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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寮这位军事指挥员说:“作战前我们到附近群众家里去玩姑娘,打完仗为了庆祝胜利.也要到群众家里去玩姑娘”

    指导员索性对这位英勇善战的士兵挑明:“你不是男孩,是女孩,你最近是不是来月经了?”

    泼水节后,雨季来临了。那不是一阵倾盆而下随后云开日出,挂出一弯明亮彩虹的好雨,那是一种几天几星期几个月也纠缠不休的雨,粘腻腻地沾湿人的精神和衣服。茅屋和石洞里散发着令人胸闷的霉昧,森林和原野弥漫着泥腥和腐殖质的气味。

    段苏权在他的“老段府”里一边检查行装,一边等候凯山丰威汉的到来。

    提起“老段府”巴特寮的领导同志都知道。井将历史性地永远留在老挝,成为中、老友谊的一个见证。

    中国工作组的驻地有3个森林覆盖的自然岩洞,平时跑防空用,茅屋被炸毁后就成为住室兼办公室。

    一号洞离地面10几公尺高,悬在峭壁上,要用绳梯爬上去,再绕过“老虎嘴”才能钻进去。不能直腰,只能坐躺,可以塞进去6、7个人。

    二号洞位于石壁下面。是“里外套间”初进是座大洞,大洞里又套小洞,能容20多人,很可以用来拍摄那种荒诞离奇的武侠故事片。可惜到了雨季,洞内到处漏水,大家称它“水涟洞”

    三号洞位于石头山的中部,洞外怪石嶙峋,洞内一溜斜坡往下走,走过10几米到头,能容2、3人。段苏权便住在这一孔洞中,被同志们风趣地称为“老段府”

    为了保密。大家都称段苏权为老段。

    前不久,段苏权以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和抗日战争的实例,结合自己身经百战的体会,向凯山丰威汉及越南顾问总团团长阮仲永畅谈了关于战略方针的问题。这次谈活后来被整理成文。老挝的高级领导都传看了,在我们国内也备了案。

    他讲得不错,连打过许多仗的阮仲水也表示佩服。

    但是,段苏权自己感觉谈的还不够具体,针对性也不是很强。因为巴特寮与中国当年的红军、八路军、解放军相比。无论政治军事素质还是民族性都有很大不同。

    他提出到富科特山前线去视察的请求。提出这样的请求,与他听到工作组同志的汇报介绍不无关系。这些同志到前线去做调查,何况其中的一些情况平时就听老挝和越南的同志议论过。

    当段苏权朝洞外探出头去,鼻翼吸入潮湿的空气,望见被雨水浇得像洗过一样干净的铁甲车时,耳边便又响起了那些议论和汇报。

    ——13营的政委叫新良。他脖子上挂根项链,解开衬衣扣。链子下系着个小佛像。正贴在心口窝。人民党的党员。又是搞政治思想工作的政委,怎么可能信佛呢?也许是戴着玩吧?可是他指着佛像,认真告诉我们:“这是我的‘护身符’。有它就有命,没它就没命。每次打仗之前,我先把它摘下来挂到树枝上,在15米外开枪射击。如果命中了,那就是不祥之兆;没命中,就说明我佛显灵,战斗中一定是安全的。我已经戴了它多年,从来没有命中过它,所以我也一直活到今天。我在战斗中多次遇险,全靠它来保佑,每次都逢凶化吉,平安回来了”——93连的老兵很多。在一次老兵座谈会上,有个叫占平的战士发言。他说他已经当了4年兵,打了19次仗,但是从来没看见过敌人。问他为什么没看见?他对这个问题很惊讶,用疑惑的目光去望其他老兵。显然,没看见是正常的。看见了倒是很值得激动新奇。他说,距离太远,加上浓密的树林和草丛,就很难看见敌人。他们都是距离很远就开枪了,双方都是这样,几百米之外就开枪,能看见树动草动开枪就算近了。所以打一仗下来,谁也没看见谁,这是很正常的事。

    ——613营刚政委奔良说。他有个弟弟在高炮营。这个高炮营战绩不错,但是前一个月连续作战,伤亡比较大。他弟弟的连队被打散了,有的战士到群众家去玩姑娘,省指挥部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把部队收拢。他说:“在桑怒解放区的高炮部队只有这一个营,顶不住美国佬的轮番轰炸。希望中国出兵,帮助解放全老挝。”胡正清向他解释说:“我们中国对老挝人民的抗美救国斗争,从政治上到物资上给予大力支持,但是本国人民的解放最终还要靠自己。”副政委很不理解地摇摇头:“要是自己解放自己,那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最终,中国还是派出精锐部队进入老挝,但这只是为了对付美国飞机的轰炸,没有参与老挝国内各派武装力量相互之间的任何军事行动。一旦美国停炸,中国军队即撤离老挝。

    中国始终坚持各国人民自己解放自己的原则。

    最使将军难于接受的是“玩姑娘”

    巴特寮一位军事指挥员说:“作战前我们到附近群众家里去玩姑娘。然后再回来打仗。打完仗之后,为了庆祝胜利,又要到群众家里去玩姑娘”当然,这一切都具有某种原始朴素的美,丝毫不会给人以淫邪丑恶之类的感觉。然后,当一位比较高级的军事指挥员也说:“我白天工作,晚上去玩姑娘,晚上不去玩姑娘,白天工作就没有精神。”这个时候,段苏权的感觉总是不舒服。当地风俗习惯要尊重,但军人就是军人,军人必须有铁的纪律。不能允许任何有损战斗力的事情发生。

    至少,在中国军队里这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所绝对不能允许的,一旦发生,就严惩不贷。

    空军某部政治部主任张之铸,入老参战时在干部部门工作。他说:“我们部队几千号人马,在老挝战斗两年多,关于男女关系问题,涉外违纪事件只发生过一起。那是个年轻的雷达技师。没请假外出,遇到一位姑娘。那姑娘拉他进入了树丛这件事被我们兄弟部队的同志发现,是从草地上的印痕看出破绽的,向有关领导报告了。组织上同这位雷达技师谈话,他痛哭流涕承认错误,做了检查。他受到了极严厉的纪律惩处。我们部队赶紧到村子里去做自我批评,可是村长根本不当回事,只说:‘她有好多男的,没关系。’老挝人对人忠诚、热情、友好、大方,而且善良宽容。但是,我们自己不能宽容自己。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在出国两年多的艰苦斗争环境中,始终保持高昂的斗志和热情,取得了辉煌的战果说实话,我们很自豪。像我们这样的军队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段苏权决心到巴特寮前线部队去做进一步调查研究,以便心中有数,提出更有针对性的建设意见。

    凯山丰威汉来了,雨衣也没脱便紧紧握住段苏权将军的手:“一路上请多加小心,祝你们成功!”

    将军一行冒着绵绵不断的雨水出发了。这是由一辆铁甲车,一辆嘎斯69型吉普车和一辆“跃进”牌卡车组成的车队。铁甲车上坐有向导,段苏权将军和陪同他视察前线的老挝人民军干部乘坐吉普车,卡车上立着荷枪实弹的警卫班,他们都是英勇善战的中国士兵。

    车队从桑怒的那垓隆隆驶过。

    桑怒市是老挝解放区的首府。在一般人心目中,这里应该有高楼大厦、商店剧院和人声喧闹。其实大不然。过座城市只相当中国的一个中等村庄,总共不过几百间茅棚和高脚屋。一条土路横贯东西,适逢雨季,路面上到处是积水和泥巴,印满车辙脚印的深浅不一的积水和烂泥。路两边杂草丛生,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弹坑。车队没有驶入市区,那一路便更显得空旷寂廖,人迹渺渺。

    车队行到板干的丁字路口,这里是通向川扩的必经之路。将军从流水不断的车窗望出去,记起曾到过这里。巴特寮有一个物资交换组就驻在附近森林里,负责与群众以物易物,为前线筹措粮饷。

    将军还记得换物标准:1尺布换3斤糯米,5根针换一斤牛肉,1斤盐巴换7斤蔬菜老挝的钱币叫基普,但老百姓不要,要钱也买不到东西。这里与当年中国的解放区不同。这里没有征收公粮的制度,也没有组织群众支前的工作,全靠使用中国援助的物资同群众交换前线和机关所需东西。巴特寮部队也下像八路军当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过,老挝人民党中央已经吸取了中国革命的经验。号召机关干部自己动手“解决3个月口粮”

    自力更生的问题还是要跟他们反复讲呵!段苏权心中暗想。这时,他听到轰的一声爆炸,前边铁甲车庞大沉重的车身上窜出一柱硝烟和四处飞溅的烂泥。不过,铁甲车毫不动摇地继续前驶,好像根本不知发生过什么事。

    这里已是6号公路,也就是闻名世界的“胡志明小道”

    它掩在茂密的森林和半人多高的杂草中,没有维护,弹痕累累,却超负荷地运载了大批军事物资进入斗争最激烈的越南南方。这条路在旱季曾承受了几百万吨的美国炸弹,雨季也不断有王宝的土匪部队潜入来埋设地雷。他们埋没的都是一种“断腿雷”.只有鸭蛋大,专炸人。在只有300万人口的老挝,士兵远远要比枪弹难找。人是第一战斗力,人只要踏上”断腿雷”便注定失去了当兵的资格——腿是决对保不住了。

    但是,这种“断腿雷”丝毫奈何不得铁甲车。所以,将军此行有铁甲车开路,专门辗地雷,以保证吉普车和卡车的安全。

    地雷的爆炸声还使将军想起另一件事。他经过这里到585营去时。被敌特发现了。第二天敌台广播说:“近日,有一位中国将军出入桑怒”现在,段苏权又在铁甲车的前导下,由桑怒经川扩,到查尔平原西北方向的最高山峰,也是最前线的富科特山去视察。吉普车艰难地在泥泞中挣扎,在他的眼前,群山绵绵不断地伸展开去,古老的森林覆盖了山的骨骼,在雨雾中更显得神秘莫测。偶尔能看到庙宇,独个儿神情冷冷,鉴赏着大自然的不可思议的创造。

    老挝的公路是最槽糕不过的了。路上常有河流溪水交错。雨季路面泥泞不堪,加上敌机日夜轰炸,又无人修护,弹坑累累,铁甲车和吉普车常陷入泥坑中出不来。要用卡车拖才行。还赖卡车司机善于踏油门,加速猛冲过河水,时时拖一下铁甲车和吉普车,就这样,接近川扩时,用5个小时才行驶了4公里路。

    旅途又是枯燥的。当铁甲车沉重坚固的车身下响起第20m响“断腿雷”的爆炸声时,陪同段苏权前往的巴特寮干部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驱走了旅途的寂寞和枯燥在巴特寮部队中,有一位中国花木兰式的女英雄,她的名字叫莫占。

    莫占的家在桑怒省香科县,上有父母,下有弟妹,一家人种地为生,家境十分贫困。

    村子里有个叫陶坎的“贡滥主”如同中国农村的恶霸地主一样,横行乡里,残酷剥削压榨农民。每年向农民收税就达20多种:地租税、养牛的牛税、养狗的狗税、结婚的婚税、死人的丧礼税、养孩子的出生税、修路、修庙、砍柴、汲水都要交税。甚至头人出门进城百姓们还要交鞋底税!这些税当年交不清,第2年就增加百分之百的利息;第2年交不清,还要利滚利,有如中国人常讲的“驴打滚”

    莫占的父母连自己也算下清欠了陶坎多少税,每次陶坎来催税,都要挨一顿毒打。

    这天,陶坎来催税,莫占父母躲出去了。陶坎大发淫威,将莫占家的饭锅砸,锅灶毁了,又要动手拆房。莫占只有14岁,上前拦阻,几次被打倒在地。眼看陶坎要搬倒屋中“神灵居妆的那根柱子了,她一声呼唤,叫来了家里的猎狗。狗通人性,一声咆哮,扑上去将陶坎臂上咬下一块肉。陶坎嚎叫着夺门而逃,莫占家的房子才保住了。

    莫占父母回家知道了情况,吓坏了,以后怎么在村子里住呀?他们连忙赶到陶坎家去赔礼。可是进门后,陶坎不容分说便将他们捆绑起来。莫占父母苦苦哀求,陶坎下依不饶,竞将莫占父母活活打死了。若不是乡亲们全出来拦阻,他还要打死莫占,烧毁她家的房子呢!

    莫占掩埋了父母的尸体,又将年幼的弟妹寄托到亲戚家,便只身逃到解放区。她要求参加已特寮部队,而且一定要去拿枪作战的连队当兵,她要亲手为父母报仇。

    可是,已特寮连队只收男兵,不收女兵。无论莫占怎样求情,连长总是一句话:“女的不要,再说,你才14岁呀,还没有一技枪高呢。”

    莫占流着泪离开了。从此,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是在巴特寮部队的另一个连队里,却增加了一名新兵,是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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