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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无处安放,背到了身后,活像一个来视察的领导。
“我刚刚说的事项大家都清楚吧,以后就是由夜同学来当社长了。”
“听清楚了!”
不论大家心里怎么想,嘴上说出来是很大声的。
“好,大家先做自己的事情吧,聊聊天也行,老社长我和新社长有事要交代。”
周社把夜钧寰推到了门外,夜钧寰一双眼睛透过窗户,柳笙言一双眼睛本是看书的,现在正看向自己这边。
“你这个社长可能会当的很惨哦。”
“为什么?”
夜钧寰已经猜到一二,但还是开口询问具体。
“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吧,这个新校长,不是很喜欢让学生上社团课。”
“……”
“你还记得我们的社刊吗?”
“呃,记得。”
“本来计划是这个学期一开始就能看到嘛,但这个新来的校长看了,提出了一堆要求,现在就是要修改过后才能印出来。”
“……意思是让我来干这个吗?”
“别着急嘛。我自己已经修改好一部分了,虽然不多,剩下的尾巴就交给你咯,就当作你刚开始当社长的历练吧。诶,而且换了这个校长,高中部的社团课估计是一节都没咯。”
夜钧寰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打算换一个话题。
“社长想在集才的高中部上高中吗?”
“我?应该就是考回集才的高中部吧,如果你高中也是在高中部,搞不好到时候我还是你的社长。”
周社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不过夜钧寰没有在意。
“高中这个我还没想过。”
夜钧寰看着眼前的社长,一个现实问题在心中油然而生:自己要在哪间学校上高中呢?考出去其它学校,自己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老老实实地考回集才的高中部呢?风滚草长大后,留在原地不是,随风乱走也不是。夜钧寰把眼神扔在地上,心里已经在想着自己当社长之后的未来了,想着想着,身体已经坐回到柳笙言旁边。
“怎么样,是不是以后真的没有社团课了?”
“呃,社长也这样说。”
柳笙言沉默了,即使脸上没有显现出难色。夜钧寰害怕这样的气氛,赶紧继续说话:
“刚刚社长问我,高中想去哪,我觉得现在想这个问题太早了。”
“不早了,我妈说中考的竞争很激烈,经常教育我,让我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高中就要上职中了。”
夜父夜母也敦促夜钧寰学习,而且通常是用大声说话,接近骂人的方式。夜钧寰向来从夜父夜母那听的,都是自己好好学习,为了以后找到好工作,而不是为了中考。
“什么是职中?”
“哎呀,就是你之前有说过的,看起来像黑社会的那种学生,一般都是职中的学生。”
“什么职中,我的天,难道你以后高中想考去职中?”
袁音舜又如赴约般赶来,即使事先他们没有做过任何约定,但夜钧寰和柳笙言总是会留在社团课的课室,聊天聊上很久,也算是变相地在等待袁音舜,放学后一起走。
“呃,我才不想和一群天天抽烟的人做同学。”
“职中没什么不好吧,再说也不是每个职中生都抽烟,你不要……”
袁音舜话没说完,柳笙言一本书拍在他嘴上,袁音舜深刻感受到知识的分量,与篮球砸到自己脸上的分量差不了多少。
夜钧寰在家里打开有关修改社刊要求的文件,还有周社已经修改过一些的社刊文件。
“我服了,怎么要改这么多。”
夜钧寰忍不住出声埋怨,埋怨的是许多无意义,但又必须要做的修改要求。简单工作了十分钟,夜钧寰发现工作量实在太大,一时半会儿——至少这两天是做不完了。夜钧寰想着每天改一点,慢慢地将这本社刊给改好。
一阵咔擦的开门声,刀子般斩断了夜钧寰的思绪,夜母提着几塑料袋的菜回家。夜钧寰的手刚好没放在鼠标和键盘上,于是马上拿起手边的一本书,眼睛看书几眼,看电脑几眼,再看书几眼。若要说夜钧寰此时在上网查找学习资料,没有太大的疑点。夜母脱完鞋就走进厨房,没怎么注意夜钧寰的举动。
“你把你过年收的红包拿来给我。”
“啊?为什么?”
夜钧寰刚把电脑端进房间,夜母的声音隔着厨房的玻璃门传来。半年都过去了,夜钧寰没想到夜母还是对自己的压岁钱念念不忘,虎视眈眈。
“有客人推荐我去做一个基金,刚开始投钱进去,之后每个月可以赚本金的百分之二十五,明白什么意思吗?比方说你这个月放一万块钱进去,下个月就能拿回两千五,过去四个月就能回本,第五个月开始就是赚钱了。”
“呃,然后呢?”
“现在就是让你把你的过年收的红包投进去吃钱啊,这么蠢的。”
“是不是真的,感觉像电视上新闻报道的那些骗钱,传销,什么的。”
“这个基金就是现在最新的投资方式,很多人都在做的,你懂什么。”
“但是这种确实很多都是骗人的……”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大人叫你拿就拿,我还会骗你吗?”
夜钧寰对上次夜母被骗的事耿耿于怀,但不敢对夜母说“你上次就被骗了”这样的话。压岁钱被夜钧寰用来买了几本新书,开学用的文具。又往游戏里充了些,吃吃喝喝的,花了小四百元。常言道:天上掉馅饼,一定是陷阱。但现在有躺在床上就能让钱生钱的勾当,而且还是夜母说的,值得自己乐而为一下。夜钧寰走进房间,从抽屉里抽出十张平皱不一的一百元。至于姥爷另外给的那个红包,仍旧是静静地卧在压在书包底层。夜钧寰没有去动,抑或是根本忘记了它的存在。
出来时,夜父原来也回家了,而且在厨房与夜母谈话,说是谈话,却是在用一种近乎吵架的语气。夜钧寰把十张一百元平整地铺在桌子上,用碗压好。
“到底什么时候过去?”
“干嘛要那么快过去,你儿子不用上学的吗?”
“上上上,钱都没了,还上什么学,趁早让他跟着我去开档好过。”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现在这个时代,不上学哪里赚得到饭吃?”
听见夜父夜母的谈话主角是自己,夜钧寰赶紧躲进房间,省的两个人骂快了嘴,顺带连自己也骂上。夜父夜母都在家时,夜钧寰既不敢打开电脑,也不敢大摇大摆地把手机拿出来玩,只得重拾自己的老本行,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来看。
“你看看他,天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吗?”
“读书人不看书,你想他干什么,你以为谁都要像你一样,什么文化都没有。”
“菜买回来也不知道拿来厨房,放在自己房间自己煮来吃是吧。那要不要晚上不煮你的饭,你就吃这些?”
“你不要给我在这里吵死,让你儿子好好学习!”
夜母把餐桌上的钱塞进口袋,夜父则是摔门出去的。夜钧寰连手上拿的是哪本书都没看清,夜父夜母的战火就烧到了自己这边。夜父进门就是对着自己大骂特骂,夜钧寰没搞清楚状况,全部心思都跑去听门外的对话去了,翻书页的手指僵住不动。
“便宜的时候叫你买你不买,现在涨到两万五了,哪里还买得起?”
“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可能吗?现实吗?”
“那我现在说要在老家买,你为什么不肯给钱我?”
“在老家买来干什么?广州都不买,在老家买来不是给人笑话?”
“……吃饭啊,他妈的一直躲在房间里面干什么,想饿死是吧?”
“你再骂一句他妈的试试看?”
“现在生意这么难做,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生意难做,生意年年都是难做的啦。你做人,生意难做,不会想办法啊?畜生啊?”
饭桌前的气氛十分可怕,夜钧寰打饭时只舀了小小的一勺,目测两三口就能吃完的量。
“喝汤啊,我煮了一下午的汤你不喝,活该给你爸骂。”
夜钧寰只好又舀了小半碗汤,分作好几口喝下,这才回到房间。“睡觉,我睡觉总不关你们事吧?”熄灯,夜钧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的紧紧的,脸往贴墙的那头一歪。
“你说的那个基金到底是不是真的?”
“说一百遍了,是真的。”
这是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