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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格伦在新年过后不久就到了伦敦,有将近两个月没回去了,为的就是在首都多盘旋一会儿,和更多来英国的美国人打交道。战后的大半年已经足够他看出来,如果不拉外援的话,他们靠自己恐怕没办法恢复到战前的状态,或者需要更长的时间。而欧洲大陆上其他国家根本自顾不暇,只能将目标放在北美洲来的人身上,有钱的美国人尤甚。这种事情就不是能随便找人就能解决的了,他必须亲自出马。而西德玛鲁特,只是他的众多目标之一——他当然不可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次和埃德加的碰面在格伦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对方还在伯明翰当那个警察局长,但是事实比他想象的发展要快。以埃德加的个性,没有事情是肯定不会自己来伦敦的,那也就意味着,有一个坚不可摧的理由让他请假。伦敦里有什么坚不可摧的呢?伦敦塔,白金汉宫,以及国王。这运气真是不错,看起来马上就要平步青云了。
当格伦深入想到这点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自己在伦敦下榻的旅馆。洗个澡,换了衣服,他惬意地坐在桌前,晃荡着杯子里的酒液。这酒是威尔斯家酒庄酿造、自己带出来的,外头基本不供应这种奢侈品。他几乎可以想见,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整个伯明翰的漂亮小姐眼睛里就只能看见埃德加了,想想还真是让人不虞。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是不是?格伦自嘲地对自己说,连你的目光都盯在人家身上呢。想到对方那削薄的嘴唇、利落的下巴线条以及完美笔挺的身姿、骨节分明的手指,他就觉得身上某个地方在发烫。白天时必须克制自己,但是当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毫不阻拦自己的思绪,在脑子里臆想着某种下流的发展——
那手指轻巧地拨开排扣,露出坚实漂亮的锁骨;外套丢弃在地,可以透过衬衫看到里头流利的倒三角身材;手套依旧戴着,皮带拉开,落在地上的时候发出哐当一声响;然后再往下,裤子拉链打开的时候,有什么精神的东西跳出来;那双手却不着急脱下最后一层遮蔽,而是伸了过来,将他先脱了个精光,然后顺着髋部按到了背后,他体内的某个地方似乎感受到了橡胶制品的刺入感,带着别人的体温
格伦猛地睁开眼睛,血液冲上了脸。这设想的方向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是男女通吃,但从来都是上面的那个!难道对方给他的印象已经让他下意识地觉得,他就是处在下面的那个吗?然后他紧接着意识到,只是一个开始的幻想而已,他下面就已经胀了起来,发热发硬。
这可真是一个糟糕的发展方向格伦瞪着天花板,试图让自己平静下去。自从他在各jj人间周旋得如鱼得水之后,这件事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他是情场老手,从来都是他调-戏-引-诱-别人,没有反过来的道理。难道是他禁-欲-太久了吗?这会儿,就连对方的脸都没幻想到呢,他自己就先激动起来了
然后格伦意识到他想了一个错误的方向。埃德加通常没有表情,但是那在他眼里基本等同于禁-欲-诱-惑。更别提他今天还刚好看到对方一个笑容,似乎还带着一些玩味身体更热了。但是不能,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发生。
在理智还在的时候,格伦当机立断,顺手就把杯子里的酒液劈头盖脸地倒在了自己脑袋上。
高浓度的威士忌淌过皮肤,蒸发在空气里,也带走了皮肤上躁动的热意。格伦又瞪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光想也知道,他现在的形象肯定很狼狈。但是一个人自己狼狈总比带着全家一起被人看狼狈要好,他告诫自己。
好容易等到那种感觉消退下去,格伦才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了盥洗室。他两只手撑在台子前面,看着镜子。那里头有个人,头发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眼神里还有些残余的迷离,琥珀色酒液在脸上和脖子上留下了痕迹,然后没入了睡袍的领口里。换做是平时,再挂个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一定给自己的形象打个满分;但是他现在只盯着自己看,脸色慢慢沉下来。
“你答应过父亲的,格伦。只这几年而已,你还有加文。如果你希望余生还能过得和之前一样潇洒,你现在就得忍下来。不能出错,管住自己。只这几年而已”
空荡荡的盥洗室里回荡着这个声音,宛如魔咒。格伦直视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直视着他。很久以后,镜子里的眼睛眨了一下。他总算松了口气,重新去洗澡。
又过了几天。埃德加准备启程回伯明翰,在这期间里,他没再碰到格伦。但是格伦显然有些小本事,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伯明翰某个富商的儿子正和外国人打得一片火热——这消息实在不算是新闻。
简直就和在伯明翰时一模一样,或者说,格伦有意向把伦敦变成他的第二舞台?埃德加猜测,并且为这种猜测皱了皱眉。似乎他每见格伦一次,对方就刷新他的印象一次。第一次没什么特别印象,第二次是个慈善家,第三次是个莽撞而精明的商人,第四次是家族里忍辱的幺子,第五次很好,终于像众人对他的整体评价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虽然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和利益有关系。所以也许这些印象中,最令人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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