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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我？”
瘦子看着李园，话却是对陈四维说的。
刚刚一瞬的轮空，让他的思想和行为产生了误差，脑子慢了一拍，反应也受到影响，所以恢复过来时，脑子里想的还是上一刻的事。新
李园背后的翅膀挥舞，支撑着身体，站在了水面上。
漂浪者之翼收进了身体，覆盖着铁衣的右手抓着一枚红色的尖钉。
“我想起来了，你的名字叫费为，跟史丹一个家族，怎么他没来么？”
“我可以送你们一起去死！”
费为，擂台赛排名第五，而且他拿到了传承，至于是不是惩戒者，李园不大关心，反正这个人都要死了。
费为愣了一下，没有回话，他的第一反应是逃。
有陈四维这个“叛徒”在侧，李园又那么生猛，在搞清楚形势之前，他想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跑得了吗？”
李园看着陈四维，“你想帮我的话，不如把他杀了？”
“杀了他的话，你会把空明藏的秘密分给我？”
陈四维看着李园，这时候两个人的气势全都毫不掩饰地爆发出来。
水面上的波浪一波波地涌起变成高大的水柱，整个空间都变得空前肃杀。
在这以前，还从没有一个对手，当然主神级别的不算，能让李园产生这样激昂的战意。
对面这个人，心境上的修为趋于完满，起码在相对于他自身实力的阶段，不管是见习神明还是什么别的叫法，就在这一阶段，他已经登峰造极，所谓的刀意，所谓的精神控制，不过是在这种完满心境下的触类旁通。
很多事情会在不知不觉间顿悟，掌握并演化成自身独一无二的攻击手段。
两人对峙的同时，感觉就像在照镜子，意念细微地流动之间，仿佛看到了对方身上自己的影子。
气势继续拔高，直到一个难以言喻的高度。
李园躬身疾退，陈四维的双手在空中挥摆变成幻影，千变万化演绎玄奇。
像是麻雀的翅膀快速扑动，抽打在空中的水柱上，一瞬间发出了千百次攻击。
“千手千眼！”
李园心里蹦出了这么个词，这是陈四维的绰号，不只是一种修辞。
四周空间里，好像浮现出千万只眼睛，引发了全景意识的高度警觉，一瞬间如芒在背，因为每一只眼睛都勾连着陈四维的意识，只要被锁定一刻就会迎来“千手”无尽的攻击。
李园再退一次。
全身气息收敛，浑圆得像一个球，在他掌握的所有印法中，几乎都有捧珠的动作，但现在，李园自己变成了“珠”。
浑圆无漏，挂碍全消。
像一颗露珠从水塘一边滚到另一边。
“砰！”
一声脆响，潘登的身影从石柱后面闪现。
千手千眼无法锁定李园，但却锁定了潘登，一下子把他从隐身处轰了出来。
但是他身形闪烁，猛地消失在另一道石柱之后。
“你真想跟史家为敌？别忘了你们陈家的处境，现在随便是谁踩一脚你都无法承受！”
潘登在施以心理攻势，陈四维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心理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缝，李园立刻反攻，
“不杀他也一样会踩你，你还不明白？”
心境上的缺口需要继续被扩大，李园现在持续攻击，漂浪者之翼连续闪动，一道道雨线从四面八方蒸腾而起，继刚刚的水柱之后，又一次把空间渲染得朦朦胧胧。
像阴郁的下雨天。
陈四维连续后退，大臂带动小臂在笼罩了头部四周的范围，却也另有一种玄妙，似风摆柳枝，飘荡摇曳中牵引了层层的气机，荡开雨线，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刷！
李园见他一轮防守将尽反攻在即陡然后退，漂浪者之翼往身后一甩。
一道雨线激射而出，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一根石柱被拦腰切开，带起了一大片衣角，潘登的身影向着石柱倾倒的方向暴退。
与此同时，一片红色的光芒爆散，每一道光都是一根红色的尖钉，但是惩戒者的意念附着其上，让它们仿佛变成了活的。而且群发之后，这些尖钉又产生了新的变化。
尖钉组成了拼图变成巨大的脸孔，一道庞大的精神力量爆发出来，直透李园的神魂。
“罪人终须俯首，就以死亡完成你的救赎！”
庞大的精神力量在意识海里如轰霆雷动，让李园想起了以往的杀戮，在上方逼近的巨脸如同血云，在下方荡动不休的是血色的海水。
世间的罪恶，杀戮之后的失落和空虚，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冲破了意识海的水面，轰然爆发出来。
从第一次见到，张琦的头像西瓜一样碎掉，然后是何杰全身骨骼碎裂，痉挛着死去，之后是戈威、沙獭……每一个人的恐惧和痛苦，李园清晰地感受过，只是掩盖在战栗的快感和血脉喷张的兴奋中，隐藏在意识的水面之下，跟深层意识一起沉眠。
现在，这些浓烈的负面情绪反攻回来，终于变成冲毁堤坝的怒潮，在李园的心里面横冲直撞，要捣毁理智的防线。
要么彻底癫狂陷入杀戮的泥淖，要么彻底崩溃到失去自我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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