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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萧森倍感恼火的是:刘鑫竟以工作太忙为理由,拒绝了凌尘殷切的邀请。而且在第二天和第二个周末,他又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萧雪娇憨的邀请。
以前他可是没这么难请的。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甚至还会带些小礼物分别送给他们。这回是怎么了?难道他竟从什么地方知道或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不可能。萧雪都还不知道,老周老谢当然也不知道,凌尘更绝不会告诉他。他也不可能猜得到。这一年多来,自己从没要他帮过什么忙,见到他的时候也总是一幅清高冷淡的样子,他不会想到自己会有求于他。
萧森越是想不出刘鑫为什么拒绝前来,就越是无法找到解决这个困境的恰当办法。萧雪的事情怎么都应该当面说才对。电话里既看不到他的反应,难以正确选择后续策略;也很容易遭到怀疑,可能还会被他置之不理。而且,谁能知道在听那些蓄意想要打动他的话的时候,他身边会是什么环境,周围会是什么气氛,脑子又会在想着其它什么事情呢?白天肯定要工作,晚上多半有应酬,夜里则没准儿身边就躺着一两个女人。假如第一次没能打动他,以后再想让他回心转意,可就实在太难了。刘鑫本就是个异常固执而自大的人。
多年前的两件事,萧森一直都记得很清楚。一件,是在刘鑫毕业考研的时候。由于他当初入学的分数就是全校第一,历年的单科和综合学业成绩也全都在法学院前三,于是萧森就和老周暗地里斗法,想把这个尖子拉拢到自己门下。不料,虽然萧森出尽法宝,刘鑫还是选择了给出的待遇条件比他低不少的老周;另一件,是在他想请刘鑫做萧雪家教的时候,刘鑫竟以报酬太少为由不肯接受。假如不是因祸得福,安昭主动找上门来并很快成为他的情人,萧森很可能会想方设法要刘鑫好看。
萧森并不认为一个男人固执一点自大一点是什么坏事。但如果固执自大到不看场合不辨对象,那就实在有些令人憎恶了。更何况,一个为几百块小钱斤斤计较的男人,很难称得上是个真正的男人。所以,即使刘鑫后来确实偷偷帮过萧雪,萧森也只把功劳算在安昭头上,对刘鑫鄙视依旧,没有丝毫感激之情,更不会因为安昭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而觉得愧疚。这样的男人,安昭不喜欢,本就极其正常。假如不是他走运发了大财,自己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儿和他有任何瓜葛的,普通来往也不行。
只是,现在又该怎么对付这个一向都不好对付的家伙呢?总不能让凌尘找上门去吧?那也太丢自己的面子了。日……萧森每次想到这最后的无奈之举,都忍不住要暗骂刘鑫几句。而且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咬牙切齿,直到悄悄骂出声来。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转眼已经过了月中,他必须找个时间到北京去一趟。
萧森其实也很清楚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但一天见不到比较确定的结果,尤其是根本无法预期什么时候才会有初步结果,他做任何事情就都总觉不能安心。何况这次去北京打点,要花的钱只怕不在少数,假如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他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是一定会送得心颤手抖的。毕竟,院长的职位更多只是个虚名,拿来骗几个女大学生容易,要想捞些实在的油水可就太难了。那些教授讲师一个个精得象饿死鬼投胎,谁也不会轻易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那么点钱分润给管得了行政管不了学术的院长。连校长都还要靠那几个权威打牌子,悄悄给他们各种好处呢,院长又算个什么鸟!
在这样的恼火,焦躁,自卑,甚至隐约的后悔之中,萧森对所有东西都渐渐失去了兴致,没心思去下功夫讨好那个有意考研的大四女生,也几乎忘记了已经“销声匿迹”十多天的甄琰。
而甄琰忽然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你啊,最近躲哪儿去了?很忙吗?”见到甄琰推门走进他的办公室,萧森立刻又惊又喜地问。一边又用眼神示意她关门。
甄琰却只淡淡一笑,径直走到桌前三米左右的地方,站住。“最近有点事儿,没怎么来院里。萧院长忙吗?”
见她这么生分地称呼自己,萧森不由有些诧异。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又上下打量了甄琰几眼,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便也拿出公事公办的腔调答道:“挺好。你的事情忙完了?不行的话就干脆请假吧。老这么只点卯不应工,影响不好。”
甄琰今天异乎寻常地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装,而且正襟危步,发髻高耸,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架势。假如不是说话还带着许多固有的娇嗲,萧森简直要以为站在自己桌前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女人。她当然是有求于自己才来的,但她又显然不想付出太多代价,所以才会选择在这样的时候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萧森想,心里不由就有些好笑。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怎么还敢奢望自己免费帮她的忙呢?
甄琰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萧森的官腔,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用了,我的事儿明天就完,下星期可以恢复正常。”
萧森“哦”地应了一声,看看那张齿白唇红的脸,意外地发现一本正经的甄琰倒也有种奇怪的魅惑力量,心中便是一动,口气也就软了些。“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下个月就要到美国去,怕来不及拿到学位,所以想请您帮我尽早安排一下论文答辩。最好是下月初。”
“那你也拿不到啊。学位评定会议肯定是要到六月中才开的,评定之后才能发硕士证给你的。”
“答辩通过不就等于拿到了吗?正式的证书我会拜托同学寄给我。”
“万一通不过呢?”萧森这么说着,语气已经由官腔渐渐变成了揶揄。
“萧院长的学生,怎么会通不过答辩呢?”甄琰脸上神色肃静,声音却越发婉转软糯。
“那不一定。我可不敢保证。呵呵……”萧森得意地笑笑,仰靠在后面,左右轻轻摇摆着坐椅。
被甄琰有意无意挑逗起了欲望,萧森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又是一个多星期没碰女人了,越发觉得今天不能轻易放过甄琰。她这样的打扮倒是强奸的好目标。严肃套装之下的诱惑,也许可以让自己体味到一种别样的极乐,萧森想,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正对着房门的那张长沙发上,暗自琢磨着该设计个什么情节才好。
甄琰看着他,沉吟了片刻,随即淡淡地问:“保证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
萧森楞了楞,又笑了。“不是钱的事。”说完,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把门关上。
甄琰却并没有动,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僵硬。好一阵儿,才勉强说道:“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明年重新来过好了。您帮我尽快安排答辩吧。”
萧森只好自己站起身,走过去,关门上闩,又走回来,揽住甄琰的肩膀,想要把她拉到那边的沙发上去。不料甄琰却硬起身子,抖了抖,不肯轻易就范。萧森立刻拿出强硬的语气,冷冷地说:“明年重来也得我同意,提前答辩也得我同意。你的论文现在还没交,能否正式提交还是得我同意。而且,按规定要交了论文两个星期之后才可以安排答辩。我倒不急,但随便什么环节耽误一下,可能就要到五月底六月初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啊。这个世界可没什么十拿九稳的事。”说完,揽着她肩膀的手又一次向沙发方向发力。
甄琰依旧硬着身子,说话却已经有了些哀求的意味。“萧院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改天好不好?”
萧森涎着脸,突然一弯腰,将手从下兜进甄琰的裙子。“怎么?来月经了?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没这么玩儿过,怕什么?!嘿嘿……”
甄琰尽力躲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躲开,只好继续哀求道:“我确实是身体不舒服……”
萧森的手继续摸弄着,声音很有些不耐烦。“我看你容光焕发,精神好着呢。怎么?在外面找到更好的了?还是跟我玩新鲜,故意装成这样让我强奸你?”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身体不舒服,不想做。”见萧森没有停手的意思,甄琰咬了咬牙。“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人了。”
甄琰的话让萧森先是一惊,后是一怒,终于还是将手拉了出来,甩了几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了她两眼,恨恨地说道:“好,算你狠。你走吧。别后悔就行。反正去了美国,有没有这个硕士学位估计也无关紧要。”
甄琰整了整裙子,楞楞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错综复杂,变换莫测。有求恳,有恐惧,有愤怒,也有怯懦,就是没有屈服和逢迎。
萧森暗暗觉得可惜。如果是在别的地方,或者是晚上就好了。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谁知道这浪货会不会真的喊叫起来呢?她叫起床来倒一向都是声嘶力竭的。日……想到过去那些销魂蚀骨的体验,萧森不由抽了口冷气,裤裆中的阳jù越发坚硬茁壮,呼之欲出。
好一阵儿,甄琰才总算重新平静了脸色,低声说道:“您真的没办法帮忙吗?萧院长?”
感觉到最后那声称呼中的重音,萧森笑了笑。“恐怕不行。当然,我也不想故意刁难你,一切都会按规定办。”
“能不能看在我过去尽心尽力服侍您的份上,帮我这最后一次?该付的钱我都会照付。”
萧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忽然问道:“你这么快就办好了去美国的手续,是不是傍上了什么大款?可别告诉我是刘鑫?”说完,见甄琰犹豫着没说什么,立刻又气恼地骂道:“日……我就知道。当初在我家里见到他,你的眼神就他妈不对。果然还是被你给姘上了。日……他难道还能比我厉害?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发了一笔洋财吗?你***真不知道好歹!”
甄琰的声音立刻高了许多。“萧院长,你别胡说八道。那次以后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去美国的事是以前一个中学同学帮我联系的,绝对和他无关。”
“好好。我才懒得理你这些烂事。这样吧。我给你二十四个小时。明天此时你的身体要是还不好,或者躲着不肯见我,那就别怪我公事公办了。”说完,萧森笑了笑,站起来,走回桌后,拿起份论文,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甄琰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咬咬牙,昂首走了出去。
等到甄琰玲珑的身影从门外消失,萧森慢慢丢开那份论文,从抽屉里捏了支烟,点上。
萧森其实并不在乎甄琰还有几个姘头。他很少给她钱,她在外面另找财源当然也就很正常。而且很早以前他就听说,甄琰从大二开始就做了一个香港商人的二奶,她现在住的房子,用的车子,都是那家伙给买的。算起来,他倒应该为甄琰的不忠感到开心才对。
那家伙还真是个冤大头!萧森得意地抖了抖大腿,让充血的阳jù逐渐松弛下去。没有大而结实的一张好皮,就不要学人家包什么二奶,象我这样找个情人不就好了吗?花大价钱包女大学生甚至女硕士,又能挣得来多少面子呢?面子没挣到,包还包漏了,怎一个冤字了得!萧森越想越觉好笑,险些让嘴里的烟头掉进自己怀里,不得不忙乱了一阵,才总算将它扔进烟灰缸。
这倒真是乐极生悲了。萧森自嘲地笑笑,忽然想起些什么,渐渐就陷入了沉思。
刘鑫会不会真的是她裙下另一个冤大头呢?这倒确实值得怀疑。甄琰对他肯定是落花有意的,以他现今的财势和过去的经历,一心想要出国的甄琰肯定会有许多希望他帮忙的地方。而她唯一能拿得出手有可能打动刘鑫的,就只有她动人的身体和高超的技巧。那么,刘鑫会看得上甄琰吗?从安昭的样本来看,他似乎也并不喜欢娇小玲珑的类型;那次见面对甄琰的态度也相当冷淡,即使甄琰有意勾引,见过不少世面的他也应该不会轻易上钩。此外,大多数学业有成的男人都更喜欢那些简单纯朴对自己的尊严和独立不构成威胁的青春少女,而不喜欢个性坚强手段高明的女硕女博。他们更不需要象那些没文化的暴发户一样,拿老婆的才华充自己的面子。
但,说是这么说,他们之间没关系当然好,万一他们真的有什么暧昧呢?会不会对小雪,因而也对自己的利益构成威胁?想到这里,萧森不由心下惴惴,烟头捏在嘴边,火机攥在手里,却半天都想不起要把烟点上。
刘鑫这样吝啬而精明的人,不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甄琰给弄到破产。充其量也不过是几十一百万的事情罢了。在如今的刘鑫眼里,这不过只是一笔小钱。萧森这么想着,艳羡和不屑之余,隐约也有着几丝惋惜。但他也知道,刘薪的财产是不可能全部留给小雪和他这个泰山大人的,剩下的那些,谁多拿一点,少拿一点,根本就无关紧要。只要他能得到可观的一部分,就算刘鑫被拿成了穷光蛋,和他也没有丝毫关系。真的成了穷光蛋才好呢,省得他以后要一直活在刘鑫的威胁下,讨他的欢心,看他的脸色,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萧森忽然又有些希望甄琰能够勾引到刘鑫了。这样一来,他就等于在安昭之外抓到了另一个有力的把柄。一旦刘鑫将来敢对小雪和自己不利,就可以左右开弓,杀他个措手不及。
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才行。萧森终于点上烟,扫了窗外一眼,起身走去关了门,重新回来坐下。
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萧森想,却并没有感到半点痛苦,反而有一种竭尽所能孤注一掷的快意。曾经做了八年军人,他非常喜欢这种大战在即的感觉。而自从当初决心去读大学之后,这种感觉就很难享受到了。北京那次仕途纷争虽然也不算小,但他却是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仓促应战的,根本没有时间做任何准备,以至终于一败涂地,只能跑到深圳来苟延残喘。这次自己可该早早准备,让刘鑫这兔崽子好好尝尝老将出马的味道。
萧森拿出一张打印纸,按照轻重缓急排了排顺序,并注明应特别注意的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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