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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晨没有再询问,更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秦铮的眼睛,看得他主动退却,转开眼睛去,终究没有再给她解释。
垂了眼,邱晨淡淡道:“那把陈嬷嬷留下照看内宅,赵九管着庄子吧!”
见妻子算是默认了,秦铮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都不再紧绷着,松快了好多:“好。这些全凭你做主。”
邱晨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从秦铮的怀里挣出来,脱去身上的棉衣,一边背着秦铮躺下:“累了一天,明儿还有好些事呢,睡吧!”
秦铮脸上刚刚浮起的微笑僵住,怀抱里空空的有些凉飕飕的。从成婚起,只要他在家,除了妻子做月的日子,妻子总是依靠在他的怀里,相依相偎而眠,甚至南陈公主那一次,她也没有这般冷淡他,这样子……还是第一次!
妻子表达的很清楚,她生气了!
秦铮懂的,却毫无办法。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虽然懂,虽然无奈,心里空落、难过,甚至带了些惶惑的感觉却如此清楚。
邱晨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却并没有睡着。因为闭着眼睛,听觉格外敏感,清楚地听着背后之人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叹,再无其他动静,然后,在她扛不住疲惫困倦即将睡去之前,身后的人也轻轻地躺下了。没有如常伸手揽过来。
心中莫名地失落,继而又有些恼怒……这人看不出她不高兴么?怎么就不能跟她说一说?她难道是那种不讲道理、不通世事、胡搅蛮缠的人?说明白了,她才不会担心。就这么让她蒙在鼓里,让她怎么想?
刚刚涌起来的困意,因为越来越强烈的恼恨都散开了去,邱晨侧躺着,微微弯着身子,本来是个极放松的姿势,她此时却觉得整个身体犹如一张拉开的弓,紧绷着,紧张的她的脊背和双腿隐隐地作疼起来。
秦铮平躺着,也没有入睡。
远比常人敏锐的听觉和感觉,让他清楚地知道妻子也没有睡着,而且,听那渐渐粗重急促的呼吸,他隐隐知道,妻子心里不舒服,虽然没有像平常妇人那般哭泣流泪,但心情也不好。
他这会儿倒是希望妻子平常些,哭一场也就丢开了去。这般不哭不闹,才让他更觉得棘手。
胸膛里胀鼓鼓的,有一团气体在膨胀,似乎下一秒就会嘭地一声炸开去。
“夫人……”秦铮终于开口轻声呼唤。
邱晨气鼓鼓地不做回应。
“海棠……”秦铮又唤,同时伸出手来,扶在妻子背上。
热烘烘的手掌抚在脊背上,没有过多的动作,却让邱晨僵硬地发疼的脊背一阵舒适,继而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突然,邱晨觉得胸口的不断膨胀的气仿佛破开了个小口,嗤地一声跑光了。
她是女人,却自诩理智冷静讲道理……怎么,就变的小心眼儿还使起小性子来了?邱晨暗暗有些失笑自己刚刚的作为,心思也继身体放松之后舒缓下来。身体和心思放松了,理智也重新回归了。
夫妻二人,难免有些分歧,有些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若是这般别扭着,说不定就让小分歧成了大矛盾,渐而不可调和。再说,秦铮那般做,或许只是习惯性地大男子主义作祟,下意识地想着保护她们母子平安无事;也或许还有些她不知道的难言之隐,毕竟,到了秦铮这个层次所接触的东西,有些东西是要连枕边人也保密的。此理她懂,也知道自古已然,之前不也主动不询问的。怎么突然间就使起小性子来呢!
“叫我邱晨……我的号,邱晨!”邱晨回转身的同时,开口这般说。
“秋晨?”秦铮略略有些意外,有些跟不上弯子转的太快的妻子。
听秦铮的声音,邱晨大概就猜到,想必是理会错了,她却并没有纠正或者强调什么。只面色平静目光坚定地看住他的眼睛,点头确认。
“秋晨……”秦铮略略有些生疏地叫了一声,邱晨却觉得欢喜无限,一股酸酸的感觉从心底冲上来,冲过鼻腔直冲进眼窝里去,酸酸热热的气息冲击着眼睛生生地疼,让她不由自主潮湿了眼眶。
这许多年,她占了杨氏海棠的身体,也只能顶着杨氏海棠的名字身份活着。虽然,如今她已经将杨家人看做自己的亲人,也早已经将阿福阿满视同己出,但,内心最深的某一处,却仍旧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邱晨,不是杨海棠。
秦铮一声‘秋晨’,不管能不能领会她的本意,却让邱晨忍不住热泪盈眶。听爱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感觉完全不同!
“秋晨,你怎地了?……别哭,别哭,是我不好……”秦铮被突然泪雨纷纷的妻子弄得慌了神,连忙开口宽慰,却手忙脚乱不得其所,最后干脆伸手将妻子揽进自己怀里,让她依靠着自己的胸膛,双手轻轻抚着妻子的后背,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宽慰着:“别哭,别哭,真的不用怕,我答应你,紧跟着就会去跟你们母子会合……”
下意识地,秦铮以为是妻子猜到了什么,为他担心害怕而哭泣。邱晨知道他误会了,却自觉没有解释的必要。既然有坚实的胸膛可以依靠,她干脆放任自己的泪水,稀里哗啦流了个痛快。
秦铮有些误会地宽慰也算是提醒了邱晨,她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一别成永远?!
既然将她们母子送走,必定是有危险的。那么,这种可能就不是杞人忧天。
莫名地,邱晨流着眼泪又升起另一种浓重的不舍来,流着泪,一口咬在他的胸膛上,秦铮闷哼了一声,没有躲没有逃避,甚至连抚着她脊背的动作都没有停顿。邱晨这一口咬下去,随即换了个地方又是一口咬在秦铮的锁骨上、肩头……秦铮也被咬的兴起,俯首在邱晨的肩头咬了一口……
最后,不知咬了几口,也记不清咬了哪些地方,两个人仿佛化身成了两头野兽,用撕咬来表达着自己的感情……
疼痛和快感交替着,一路拔高上去,腾云驾雾一般……
再次睁开眼睛,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透过帐幔的缝隙行程一抹光带,有细微的光点在空中飞舞旋转翻腾……恍惚间,让邱晨想起昨夜的绚烂绽放……
然后,她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却仍旧没能止住发出一声呻唤来:“唔……”
昨晚疯了,正是疯过头了!
当时没觉得怎样,今儿醒过来才觉得浑身疼的厉害,肩头疼得尤甚……不用看也知道,哪怕是没破也肿了,淤青更是不可避免了!
囧的,这一身淤青靛紫的,沐浴时怎么让丫头伺候!
心思急转,邱晨想起罪魁祸首来,难免心中气恨,伸手想去掐一把,却摸了个空。随即就就想到,秦铮最是规律,练功若非特别情况,数九寒天三伏酷暑,刮风下雨都没间断过,不管昨晚如何,必定是一大早就起床去练功了。
看阳光明晃晃地照进半间屋子来,天色必定很晚了,那爷几个想来不但练完了功,还吃过早饭,各自忙碌去了。
唉……轻轻地叹了口气,邱晨又摊手摊脚地懒了片刻。
屋外,月桂的声音响起:“夫人好响醒了,我去看看,你去跟厨房说一声,赶着把早饭送上来……这时辰,再耽误下去,就跟午饭冲了!”
月桂的声音压低了,邱晨却听得清楚。想起身上的‘伤痕’,邱晨激灵灵一个冷战,再也没心思发懒了,匆匆起身,拿起睡袍穿上。
“夫人,您今儿睡得好!”月桂挑起帐幔,看到邱晨已经穿好了衣裳,也就随手将帐幔撩起挂好,一边笑着曲膝见礼问好。
邱晨垂了眼,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确认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这才舒了口气,起身下炕,穿了鞋子,一路往净房里走,一边询问:“今儿可打发人去看过玉凤,她的情形如何?”
玉凤还差几天就是预产期了,头胎,又是肚子尖尖的,照习惯来说,是男孩的可能性比较大,男孩容易提前,是以,邱晨这几日总是挂记着。也提前给她安排好了稳婆候着,就怕一旦发动现找来不及。
月桂招呼风轻和夏艳收拾床铺,自己随着邱晨进净房,一边准备洗浴的热水,一边回道:“回夫人,早上我去看了玉凤姐,我去时,玉凤姐还在发面,说是做炸糕,看着精神气色都极好的。”
“这丫头……这个时候了,还做什么炸糕啊!”邱晨有些不赞同地嘀咕了一声,一边走到浴桶前,一边吩咐月桂道,“你这就去走一趟,跟玉凤说,就说我说的,她做的炸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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