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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晒地卖几个包子度日,他们家中想必也十分穷苦,难道她的儿子便认字吗?顾渊不由向柳长青询问此事,柳长青却笑道:“庆生的父亲教过他一些,而庆生一心想要修仙,便学的十分刻苦,莫说是识字,他那一手小楷,怕是不少读书人都比不过他的。”
看来这庆生倒是真心痴迷此道,顾渊只觉心中感慨万千,他想着上天真是不公平,如庆生这一班的人,却难以摸得此道门路,且不论天赋,便是名门大派广招门徒时,以他的出身家世,只怕也难以被人挑中。
那老婆婆在信中所言的句句皆是殷殷恳切之语,她不识字,也说不出如何文雅工整的词句,只不过问那庆生吃穿如何,衣服带得是不是太薄了,又问是否有人欺负他,最终说,实在摸不得修仙的门法倒也不打紧,老老实实回了家里来,有那两亩田,养活他二人倒也不难。
所谓天下父母之心不过如此,顾渊正是心情低落,可转眸一看黎穆,黎穆似也不甚欢喜。顾渊怔了怔,心想自己在此处唉声叹气,可黎穆自幼都不知父母宠爱的滋味,也从未有人如此关心过他。看着旁人父母如此,却不知黎穆心中是何感想。
那边柳长青已封好了信,在信封之上工工整整写下庆生的姓名,顾渊问他:“柳兄,不知这位庆生小兄弟是拜进了哪一处名门大派?”
柳长青道:“算不得名门大派,不过前几日有人云游至此,见他勤恳执着,便将他收了去,那时我不在此处,老婆婆也说不清那位仙师的名姓。”
顾渊不免问:“那这封信要如何才能送出去?”
既然他们不知道那位仙师的名姓,那便是不知庆生现今的下落,自然就不知道这封信要送到何处了。
柳长青微微一笑,说:“顾兄,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送信之事,可不是非得驿站信鸽等才可做得,你既是修道之人,难道还不懂这其中的咒法吗?”
顾渊尴尬不已,只得摆手说道:“我修为薄弱,的确不知,惭愧惭愧。”
柳长青但笑不语,他自袖中掏出一枚竹哨,衔在口中轻轻吹了吹,稍待片刻,忽有一只红羽鸟儿自窗外飞了进来,停在他面前,叽喳叫上一声,将那小脑袋蹭进他的怀里去。
“你切莫胡闹。”柳长青被它逗得发笑,说,“我可是有信要你去送的。”
那鸟儿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仿佛是听懂了他所说的话一般,抖了抖额上火红的翎毛,挺起了胸脯来。
柳长青又说:“你且将这封信去送给庆生,你可是见过他的,莫要送错人了。”
这鸟儿甚为灵慧,点一点头,将那封信衔过,便展开翅膀,朝窗外飞去了。
老婆婆十分惊讶,不由叹道:“这小鸟儿可真懂事。”
柳长青笑:“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灵兽,请它送信,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顾渊不知为何便想起了自家的守阵兽,莫名便有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心想人比人气死人,这兽与鸟的对比,也是快要将他气死了。
他转头一看黎穆,黎穆似乎也与他想到一块去了。那守阵兽好歹也是一只神兽,为何如此愚蠢,谁知道当年厉玉山究竟是看中了他什么优点,才会将他挑来守护这死阵的。
他们在酒肆内又坐了一会儿,与柳长青闲聊不过两句,顾渊见黎穆并不高兴,而天色已晚,便决意要回去了。
他们赶回死阵,守阵兽原在花圃内掘坑挖地龙玩儿,觉察到二人回来,立即摆出一副面壁思过一下午的模样,可他忘了复原地上的那些坑洞,留着满地的坑坑洼洼,看得顾渊又是一阵叹气。
莫非是实在是在死镇中呆的久了,心智受到哪些影响,所以这才傻乎乎的?
顾渊叹一口气,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想象守阵兽不傻时的样子。
之后的日子如同往日,眨眼间数日已去,一日顾渊正在钻研术法,简简单单一处真火的法术,他总是控制不好火势大小,不小心将一旁守阵兽的毛都烧焦了些许,那守阵兽忽正打滚耍赖,忽而站起身来,难得一本正经说:“有人来了。”
顾渊一怔,他想这死阵并无多少人知道,他只怕来者不善。
黎穆蹙眉问它:“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