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夜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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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曾对爱人许过这样的承诺，但是李凯天一直都记得。他唯一的懊悔，是他曾经不明真相的放弃过她。

    夜色更深，他拿著温热的毛巾给沈睡的邱阳擦脚，一个轻吻落在她洁白的脚面。他目光温柔，情深似海，因为他望著的是他从年少时就不曾改变的爱恋。

    伤口结了疤，邱阳像得了多动症的孩子那样活泼起来，虽然常常牵动伤口，但是用她的话说，现在的痛比起躺在床上挺尸真的算幸福的。

    她急著给华月赶制婚纱，能好好走路的时候就急著出院，李凯天每天都要听她抱怨老中医给开得外用膏药有多么难闻，害她在屋子里都不敢脱衣服。假如李凯天没有回应她，她就趁他睡觉的时候把药瓶子放在他鼻子跟前，常常把人弄得又气又无可奈何。

    不过人常说，良药苦口利于病，那么臭臭的药也许真的有神奇的效果，才用了半个月，邱阳胸前的小伤口就已经变成接近皮肤的粉色，等到华月婚礼的那天，她已经可以穿上自己最爱的裸肩连衣裙。

    人群中，李凯天仓促的和邱阳的妈妈正式见了面，他温文有礼，是初次见过未来岳母的有为青年，华尚衿眉目和善，是一心只要女儿幸福的慈祥母亲。他们都不曾提及疗养院的那段日子，在同一个被他们两人视为至亲挚爱的人面前，他们沈默的交换著对方的承诺与信任，就像曾经，华尚衿在偶尔清醒的时候对来送栗子酥的少年说了句话，请他为邱阳留住华尚集团，她一辈子的心血，要留给她唯一的女儿，那时候，她不能保证自己的决定完全正确，她只是赌上了信任，赌他爱邱阳。而那时刚刚认为爷爷还在读书的少年，也因为她的一句请求就送上了自己的承诺。在邱阳看来的第一次会面，不过是李凯天和华尚衿正式达成“协议”的一次照面而已。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根据华月的信仰选在了教堂。邱阳曾经在电影里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现实生活中却是第一次参加亲人的婚礼，那种激动来得一点也不夸张，更何况华月还穿著她亲手缝制的婚纱，进口的法国古董蕾丝，立体旗袍式的剪裁，将华月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她身后拖著十米长的裙摆挽著父亲缓缓步入教堂，光线将她的身子剪成一个修长的影子印在地面，她噙著自信的笑容一步步走近穿著白色礼服深情望著她的男人，华月冷傲霸气的气场即使在这样温馨的时刻也毫不掩饰的展露无疑，那是一种霸道的宣誓，所有她想要的幸福都将势在必得。

    李凯天羡慕的看著一切，这是他多么渴望的场景啊，神父正宣读著神圣的圣词，身旁不远，那个和华月一样一头金发的女人正紧张的抓著丈夫和华尚衿的手。在华月微笑著说完我愿意的时候，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手背落上了一滴灼热的液体，低头看去，正对上邱阳仰起的眼睛，那里满满的委屈和期待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十字架下的一对新人正吻得难舍难分，李凯天却握著邱阳的手，不顾众人差异的眼光拉著她狂奔。

    邱阳提著裙摆，脸色因为小小的刺激而泛著迷人的红晕，教堂外的空气有点小冷，她脚上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实在不适合这样快节奏的奔跑。

    “等等！”邱阳气喘吁吁的停下，她甩掉脚上的高跟鞋，赤脚站在教堂外的柏油马路上，她挑著眉毛问他，“明明是别人的婚礼，为什么我们两个要像要逃婚一样！”

    李凯天英俊的眉眼在冬日的阳光下明亮有些恍惚，他脱了自己的西服外套里住半裸香肩的女人，然后一个公主抱打横把她抱起怀里，他对皱著鼻子满脸不屑的人一笑：“错，不是逃婚，是私奔！”

    他把她往上一抛，伴随著她的尖叫大笑著接住她，两人嬉笑打闹著走远，路边法国梧桐光秃的枝丫忽然有了枯树逢春的色彩，不远处的教堂正播放著祝福的礼乐，上坡小路的中央只剩一双被急于私奔的主人丢下的金色高跟鞋。

    直到邱阳被李凯天带上私人飞机才恍惚觉得自己该回归地球了，她看著陈易送来的已经打包好的行李，神色焦虑的问，“我们要去旅行？”

    他点点头，从包里拿了披肩给邱阳换上，又把她冰凉的脚抱进自己的大衣里捂著。

    “可是我妈怎么办？我不能放她一个人在家啊!”

    “她打算跟你舅舅舅妈去法国玩两天……”

    “可是，可是，工作室还有订单没忙完，我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不好吧!”对于这样事先没有计划的旅行，邱阳满怀期待又十分不安。

    飞机已经缓缓起飞，李凯天用一个缠绵的吻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有生之年，你能有几次不顾一切疯狂一把的机会？”

    她被他的口中的不顾一切的疯狂诱惑，飞机已经窜入高空，刚刚还在脚下的城市渐渐被层层云朵覆盖。她最后一点迟疑也随著机翼下的风飘散。

    “我们要去哪啊？”

    “彩云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