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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马文杰。”
“他为什么送你?”
“是方便我南下游玩的。”
“你去过江南了吗?”
“没有。”
“打!”
“不…哎哟……痛……痛死我了……呜呜……为什么打我……呀……不要打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仅下过江南,还到过宋京,京里许多王公大臣也是你的入幕之宾,是不是?”
“我……”
“再打,重重的打,看她还有没有胆子胡说。”
“不……呜呜……不要……我说……我说了……我是去过宋京……也见过宋元索,银牌是他送我的。”
“你去宋京干什么?”
“我……呀…我是给鲁王送信的。”
“信里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如果一朝得志,愿与宋元索和睦相处,隔江分治,永为兄弟之邦,共享天下。”
“宋元索答应没有?”
“答应了,所以才派马文杰前来立约。”
“真是天真!为什么要你送信?”
“他要我告诉宋元索,天狼战天已经与他结服,将来互相扶持,共享天下。”
“他真的与天狼结盟吗?”
“真的,他答应与战天瓜分黑山。”
“那么是他主使你们前来行刺了?”
“是,也是他提议我们在徐州动手,事成后经襄州逃走,用以嫁祸太子。”
“如果你骗了我……”
“没有……呜呜……真是没有……”
“把她关起来,秘密带返京师。”
“要废去武功吗?她的武功是外家功夫,如果废去,可要挑断手筋脚筋的。”
“不要……呜呜……求你不要!”
“给她吃下软骨散吧,也要绑起来,免生意外。”
“我们也一起上京吗?”
“不,你们回去训练营,帮忙胡不同,刚才我与他谈过了,那些母狗已经可以外出传道,你们押送她们前往豫州,待柳巳绥接管豫州后,便立即传教,不可耽搁。”
“接管豫州?”
“不错,我早己拿到皇上的密旨,时机成熟时,便可以接管豫州,这时豫王亦该动身上京,柳巳绥自会相机动手的。”
晋王抵京了。
由于英帝有令,奔丧诸王的卫队均要留在城外,入城时,只有数十卫士护着三辆大车,守城官员在领头的车子里见到周义后,便放行了,那里知道随后盛载行李的两辆大车里,藏着安莎和几个天狼俘虏,两个襄州猎户则装成卫士进城。
回到王府后,周义立即召见魏子雪,查问近况。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路上行刺的?”周义劈头问道。
“属下只是怀疑…”魏子雪解释道。
原来太子妃瑶仙籍着以前的丫头妙常,在紫云山慈安庵出家之便,与宋元索互通消息,魏子雪派人日夜监视,暗里拆阅来往密函,尽悉来往机密。
三个月前,宋元索传来消息,曰:“杰赴鲁,全力助。”自此以后,便再没有提及这个阿杰。
直至前些时,又有密函曰:“事成,召诸王回京,彼来,杰当在途中袭杀之,成固欣然,败则嫁祸老大,使其谋反,明灾下一二日,找来东宫卫士令牌,送交四号备用。”
“属下以为‘事’是指谋刺皇上一事,彼则指王爷,所以请王爷回京时要谨慎行踪吧。”
“很好,四号是什么?”·
“该是宋元索在京坐的巢穴,属下已经在其左右派驻密探,只要朝廷有令,便可以把他们擒下,至放那个‘杰’则至今还没有现身,不知道是什么人。”
“杰是马文杰,宋元索的四大虎将之一,已经死了。”
“好极了,属下也少了一件心事。”
“可有把此事禀报父皇吗?”
“只是报告了马文杰赴鲁一事,行刺一事,由于密函里提及谋反,为免皇上多心,属下可没有报告。”
“嗯,母后是怎样死的?”
“此事也真奇怪……”
英帝收到周义的密摺后,立即作出戒备,以防有人行刺,还召魏子雪进宫参详计议,以策安全。
至于秘密拿下瑶仙,严加拷问一事,英帝则是犹豫不决,魏子雪猜想该是因为太子周仁近日颇得圣心,无法估量儿子失去心爱的女人后而自暴自弃,所以迟迟没有作出决定。
尽管没有拿人,对于太子夫妇,英帝却是疏远了许多,不再单独与两人见面,他们就是进宫请安,也常常借故不见。
太子夫妇好像不以为意,见不着英帝时,便前去拜谒丁皇后,据说见面多了,丁皇后对这个儿媳也没有以前那么抗拒,有时太子没空前来,也肯单独接见瑶仙。
初时英帝亦担心瑶仙弄鬼,曾经告诫丁皇后小心,然而随著时间的过去,丁皇后渐渐淡忘,英帝也以她不是目标,没有放在心上。
直至有一天,丁皇后见过瑶仙后,当天晚上便出事了。
由于丁皇后善妒,英帝没有多少妃殡,大多是与丁皇后睡在一起,老人家大多睡得不熟,那晚睡到半夜,英帝发觉丁皇后忽地下床,本能地张开睡眼,竟然看见她拿著一柄剪刀,当胸刺下。
虽然英帝及时避开要害,还是给丁皇后刺伤了肩头,她还不罢休,继续疯狂的乱刺,纠缠之间,不知如何,自己亦中了一刀,一命呜呼。
“母后怎会这样的?”
“江湖的鬼域使俩甚多,我看不是中了邪术,便是为药所迷。”
“父皇伤得重吗?”
“他中了两刀,流了许多血,应无大碍。”
“他为何召你进宫?”
“皇上是要属下检验皇后的遗体,看看能不能找出她因何致此,同时审问宫人,查缉元凶,可惜属下无能……”
“拿下瑶仙没有?”
“没有,皇上还是拿不定主意,只是着我小心监视她与宋元索的往来书信,恐怕是为了太子…”
周义不知是气是恼,暗念如此谋逆大事,太子是脱不了关系的,已经害死了母后,父皇仍然优柔寡断,分明不想祸及太子。
复念鲁王周信既勾结天狼,又对宋元索暗送秋波,还遣安莎等假扮太子人马行刺,存心一石二鸟,为了帝位而不择手段,更是气愤。
“正如王爷所说,留下瑶仙是有用处的。”魏子雪当是知道周义心中不快,劝慰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本王四面受敌,如果能够铲除这个贱人,便少一个敌人暗使冷箭了…”周义满脸惺色道,道出鲁王指使安莎行刺之事。
“原来如此,倘若把此事报告圣上…”魏子雪道。
“让我慢慢想清楚再说,还有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否则我便要入宫见驾,然后守孝,晚上该不会来了。”周义心烦意乱道。
“圣上虽然对外宣称皇后因病去世,亦严令属下不许泄露暴毙之事,却有旨要详告王爷,看来他对王爷是另垂青眼的。”魏子雪正色道。
“难说得很……”周义叹了一口气,继续与魏子雪密谈了半响,才换上孝服,匆匆入宫。
“义儿,你终于回来了,快点起来说话…”英帝激动地说,看他形容憔悴,两眼通红,好像找老了许多,该是受尽煎熬。
“父皇,你的伤怎样?”周义关怀地问。
“我没有事,魏子雪全告诉你了”
“是,母后该是中了暗算的。”
“我知道,元凶一定是宋元索,瑶仙这个贱人更是凶手,只不知道仁儿是不是……”
“为什么不拿下她严加审问?”
“要是拿下她,她不胡乱攀诬才怪,仁儿究竟是朕的儿子,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朕怎能相信片面之词?何况现在内忧外患,已使朕方寸大乱了。”
“宋元索还没有完成准备,一年半载也不会发动进攻,那时儿臣该能与他一战。”
“肤忧的不是宋元索,而是天狼。”
“天狼又再犯界吗?怎么安琪一点消息也没有的?”
“联让你见一个人,可是你要严守秘密,除了你我,什么人不不许知道此事。”
“是,儿臣遵命。”
“雪梦,出来吧。”
父子说话时,早已屏退左右,周义可想不到堂后原来还有别人,更想不到来人头脸全身完全里在一袭淡青色,连著头套的曳地长袍里,脸上还挂著一块同色脸幕,美丑难分,雌雄莫辨。
这人身段苗条,看来比周义矮了一点点,从那双好像会说话,漆黑明亮,秋波流转的大眼睛来看,该是个女的,还可能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
“雪梦,他便是我的二儿子,义儿,她是黑山的雪梦公主。”英帝介绍道。
“雪梦叩见二皇子。”那个神秘女子走到周义身前,盈盈下拜道。
“公主请起,不要多礼。”在老父身前,周义岂敢造次,强忍揭下脸幕的冲动,欠身还礼道。
“雪梦,起来吧,告诉义儿你缘何至此。”英帝柔声道。
“是。”雪梦答应一声,却没有起来,爬到龙座前面,小猫似的卷伏在英帝脚下。
“说吧。”英帝爱怜地轻抚著密密包里的嵘首说。
周义暗念父皇该是看上了这个神秘的女孩子,想不到他如此风流,母后尸骨未寒,便急不及待地另结新欢,不过此女看来十分出色,可惜自己缘铿一面。
“妾身是大周鲁州以北的黑山人士,黑山臣服大周已有数十年,年年进贡,岁岁来朝……”雪梦莺声道,虽然语音生涩,可是吐属斯文,一点也不像蛮夷外族。
雪梦原来是黑山可汗的小女儿,自小爱慕中土文化,精通汉语,而且美艳如花,不仅深为汗父疼爱,亦是北强许多英雄追求的对象。
鲁王周信亦曾遣使求亲,只是黑山可汗素知他品行有亏,所以婉言拒绝,却又不想开罪周室,放是挑了四个族中美女送他,以作抚慰。
这四个美女善解人意,听说也颇为周信宠爱,黑山可汗以为可以免祸难时,没料有一天,突然收到她们托人带来口信,顿如晴天霹雳。
原来黑山的宿敌天狼战天为周义所败,又中了周义之计,以为大周有意联同黑山消灭天狼,永绝后患,于是打消了入寇之念,还遣使带同礼物美女潜入鲁州求和。
如果周信答应了,大周的边患便得以解决,可是谁也没料到他不仅答应,还主动提议与天狼结盟,一起瓜分黑山。
如此机密大事,又与那几个黑山美女的故国有关,她们本来不会知道的,孰料周信得意忘形,醉后胡言乱语,说什么很快便能要雪梦和他们作伴,众女旁敲侧击,发现密约,事关故国存亡,遂冒死遣人回国报信。
黑山可汗苦思无计,毅然送女入朝,泣血申诉,英帝才知道此事,时值宁王周礼进京,故意把他遣往鲁州助周信练兵,暗里查探。
前天周礼与周信回京奔丧,周礼除了证实此事,还密奏周信竟然暗里勾结宋元索,图谋不轨,再引证月前宋元索说什么“杰赴鲁”一函,更没有半点怀疑了。
“联已经决定大殓之后,便拿下阿信这个大胆妄为的畜生。命礼儿接管鲁州,与天狼言和,同时命他全力缉捕宋元索派往鲁州的奸细阿杰,希望不会太迟吧。”
“儿臣已经杀了那个阿杰了。”
“你杀了他?!”
“是,他与天狼的死士在途中伏击儿臣,为儿臣诛杀的。”
“没有留下活口吗?”
“拿下了天狼的使者和几个死士。那几个死士可不懂中土语言的。”
“问出主谋没有?”
“问出了。”
“主谋是不是……”
“父皇既然作出了决定,其他的便不要多问了。”
“该死!明天你把那个使者秘密带进宫里,联要亲自问个明白,看看他有多大的胆子。”
“审问时,儿臣曾经用刑……”
“用刑便用刑了,打杀了也是活该的。”
“儿臣遵命。还有,根据儿臣的情报,宋元索下令红莲于明年重九左右,在豫州和宁州发动暴动,可能会在那时进攻。”
“明年重九吗?时间无多了,你要立即动手才是。”
“儿臣已经令人待四弟动身进京后,便接管豫州,开始传播新教,该赶得及消弥这场大祸的。”
“他也该动身了,很好,还好有你,我们与宋元索之战势在必行,大周的国运全系你手了。”
“儿臣明白的。”
“瑶仙一事,朕自有布置,你不要多管。”
“听说吕刚辞去城守一职,不知父皇决定了继任的人选没有?”
“你有什么提议吗?”
“没有,只是儿臣以为城守责任重大,父皇应该格外小心。”
“联己经决定任刘方正为城守了。”
“他…如果……”周义冷了一截,忍不住著急地叫。
“联自有主意,你毋须杞人忧天。”英帝沉声道。
“是,儿臣失态了。”周义叹气道。
“你也该去守灵了,你们难得回京,不要整天耽搁在灵堂里,我已下恩诏,每天午后开始守灵,到了亥时,便可以回府休息。”英帝点头道。
“谢父皇。”周义唯有讪然告退。
灵堂很是热闹,英帝的几个老去的妃殡,太子周仁,宁王周礼,鲁王周信,公主青菱和附马刘方正,还有他们的妻妾儿女,和侍候的宫人,人人重孝在身,各就各位,在堂前守灵。
看见周义现身灵堂,众人纷纷点头示意,以作招呼,周义也神色沉重地一一点头回礼,才走到堂前拜祭。
周义孤家寡人,无妻无子,独自在灵前叩拜后,便在预留给他的位子跪下守灵。
左首是太子周仁,瑶仙跪在他的身后,一身素服,脂粉不施,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周义跪下时,仿佛看见周仁目中闪过一丝惭色,接著还垂首低眉,不敢与他对望,禁不住恨意填胸,暗念要是不能攀倒这个丧尽天良的逆子,除了愧对母后在天之灵,恐怕自己亦再无出头之日,
右边是宁王周礼,虽然身处灵堂,不仅没有半点悲戚之色,还好像眉飞色舞,喜上自胜,周义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即将接管鲁州,又再手握兵权。
念到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行将座镇北强,周义便浑身不自在,暗念父皇此举根本就是送虎迎狼,而他经过宁州的挫折后,该没有那么鲁莽,也许会成为自己的心腹之患。
周礼的右首是周智的位子,相信他此行回京,该有一段日子留在京里了。
再过去的是周信,周义不敢多看,以免泄露了心里的愤慨,暗念他与自己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也是兄弟,谁能想到会如此狠毒,竟然勾结外人行刺,可真死不足惜。
青菱与刘方正跪在后排,他们与太子是同路人,要是让刘方正当上城守,手握京畿重兵,别说对自己有害无利,就是父皇他日要废掉太子,难保不会生出意外之变,看来亦要早为之计了。
灵堂虽是肃穆庄严之所,可是毕竟人多,小孩子吵闹哭叫的声音固是不绝如缕,守灵的孝子贤孙亦常常托辞解手更衣,出出入入,叫人心烦意乱。
周义表面是正心诚意地守在灵前,也趁机仔细思量,重行评估当今形势。
到了亥时,众人便纷纷在灵前上香,然后各自回府休息了。
周义早已令随行侍卫着魏子雪等候他回去商议,依次上香后,便动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