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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反复梦到临死时的场面。看见自己倒下去的时候,冼子玉被围困在敌人中间,雪白的单衣被深深浅浅的血迹染了色,分不清来自于谁。
他单薄的身体颤抖着,紧闭着双眼,脸上是一道又一道的血色泪痕。
连棣看见自己拼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到他身边去,却因为生命力一点点消逝而动弹不得。
天空阴沉得恐怖。风起云涌,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冲刷着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那里面,有曾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而他最珍视的人,正在被当成猎物围杀。
他看见冼子玉抬起下巴,把藏在袖子底下的匕首狠狠插.进胸口。
鲜血浸透雪白的衣襟,在胸前绽开一朵妖娆的花。
雨势越来越大,耳边是铺天盖地的水声。
是令人难以喘息的绝望。
**
噩梦中惊醒,连棣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他却只是习以为常般松了松衣领,手指按着太阳穴缓神,神色冷倦。
这一觉睡得比他想象中还久些。凌晨时分了,他回到家洗漱换了身衣服,就又自己开车前往《盛世》的剧组。
抵达剧组,他提起副驾驶位上大大的纸袋下了车。
早些年,连棣这张脸没少在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出现。片场对圈内有些了解的人,大多都听说过或者能认出他。
一见着他,或明或暗的视线纷纷聚集而来。带着八卦或探究的意味。
连棣目不斜视地找到导演,寒暄了几句。余光里扫到一只认真备戏的冼子玉。
工作的时候,他对外面的发生了什么并不关心,正顶着头套和戏服,坐在小马扎上专心地看剧本。
下一次是跟女主角的对手戏,穆沛沛就在旁边,看见连棣过来,抬手示意,还对着他各种比手势,目光在两人之间暧昧地游移。
即使这样冼子玉都没发现。眼里心里只有他的戏。
连棣问清了上午拍摄进度,没有上前去打扰,而是先退到一边等他把工作结束。
今天上午还剩最后一场。顾澄来找阮轻菀,邀约跟她一起去游湖。
按照剧情进度,顾澄这时的表面身份还是个富贵人家的闲散公子哥。是相对轻松的时候,爱恨尚未深刻,演起来不算太吃力。
两人站在一起说话。刚一开始,导演看着摄像机,突然喊卡。
他提高嗓子喊,“冼子玉你今天没垫鞋垫?”
“……”
“垫了。”冼子玉的语气有点可怜兮兮。
他净身高只有173,跟身高168的穆沛沛差不了多少。前面垫上内增高还能勉强蒙混过关,但今天少女要跟心仪的少年一起去约会游湖,特意换了新造型。发髻做得有点高,一眼看过去,好像比他还高出一个头尖。
“那行吧。”导演也有些无奈,“场工去给他找个小凳。”
镜头只拍上半身,垫垫脚也看不出来。小凳拿来,冼子玉羞愤地踩了上去。
剧组其他人都被逗笑了。
连棣站在摄像机后,也忍俊不禁翘起了唇角。
最后一个镜头是冼子玉单人的。少年跃跃欲试地想要心仪的女孩面前表现自己,看见树下摆了琴,笑着说,“这个我也会。”
他在古琴前盘膝而坐。抬起手指按上琴弦,动作姿势看起来竟然颇有意境。
本来只是让他摆个姿势勾几下琴弦,摆个样子就成的。BGM选的是《凤求凰》,后期会放上做配合。冼子玉按照要求拨了几个音,没有被喊停就一直弹了下去。
下一个动作是什么,手指应该用怎样的力度按在哪一根弦上,他一点都没想过。可悠扬婉转的琴音偏偏流畅地从指尖倾泻而出。
围观的人都有些意外。连棣站在摄像机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掀起波澜。
他对这旋律无比熟悉。
双手仿佛有它自己的想法。冼子玉没有抗拒突如其来的感觉,放松自己任由这首曲子被奏完。
不是《凤求凰》,却更绵绵不绝,像在期待着什么,渴望挣脱束缚。对应剧中生于王权之家,心却向往闲云野鹤自由生活的顾澄,也颇为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