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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士兵躲在大车车体之后伏击,四面八方无数弩箭如骤雨般飞射而来,在这要命的情况中,却看不到任徜徉的身影。
(搞什么啊!弄了半天,任兄他根本就不在,那我独自一个人跑来这里,不是变成了白痴吗?唉,下次听到紧急情报,还是应该先做确认的。)紧急情报之所以紧急,往往就是因为让人没有查证的时间,从这点说来,少年的懊悔其实没有多少意义,不过目前孙武无暇去细想这些,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脱身而去。
在箭雨当中,有十多名身穿御前侍卫服色的大汉抢奔而来,预备配合箭雨发动攻击,从气势看来,这些人已是极不好斗,但真正棘手的东西,却是首几波密集落下的箭雨,孙武为了抵御,下意识再催护身金钟劲,想要把金钟罩运上第六关,抵御满天箭雨。
“金钟第……”
内劲才一催运,金光还没亮起,后脑杓就挨了一记敲击,孙武大吃一惊,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御前侍卫站在自己右后侧,以为是敌人的高手到来,正要侧身应敌,那人已低吼出声。
“第你老母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运金钟罩,你怕人不知道你是从慈航静殿出来的吗?要不要把面罩都揭下来给人看?”
声音很熟,再看得清楚一些,孙武便确认了这人的身分,赫然就是久寻不遇的任徜徉。穿着御前侍卫服色的他,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而其余十数名应是与他一同扑来的御前侍卫,则是翻滚扑跌倒地,全数中了他的暗算。
“任兄,你……”
“闭嘴!别人不知道你是谁,现在你怕他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任徜徉呼喊声中,双掌往外推去,雄浑内劲将数百弩箭一一拦截,坠落地上,少数拦截不到的,也成强弩之末,没什么实质杀伤力,而在这一轮箭雨攻击结束,敌方阵脚大乱,下一轮攻击未来之前,任徜徉低声向孙武交代。
“喂,等一下我一叫你就闭上眼睛。”
孙武不晓得为何要闭眼,但从任徜徉驾轻就熟的动作,很显然的他对这类场面绝不陌生,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铁丸,往地上掷去,口中还叫喊出来。
“看我魔门的霹雳雷火珠!”
碰地即炸的雷火珠,不仅不好看,而且还很不容易看,浓浓烟雾迅速释放出来,将四周化为朦胧世界,烟雾中还有强烈的刺鼻气味,如果不是及时闭眼,肯定会被呛得眼泪直流;这些事倒也罢了,真正令孙武啼笑皆非的,是任徜徉丢雷火珠时喊的话。
“你……你刚刚喊什么?魔门?”
在烟雾中拉着孙武夺路而逃,任徜徉像是吃过解药,对烟雾中的刺激性药物免疫,浑然不受影响,哂道:“当然是喊魔门,不然难道是喊慈航静殿吗?那干脆直接报名字算了。”
“怎么你干坏事的时候,都是报魔门的名字吗?”
“习惯就好,这种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在干,哪个名门正派的子弟不是这么干?代代相传,早就是传统了,魔门的人要是不服气,有种就冒我们的名字做好事回呛啊!”
听任徜徉说得理所当然,闭着眼睛跟着跑的孙武,陡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该不会……近几年江湖上那些疑似魔门高手犯的案子,全部都是你干的吧?”
“不要随便血口喷人,十年前的通通不关我事,近十年的有部分是我。”
烟雾渐散,任徜徉口中回答,脚下奔跑,与旁边的孙武合作,联手格挡各方位射来的弩箭与暗器。
两人武功有别,孙武拳劲沉猛雄浑,护身劲坚逾铁石,羽箭射落在他身上纷纷折断,即使是碗口粗的巨弩射来,被他横臂一扫,当场迸断;任徜徉的护身劲虽然及不上孙武,但比他犹多数年的修练,掌风拳劲较孙武扫得更远,劲风到处,敌人筋折骨断,尽皆倒地。
孙武不太懂得如何隐藏自己武学路数,但习惯匿名作案的任徜徉却是此道行家,从旁细腻指点,两人联合起来往外冲,顷刻间连破敌人数道封锁线,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特别是孙武帮着任徜徉将两截断裂巨弩射向大车后,马匹受惊,胡乱推踢,连带影响其余的马匹,牵动大车在山道上冲撞,更闹得天下大乱,敌人再没闲空射箭过来。
也是因为如此,孙武才得了点空档,向身旁的同伴发问:“任兄,你不是跑来要挑战呼伦法王吗?为什么……”
“去你的,我哪有说要挑战?我是说要来解决呼伦法王,是解决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解决?意思就是把他干掉,不拘手段,老子我一分一秒时间多么珍贵,哪有闲功夫与他玩什么挑战游戏。”
“这个……人家是堂堂正正而来,我们用这种手段去对付人家,说不过去吧?”
“笑话,他堂堂正正来,又不是我们请来的。不速之客就是不速之客,不喜欢这种接待就自己滚回去啊!难道一个刺客堂堂正正前来,你也要老老实实伸出头给人家砍吗?蠢得乱七八糟,这时候还学人讲明门正派的架子,是不是想像和尚师父一样下场,连死也死得不明不白?”
孙武哑口无言,虽然不认同任徜徉的想法,但他也无意反驳,因为任徜徉的想法有一定道理,而且这不是个争辩谁对谁错的时候。
“唔。”
任徜徉的低笑声忽然中断,脚步也停下,孙武一愣,险些撞上任徜徉,心里吃惊,本能地睁开眼睛环视,发现二人已冲出重围,敌人都被甩在后头,四周景物却暗得怕人,还看不清五尺以外的东西,极其诡异,而任徜徉举首仰望,天上洒落一片片粉黄色的“羽毛”,不知是什么物质,如雪似絮,在阳光下发着淡淡光泽,朝两人飘坠而下,甚是好看。
“什么鬼东西?”
任徜徉连出数掌,想把这粉黄色的异物给驱散,但那物质虽轻,却完全不受掌风影响,仍是飘落而下,很快就落在孙武与任徜徉的身上。
法宝·落魂羽!
几乎没有重量,轻似鹅毛,但与身体接触后,竟是重逾千斤,孙武左肩被沾到,瞬间一沉,几乎抬不起手来,数秒过后,他才发现这物质其实不重,只是会干扰血脉运行,仿佛开了个大口,让真气自被沾之处迅速散化,这才导致自己身体酸麻,仿佛背负千斤。
这等法宝,闻所未闻,肯定是专门开发来针对护身劲了得的高手,孙武被沾着十多处,只觉得全身酸软,像是没了知觉,虽然自己并未全力运功,不过即使把金钟罩运上第六关,相信情形并不会好到哪儿去。
任徜徉的武功虽较孙武为高,但身材比孙武高大,沾着的落魂羽只有更多,情形更为恶劣,可是,任徜徉丰富的战斗经验,却让他察觉到落魂羽的真正威力所在,提点孙武不可以让脑袋沾到羽毛。
“了解。可是……这种事……哪可能做得到啊!”
落魂羽的数量极多,犹如细雨纷飞,时间一长,绝不可能守得住。除非本身功力臻至化境,真气收发由心,一丝都不外漏,才能够不受这法宝的影响,但要做到这种事,大概也是一皇三宗那级数的绝顶高手。
(咦?换句话说,这法宝厉害到足以对付一皇三宗以外的高手?如果真是那么厉害,它所需的能量一定很大,是谁在发动这法宝?)答案在惊愕中出现,东、南、西、北四方浮现出四道光影,白色的僧袍,通体祥光萦绕,身上带着四件不同的法器,双目微闭,宝相庄严,孙武第一眼看到,还以为是西方世界的护法尊者降世,吃了一惊,跟着才明白是呼伦法王座下的高手现身。
东边的那名僧人,是个瘦长如竹竿的高个子,奇特身形与他腰间的绿竹箫极其类似,脸上尽是愁苦之色;西边却是一个大胖子,挺着肥嘟嘟的肚子,手上拎着一面皮鼓,好像被什么人激怒似的,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北边是个矮小老头,白布包头,满是皱纹的脸孔没有一丝表情,腰间挂着类似二胡的拉弦乐器。
和这三名形貌古怪的僧人相比,南方的护法者就令人赏心悦目得多,长发飘飘、巧笑倩兮,竟然是位女性,而且还是个笑得很好看的成熟丽人,非但孙武眼前一亮,就连任徜徉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直到看见她背后的玉琵琶,才又回复警戒。
四人身上所穿的白色僧袍,不似中土的袈裟,在祥光映照之下另有一种庄严气派,尽管四张脸孔显露不同的表情,但却不约而同地念诵经文,彼此之间默契极佳,分别出自四张口的诵经声,一字一声竟是完全重叠,毫无分别。
“你……你们……”
孙武对这四个人有印象,那日在万佛城的商店中与纳兰元蝶撞着,幸得万紫楼的宝姑娘现身解救,但那一战到最后,这四个白衣僧突然出现,跟宝姑娘动上手,自己当时走得匆忙,没有看到那一战的结果。
(他们……是呼伦法王的人?这四个人……等等,四个?华孤峰说呼伦法王座下有什么四尊者,就是这四个怪人吗?)从身上散发的气势来推测,孙武觉得这四人没有强过自己太多,但当他们藉由诵经来调和真气,四人的功力汇聚为一,能量就爆发性地陡增数倍,源源不绝,驱动法宝,形成这满天飘坠的落魂羽。奇特的现象,孙武不禁怀疑,这四名异族僧人会使用某种妖术。
任徜徉看透了少年的困惑,悄声道:“……小子,异族和尚虽然会念经,但邪术是不会的。操作法宝需要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念经能让心灵净空、意识集中,他们诵经,只是一种辅助自身的方式,或是辅助友军使用法宝的手段……啧,这是常识,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哪晓得,我们家那个用法宝的,每次说用就用了,我也没看她念经过,哪知道会这么麻烦……咦,任兄,怎么你还有体力说话吗?”
孙武发现自己可能太小看任徜徉了,因为他不但有力气说话,甚至还能策划反击,悄声告诉孙武他的策略。
“但是……这么做,不怕暴露身分吗?”
“比起被人认出你的脸,现在你的头更危险,再不动手,你就没有头给人认身分了!”
孙武想想也是,横竖目前没有其他方法应对,只得硬着头皮鼓催内劲,全身陡然金光大盛,笼罩在一层灿烂金芒中。
金钟罩第六关!
阅读过秘笈正文,得到强化后的金钟罩第六关,抗击力赫然提升,刹那间数十支落魂羽被金光吞噬,却无一能够及身,全给爆发的金钟劲弹开,凛然威势震惊全场,四僧虽然没有停止诵经,却不约而同地全身一震,眼中闪过异色。
“啊!是他!”
在全面运起金钟罩的同时,孙武隐约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惊呼,依稀还是女子口音,好像是有人认出了什么。毕竟,这样的身高体型,这样的年纪,能够把金钟罩练到这等程度,当前江湖中大概只有自己一个,知道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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