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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搞什么鬼?一走就是那么久,这里都快天下大乱了,唉,刚才外头那么响,是不是小殇又把东西给做到炸了?”
孙武与香菱等人一回到休息处,路飞扬就抢先迎了出来,对着几个人劈头就问,也对任徜徉的一身伤大为诧异。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们是上山打老虎了吗?”
“路叔叔,我们是去万佛城那边寻宝,就是当初那间训练班,你也曾经待过的地方啊!”
孙武这么说着,以为路飞扬会有很大的反应,没想到他表现得非常冷淡,耸了耸肩,像是听见一件普通事似的,淡然道:“哦,那里啊?你们找到什么了吗?”
这反应不在孙武的预期内,照理说,那个训练班是同盟会的初始,出了这么多伟大英雄豪杰,连天下第一高手陆云樵都出身其间,对于有幸目睹这个过程的其他参与者,应该是与有荣焉,更别说路飞扬与胡、李两人交情匪浅,照说应该和构成同盟会的那个小团体走得很近,实在没理由表现得如此淡然。
尽管觉得怪异,孙武还是回答,表示西门宝藏已经找到,剑谱也已经取得,甚至还得到了一些线索,希望能凭此发信给同盟会,请动陆云樵出山,主持公道,以添胜算。
路飞扬听前几句话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听到最后一句,却皱起眉头,道:“你们找他做什么?一个躲起来十年不见人的家伙,就算把他从龟壳挖出来,又能有什么作为?”
孙武道:“别这么说,人家是天下第一高手,单靠陆大侠这个名号,就足够吓阻敌人,改变很多东西了。”
听孙武这么说,路飞扬脸上堆满了笑容,伸手指向自己的脸,略带委屈地说:“我也姓路啊!如果标准不要那么高的话,我也是路大侠,你舍近求远,放着现成的不找,去找一个躲在乌龟洞里的做什么?”
“路叔叔,我是要找能帮我忙的,不是会帮小殇搬石头砸我脚的,还有……这么大的人了,对这种小事情争风吃醋,我……我姊姊会不喜欢你喔!”
这句话说出来,不只是有效,其效果简直是致命,只见路飞扬仿佛听见末日宣告般,嘴巴大张,眼睛圆瞪,像是十分痛苦似地无声呐喊着,那样子就好像一具恐惧的活骷髅。
(打、打击有这么大啊?)说话的孙武为之愕然,不过旁边的香菱、任徜徉却一起伸出手来,比了个大拇指姿势,那表情好像是在夸奖自己,甚至表示这一招早该用出来了。
一直到三人离开,被甩在后头的路大侠都仍保持雕像状态,直挺挺地站在那边,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孙武预备找一个隐密幽静的所在,与香菱、任徜徉研究那本秘笈,走出数步,却看到一个人从前方不远走过,行色匆匆,正是妃怜袖。
“妃小姐,你要去哪里?”
孙武唤住妃怜袖,但在妃怜袖做出回应之前,身旁的任徜徉却抢先跨出,来到妃怜袖身前。他们两人虽不算太熟,但过去也一直维持着起码的礼貌与交情,可是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回荡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竟如敌人对峙般剑拔弩张,孙武不禁愕然。
只是,妃怜袖似乎不打算一直这么站下去,在短暂的停顿后,她从任徜徉面前经过,任徜徉喝道:“这样就想走了吗?留个交代下来。”
“什么样的回答算交代?近身战是我的弱项,你如果想要什么交代,为什么还不动手?”
妃怜袖淡淡地说着,如白玉般秀丽的脸蛋上,笼罩着一层淡淡阴霾;任徜徉张口像是要说什么,最后仍选择沉默不语,让妃怜袖走过去,来到孙武面前。
“小武先生,真是对不起,我很想和你们一起同行,但是……嗯,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的要求,孙武为之愕然,但妃怜袖的语气虽然和缓,表现出的态度却很坚定,孙武想要挽留,只听她缓声道:“小武先生,你是个好人,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虽然我所寻找的答案还没出现,可是……你身边有些人,让我无法再待下去,如果我继续待在这里,我就会非常迷惘,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
孙武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是因为自己身边的某人或某些人,让妃怜袖感到不快,所以坚持要辞行离去。这种事情对孙武而言,自然是无妄之灾,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只得看着妃怜袖辞别行去,心里充满错愕的感觉。
妃怜袖是与谁发生了冲突吗?如果说是看不惯某人作风,那也没理由忍至今日才发难啊!小殇、香菱,都已经相处了颇长一段时间,如果会看不惯,那早就看不惯了,何须忍至今日?
这个问题,孙武委实摸不着头脑,而任徜徉在他肩头一拍,冷笑道:“不用理她!这个女人阴阳怪气,跩得像个什么似的,还真以为我们没了她就不行吗?哼!”
以任徜徉一向对女性的尊重与维护,说出这种话来,确实非常不可思议,可以想像他对妃怜袖的恼怒程度。孙武察觉到这一点,脑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惊道:“任兄,你的左手……伤你左手的人,就是妃小姐吗?”
任徜徉没有回答,但从他脸上的表情,孙武已经知道答案,再回想起任徜徉左臂的特殊伤口,确实只有妃怜袖的音剑才能留下那种锋锐伤痕,而妃怜袖本来就是河洛剑派中人,服从本派的命令,这种事情无可厚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妃怜袖不能打近身战,但如果以远距离的攻击力来看,她是稳稳凌驾任徜徉之上,猝施奇袭,任徜徉自然不敌,受创之下被河洛派的御前侍卫围攻,又要提防妃怜袖随时可能再发音剑,顾此失彼,也就难怪会打得如此辛苦了。后来,大概是因为自己与香菱到了现场,妃怜袖有所顾忌,所以就停手了。
(原来……妃小姐是和任兄发生冲突啊?那任兄为什么不说呢?呃!他是为了顾虑我的心情吧?如果直说,我这边会很难做,所以他才不告诉我的。真看不出,他对朋友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啊!)孙武用钦佩的目光,望向任徜徉,后者则是显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催促着早点找地方看秘笈。
“先找地方吧,不然就在这里看也可以,你难道没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吗?”
“不对?呃,什么不对?”
“我告诉你啊!凡是这种秘笈现世,冥冥中都有神秘力量在阻碍,就像那些要说出秘密的人,总会在开口前的那一瞬间被人干掉,这就是江湖定律。你不快点看,搞不好没看到里头的字,秘笈就被人抢走,或是给人毁掉了。你想想,我们拿到秘笈,还没机会看,就又是被人追、又是碰到妃怜袖,这么多意外巧合,难道不值得警惕吗?”
“有这种事?”
孙武惊讶地望向香菱,却见她也点了点头,这才晓得事情不寻常,刚想要说话,远处却有人高呼“掌门人”,转头一望,几个小沙弥快步跑来,口口声声说是有急事,必须请掌门人马上亲往处理。
“看吧!我说得没错吧!一件事情还没了,另一件事情就又来,这是天意在阻止你看这本秘笈,这就是诅咒啊!”
任徜徉说得焦急,孙武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觉,想到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搞不好银劫都会现身来抢秘笈了,当下决定不找隐密地方,就在这里把秘笈打开,看一看天绝剑的奥秘。
西门朱玉的绝学即将揭秘,不只孙武,香菱和任徜徉觉得紧张,纷纷凑近过去看。孙武并没有私藏的意思,慢慢把书翻开第一页,当他看清楚了里头的文字,登时吓得脸色苍白,第一时间把书阖上,连手都颤抖个不停。
这变化来得太突然,香菱与任徜徉还来不及看清楚首页的文字,正感错愕,只见孙武拿着秘笈跑开数步,将秘笈紧握在手中,忙不迭地摇着头。
“不行!这本秘笈太危险了,绝对不能拿来练。”
孙武猛摇着手,脸如土色,很明显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香菱想不通是什么文字把他吓成这样,但望向任徜徉,却见到任徜徉横眉怒目,对孙武的行为做出另一种解释。
“好小子!你想独吞?”
“谁说的?这种秘笈我才不想要咧!任兄你要的话给你……”本来要把秘笈抛出的孙武,说到这里,突然像是警觉到什么,把秘笈往怀中一藏,摇手道:“不行,这秘笈太危险了,不能给你,谁也不能给!”
“哼!危险?一个人想独吞才真是危险!”
任徜徉皱起眉头,哪管孙武说什么,一掌往孙武肩头按去,另一掌直探他怀中,孙武沉腰避过,随手反击,两人就这么战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中,香菱应该是完全与此无关的一个人,西门朱玉的剑谱,确实对她有吸引力,但说到底,她又不使剑,而且东西又在孙武手里,自己也没必要去争。本来还可以帮着孙武去压倒任徜徉,但是看孙武对剑谱一副惊惶恐惧的模样,又觉得帮也不妥,于是只好站在一旁观看,哪知孙武与任徜徉斗得激烈,任徜徉拼着触动伤患,一记千佛手突破孙武防御,将那秘笈从孙武怀中拨出,飞向香菱。
“咦?”
香菱惊愕地接过了剑谱,发现无妄之灾正朝自己波及过来,因为孙武看到剑谱失落,大惊失色,激愤跃起,像是一头小老虎似的扑了过来。
“呃!少爷?”
香菱当然不敢与孙武争夺这本剑谱,但错愕之余,手也没有拿稳,被孙武挥手一拨,秘笈飞上天去,掉下来时被虎扑过来的任徜徉抢个正着。
“任兄!你不能看!”
“神经病,傻的才不看。”
任徜徉当然不会理睬孙武,而且也谨记“秘笈到手不看就会被别人抢去看”的江湖教训,一抓稳秘笈,绝不花时间与孙武缠斗,一面飞身后退,一面也打开秘诀阅读,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大声地朗诵出来。
“嘿嘿,天绝剑式,共分为四,其首要诀窍,武林……”
任徜徉高声念诵,语气中还带着抑扬顿挫,声调高亢,压下了孙武的叫嚷声,让香菱专注地凝神聆听,但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问题,在念到这一句的时候,声音忽然顿住,先是张大了嘴巴,之后扭曲的表情刹那间与刚才的孙武如出一辙,就连拿着秘笈的手也都在发抖,一个握不住,书册掉落到地上。
“怎、怎么了?秘笈有什么不对吗?”
掉落的地点距离香菱很近,眼看书滚到脚边,香菱禁不住好奇心,将秘笈拾起,翻开首页,快速瞄了两眼,找到任徜徉念的地方,顺着看了下去,这么一看的结果,虽然没有像任徜徉那么夸张,但香菱全身骨节仿佛瞬间软化般,整个人跪倒下去,捧书的手也握不牢,书本应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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