留下,其余的人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所需要的物资去找章善领取。”
叶连四人道了一声是,然后转身退出了书房。
韩芷见自己被单独留下,便知接下来的任务极为的隐秘且极为的艰难,她肃然道:“殿下有何吩咐?”
司慕涵弯了弯嘴角,“本殿让你去查一个人。”
韩芷道:“请殿下吩咐!”
司慕涵没有说话,却是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
韩芷上前一看,随即一愣,“殿下……”
“本殿知晓他是后宫的人,查起来有些困难,但是他毕竟是母皇的初侍,出身应该不是很高。”司慕涵正色道,“你能查到多少便是多少,不过谨记,宁可一无所获,也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韩芷凝声道:“小的遵命!”
“下去吧。”司慕涵道。
韩芷领命,转身退了出书房。
司慕涵起身将那张写着“夜侍君”三个字的纸张丢入火炉中化为灰烬,然后转身走出去了书房,往西苑走去。
西苑内
蜀青看着自家公子面无血色的脸,焦急不已,他方才听说了殿下在府门前遇刺,便急匆匆地告诉了公子,岂料公子一听之下,便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他吓了一跳,呆愣了半晌方才追了上去,可是这才走到了一般,便见章善正送着面如血色的公子回西苑。
他心焦之下以为是殿下出了事,公子方才会这般的模样,岂料那章善居然冷冰冰地说,公子未经允许尚自闯入了书房重地,被殿下敕令送回西苑。
他当下便愣住了,公子去书房可是殿下一直允许的,怎么忽然间便这般的翻脸无情?
然而公子却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回到了雨楼,然而不管他如何询问,都不肯说一句话。
司慕涵走进雨楼,便见蜀青围着蜀羽之,焦急担心地询问,而蜀羽之像是傻了一般,只是愣愣地坐着。
蜀青见司慕涵走了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殿下,公子并非有意……”
司慕涵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下去吧。”
蜀青见司慕涵脸上并无怒色,看起来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便点头退了下去,关上了门。
司慕涵走到蜀羽之身边,做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蜀羽之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有些沉重和压抑。
良久之后,司慕涵幽幽地叹了口气,“羽之,这几日你究竟是怎么了?”自从上次出去了之后,她便觉察到他的不妥,只是一直忍着没问。
蜀羽之身体一颤,缓缓地抬头看着她,眼中却是一片茫然。
“那日你回来之后,我便察觉到了。”司慕涵声音绵长地道,“只是你既然不想说出,我便不问,我想啊,羽之你性子虽然安静,但也不是那等柔弱的男子,怎么会被那蜀羽瑢几句话给打倒了,不过我也知晓你心中难过,所以我便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安静安静,可是如今……”
司慕涵顿了顿,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本殿不是一个细心温柔之人,所有很多事情本殿都无法做到,也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你的心结,只是羽之……你说过你会陪伴本殿一生,如今不过是一些小小挫折罢了,便这么的一蹶不振吗?”
她一直希望,陪伴她走过一生之人是一个能与她携手共度风雨之人,而不是一个长年累月为了一丁点小事便伤心不语,郁结在心,等着她去安慰之人。
蜀羽之听了她的话,便知晓她以为这几日他的心神恍惚是因为那日蜀羽瑢的嘲笑和讥讽,可是她却不知道,他所担心的却是那些不能够告之她的事情!
他因雪暖汐而心情不好,因沈茹而惶恐不安。
方才他得知了她在府门前遇刺,心中更是害怕只因为自己的克妻之名而累及了她!
若不是如何,为何在他进府之前,她一直以来都是平安无恙,而自他进了府,她便三天两头出事?
还有她刚刚让人去查沈茹的行踪,是不是已然怀疑他与沈茹的关系?
她说过会带她进宫给徳贵君请安,可是那日说了之后,她便没有再提起!
殿下,我不是一蹶不振,而是不安!
非常的不安!
即便她每一晚都躺在他的身边,他还是觉得她离他非常的远!
“羽之……”司慕涵有些不知道如何才好,“你若是这般气那蜀羽瑢,本殿答应你,来日必为你报那日羞辱之仇!”
蜀羽之眼睛却红了起来,“殿下……”
司慕涵见他如此,微微蹙起了眉头,“羽之……”
蜀羽之闭了闭眼睛,双手紧紧地握着,“殿下,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如何说我,我只是担心,殿下有朝一日会弃我于不顾……”
“弃你于不顾?”司慕涵眉头皱的更紧,回想了一下这几日的所有事情,最后,她迟疑地问道:“你可是介意阿暖之事?”他是介意阿暖的话,担心将来她真的娶了他便会弃他于不顾?!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知道我这般模样会让殿下很累,会让殿下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蜀羽之泪眼朦胧地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的!”
司慕涵心头一颤,旋即起身,将他揽入怀中,“羽之,阿暖的事情……”
“殿下喜欢雪公子。”蜀羽之哽咽地道,语气却是坚定。
司慕涵脸色一震,却道:“羽之,我不会娶他!”
“可是雪公子却是打定了注意要嫁给你。”蜀羽之道,即便连他都知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只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司慕涵低下头,看着他,正色道:“羽之,即便没有阿暖,母皇一样会给本殿指婚的,正君的位置上一定会坐着一个人,本殿如今没有能力与母皇抗衡!若是盲目对抗只会让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蜀羽之先是摇头,然后却又点头。
司慕涵被他弄得有些糊涂。
“我知道,我知道,即使没有正君,殿下还是有其他的人,因为殿下始终要有后嗣,始终要有孩子!”蜀羽之声音渐渐转为了凄厉。
司慕涵眯了眯眼,“羽之,有些事情,既然它已经发生了,即便你不接受,它还是已经发生了,更何况,本殿说过,护你一生平安,这个承诺从来没有失效过!”
蜀羽之只是摇着头,却不说话。
司慕涵忽然有些无力,“羽之……”
蜀羽之忽然间站起身来,快速往寝室走去。
司慕涵有些发愣,正欲往往前走去,却听寝室内传出了蜀羽之的声音,“殿下,羽之知道自己无理取闹惹殿下心烦,请殿下给羽之一些时间,羽之会缓过来的,请殿下给羽之一些时间……”
司慕涵鹏了眉头,却也止住了脚步,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你若是需要时间,本殿会给你,只是羽之,人这一辈子很长,想要找一个携手共度一生的人其实很不容易……这几日本殿会睡在书房,你好好想想吧。”
寝室内,蜀羽之坐在床边,一脸木然,当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方才闭上了眼睛,滑下了两行清泪。
这一刻,他在想,若是注定了不长久,那他是不是就不该这般的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