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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临渊行至客房前时,旁的参加诗会的人都已经散了,客房门窗紧闭,看不见什么人,韩临渊刚要问一声“韩二在哪”,便突听一声清冽声线自远处响起。
“原是韩大人。”
韩临渊骤然抬眸看过去,就看见沈溯带着俩小旗站在花园不远处望着他。
韩临渊的目光扫过其中一个小旗时,莫名的觉得有些许熟悉。
第27章她的仇,他来给她报
那是一位女小旗,锦衣卫的飞鱼服紧紧地裹着她的玉山纤腰,曲线玲珑有致,纤细挺拔,像是颗小白杨,面具覆着面,瞧不出面容来,只能瞧见一双清冽的眼,但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很熟悉。
看一眼,就让韩临渊挪不开目光——他到底在何处见过这位女小旗呢?
在韩临渊盯着萧言暮看的时候,萧言暮也在盯着韩临渊看。
不过是两日不见,韩临渊却已完全是另一幅模样了。
之前在韩府的时候,韩临渊虽然一直跟她较着劲,但是在外时还是一副鹤股竹志、文人胸怀的模样,不堕青云之貌,行之有度,衣着翩翩,发鬓规整。
但此时,韩临渊身上穿着的衣袍脏污,发鬓凌乱,一双眼泛着红血丝——他像是两日两夜没睡了一般。
萧言暮不知道,韩临渊真的已经两日两夜没休憩了,自从萧言暮被“奸夫”带走了之后,韩临渊就像是疯了一样,面上维持着一张波澜不惊的皮,背地里都快抽刀把自己捅死了,也就是白桃被沈溯带走了,不然,韩临渊会亲手一刀一刀剐下她的皮肉泄愤。
没了萧言暮,他觉得他的骨骼血肉都被吸走了,只剩下了愤怒,像是即将爆发的死火山,外表瞧着寂静,但里面是能将所有事物都摧毁的岩浆。
离他近了,便能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氛围,一股强压着的焦躁扑面而来,瞧一眼都让人觉得闷的慌。
虽然隔着一层面具,但是萧言暮还是不敢和韩临渊对视太久,他们两人对彼此都太过熟悉了,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彼此都知晓,她怕韩临渊知道她是萧言暮。
而在萧言暮垂下眼睫的时候,韩临渊的目光也从她身上擦过,落到了沈溯的身上——韩临渊此刻只怀疑白桃的失踪和沈溯有关,还未曾去想萧言暮的失踪也跟沈溯有关,所以他不觉得那女小旗是萧言暮,他更不觉得,沈溯会把萧言暮这样光明正大的带出来。
谁偷了旁人家的妻子,不好好藏起来,还会正大光明的带出来呢?
所以这女小旗不可能是萧言暮的。
韩临渊想,说不定现在萧言暮已经后悔了,正缩在一个客栈的小角落里哭呢,等着他找到她,她会跪在地上和他求饶,痛哭流涕的说自己错了。
想到萧言暮悔不当初的画面,韩临渊血肉中的暴怒终于压下去了些——如同饮鸩止渴般,让韩临渊那张阴沉沉的脸有片刻的好转,僵硬的挂上了一丝笑,和沈溯言谈。
见了沈溯,韩临渊都将他的妹妹忘到脑后了。
“沈大人许久不见,今日也是来参宴吗?”韩临渊一抬手,行了一个同辈书生拱手礼,再抬眸时,面容都带上了几丝笑。
好歹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知道这种时候要咬着牙撑住,就算是心里急的都想杀人了,面上也不缺礼数。
“沈某并非是来参宴的,沈某有要案要问韩德建大人,只是没想到,宴上竟然出了这等事。”沈溯面上带起了些许悲悯,轻声道:“韩二姑娘可惜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韩临渊还在思索沈溯所说的“要案”,一定就是当年白府、现在白桃的案子,他正琢磨着怎么套话,怎么试探沈溯和白桃的关系,突然间听沈溯说了一声“韩二姑娘可惜了”,韩临渊如同兜头被人泼了盆冷水一般,整个人都是一颤。
“我妹妹怎么了?”他叱声向一畔引路的小厮道。
小厮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而这时,山覃郡主终于姗姗来迟。
山覃郡主是领着一位药娘回来的,准备给韩羡鱼看身子,回来正撞见韩临渊在客房廊檐下质问小厮,山覃郡主以为韩临渊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时慌乱,赶忙走上前,急的环佩都叮当响,忙与韩临渊去道:“韩大人莫急,当时并未发生什么,韩二姑娘的衣裳还好端端的穿着——”
山覃郡主这一连串推卸责任的话,落到韩临渊的耳朵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韩临渊一听见“衣裳”二字,本就压抑着的燥戾再难忍下,当场暴怒吼道:“我妹妹在哪儿!”
他的样子吓到了山覃郡主,山覃郡主一时没有抵抗住,指了指客厢房的门。
韩临渊冲进了客厢房内。
客厢房内,韩羡鱼一脸麻木的倒在榻上——方才事发突然,她在事发之后到现在,一直都一言不发,似是一座被抽干了魂魄的瓷偶,一直靠着床榻,也不哭,呆呆傻傻的坐着,屋内只有她自己的贴身丫鬟陪着。
贴身丫鬟也在惶惶的哭,出了这种事,主子完了,她们就也完了,主子丢脸,她们丢命,待回了韩府,活活被打死都有可能。
贴身丫鬟正哭的厉害,外头的门突然被人踹开,韩临渊从门外冲进来,正看见韩羡鱼生不如死的倒在床上、衣衫不整,一张脸白如金纸的模样。
韩临渊一见到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颤着音唤了一声:“二妹!”
韩羡鱼当时混混沌沌的,靠在床上躺着,没有任何回应,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
虽然韩临渊离了韩府、独自成了家,但是他们俩可是嫡亲的亲兄妹,俩人血浓于水,互相是真把对方放在心上来疼的,一瞧见韩羡鱼如此,韩临渊立刻断定是有人欺负了她,当即道:“二妹,可是谁酒后欺辱了你?”
这宴席间若是有人饮醉,难免会有人失礼,但韩羡鱼遇到的情况,可比失礼更严重。
韩羡鱼不答话,她依旧靠坐在床上,一副被惊丢了魂魄的泥塑人模样,连韩临渊站到了她的面前,她都不曾瞧见似得,昔日里一双灵巧的眼珠现在便这般空洞洞的盯着头顶帷帐看。
韩临渊心口骤痛,他转而去看一旁的丫鬟,双目赤红问道:“你主子到底生了何事?”
丫鬟也是知情人,之前韩羡鱼第一次给沈溯下药的事儿这丫鬟就知道,上次没出事,这次韩羡鱼来了第二次,丫鬟也知道,但这次出事了啊!
丫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没敢说韩羡鱼主动下药的事,只道:“今日,今日席间,二姑娘吃醉酒,在此间休憩,不料屋外闯进来个人,是,是——”
“是谁?”韩临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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