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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的时候,一直闷头喝酒的厨子突然一掌拍响餐桌,掐住了火山的肩膀开始猛摇:“你这个不懂事的蠢小子!你不走,是想害死我、害死玛蒂她们、害死贝拉吗?”
火山被他吼得怔住,随即浮现怒容。
厨子抢在他开口辩解前拿手一指Silber青紫一片的额头,沉声说:“你没看见为了我们,贝拉是怎么求那人的?头都磕成这样了!要是黑——黑什么?”
“黑魔王。”一女仆出声道。
“要是黑魔王知道你没死,他会怎么处置贝拉?你想过没有?!”
火山没想过。
他开始使劲地想。
一分钟之后他问厨子:“你住在林尼湖上游的二叔一家是不是逃去北方了?”
厨子说:“岂止!一二三四五叔全走了,屋子和家具都留着,你爱住谁家住谁家!”
于是事情定下来了。等Silber一收到卢艾二人来威廉堡的消息,火山和厨子就搬去厨子已人去楼空的二叔家,直到这两个潜在的威胁离去。
火山一口气喝下了整杯威士忌,眼通红地问Silber:“贝拉,你会替我守好赫克拉的对吗?”
Silber郑重的点了点头。
火山死死地盯着她:“要是德国人来了呢?你刚才说你们巫师不可以介入麻瓜的战争,要是德国佬要侵占赫克拉,你这个巫师又能做什么?”
“我会叫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只要我在一天,赫克拉绝不会少一草一木,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
火山深深地注视她良久,绷紧的神色渐渐软柔,“谢谢。”他沙哑地吐出,而在他身旁,赫克拉的每个人眼中都已燃起期许的火花,只听厨子大声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他将自己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墩——“敬贝拉!”
“敬贝拉!”
六只酒杯被高高举起,那里面盛满的已不是金色的威士忌,是希望。
我不是贝拉。
真正的贝拉不会和你们喝酒聊天,她会屠了赫克拉,把你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抛入冰冷的林尼湖——根本不需要Voldemort的命令。
这番话,被Silber就着一杯威士忌吞入胃腹,永不打算提及。
她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是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也好,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的Silber·斯泰因也好,对这些人而言并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一个能在战争来临时保护他们的巫师,而非这个巫师的名字。
名字只是符号,烙记着一个人的曾经。而Silber这样的人没有曾经。
她也没有将来。
Silber只有今天。
有惊无险的今天就这样过去了,黑魔王的到来给赫克拉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说是晚餐后便各自回房休息,但Silber上楼前看到火山和厨子将两张折叠铁床架到了旅店的大堂——他们已决定彻夜在此值守。
Silber留下帮两人铺床,想了想,对两人说:“黑魔王今天只是有事路过,以后不会再亲自来了,你们不用这样紧张。”
火山将上了膛的猎枪靠到自己床头,对她说:“不守着我们不放心,好歹出了什么状况我们能挡挡,你们也好及时逃走。”
他甚至反过来宽慰她:“你快回房休息吧,有事我们会上去叫你的。”Silber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默默地陪着他们在大堂又坐了会,被厨子以爷们要更衣为由赶上了楼。
小镇的夜正深浓,挂着白色窗纱的卧室窗外,乌鸦也停止了聒噪。本尼维斯那巨大的阴影下,静静的林尼湖仿佛一面巨大的黑色镜子,岸边漂浮叶叶渔舟,在白色的雾气中悠悠地摇摆。一镇宁静。
Silber的内心翻江倒海地难过着。我能在这场战争中保住几个人?她站在窗前,一遍又一遍痛苦地自问。这么多人,这么多,火山、厨子、赫克拉的女仆们……还有巴拿督的孩子。
这么多人朝不保夕,她的力量却是如此微薄,在面对德国人的机枪时她尚且难以自保,在黑魔王面前她只能磕头讨饶,那么,为赫克拉和巴拿督她到底能做什么?
在晚餐桌上作出的那番承诺安抚的是别人的心,Silber的心只感到深深的绝望。Voldemort给她的小皮包被她再一次掏出,摔在地上,愤恨地踩,那样的用力,踩他的无情,踩她的无望……
“咣啷咣啷……”奇怪的声响,从那只被踢来踩去的皮包里传出,被Silber听见了。
她曲膝蹲下,拣起皮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放到耳边再次用力摇晃。
皮包只有几英寸宽长,自身感觉不到重量,但她又一次听见了那种物体相撞的声音——里面装着东西,而且不少!
Silber走到书桌前,将皮包凑到台灯下仔细端详。
做包的皮质非常柔软,韧性极高,看褪色的程度,年代肯定不短,然而毫无磨损,说明皮质极好。
包口被人打上了一圈整齐的圆孔,用银色的金属链穿合,便于携带——Silber愕然的发现,那条链子竟然是用价值连城的秘银做的。
这皮包是黑魔王的所有物……是了,材料用秘银也不稀奇!她心中愈发好奇,试着将一根手指伸进去,竟没能碰到皮包的底部。
她又添了一根手指。
最后她将整只右手都伸进了那只看上去连鸡蛋都无法塞入的小皮包……Silber抽|出自己的右手,用手指扩住皮包口,凑上去往里瞧——
就是这一凑,如果房间里此时有第二个人在,会看见,Silber趴在书桌上的身体消失了。她一边尖叫一边头朝下,掉进了那只无比袖珍的小皮包里,就像掉进了一口打在空气里的无形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