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艾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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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的假期惊醒了我时间的流逝，不觉间又到了麦黄春深时节，一年的光阴已在指间无声流走。站在农历五月的青翠感受着阳历六月的炙烤。季节轮回之间，端午又至。大清早朋友发来短信：“艾叶香满堂，柳枝插门旁。近看棕叶绿，远望麦儿黄。五月又端阳，天意托阳光。”浅浅的愉悦在心中漫延。

    天空中飘着细雨。孩子他爸已在门上挂了长长的艾叶，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艾叶的味道。一年中最喜欢的节日就这样如期而至！送牛奶的阿姨把门敲得山响，抱了一小半抱艾草、青叶什么带着浓重露水的草草末末的东西，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告诉我们说，今天百草为药，要把这些草熬水洗澡，一年不会生病。笑着道着谢接过这小半抱草，让儿子回送给阿婆一些糖果。

    用清水抹把脸拉起睡眼惺松的且不情不愿的儿子一起去逛早市。清早的街头，人头攒动。挤了一街的来自四邻八乡卖艾草、红菜、大祘、李子各种副产品的人。整条街道充满了热闹的气息。城管还没有上班，晨练的人、早走的车、更多的是卖农副产品的人和物拥拥挤挤着。儿子的个头已经超过我了。想起幼年时与奶奶一起过端阳，奶奶总要把我们姐弟几个带着走乡间的小道，一路走一路采各种草药。奶奶说端午的早上四处逛逛是消百病。如果端午的头晚没有雨，顽皮的我们总要故意去沾一些露水，因为奶奶告诉我们今早的水都是圣水，沾了那些圣水人会很聪明。手里舞着艾叶枝条边跑边乐。而儿子才不信这一套，他戏谑的举起艾叶条在我头上晃动：“老妈，老妈一年不生病哦！”边说边笑倒！

    我和儿子信步在小雨中，说起端午的来历。儿子倒是滔滔不绝，与我一唱一和的。纪念屈原说，纪念伍子胥说，还有一说是纪念孝女曹娥。他突然问我：“妈妈，你为什么最喜欢过端午节啊？”是啊，我为什么喜欢过端午呢？略作思考我告诉儿子：“端午在季节的中间，没有春节的喧嚣，没有中秋的圆满，然而她又比一般的节日有更深的内涵。这大概是我喜欢的原因吧，不居前不落后充满了生机和希望。”儿子若有所思“妈，你是想说做人也是这样是吧？要充满信心。”“是的，人生中有很多事不能如愿。但做人要自己的尊严，就像屈原，他的人生虽然短暂而悲壮。但他“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的品质却流芳千古。”再说起纪念孝女曹娥，相传东汉年间孝女曹娥之父溺于江中，数日不见尸体，当时孝女曹娥年仅十四岁，昼夜沿江号哭。终投江随父。我从内心很不认同这也为孝的观点，也明确告诉孩子，人生孝有千百种，天下所有的父母大概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健康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儿子笑了：“妈你是怕我学曹娥吗？还是你想学曹娥之父？我们刚学过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不如我们回老家看祖母好吧。”儿子的笑声让我释然欣然。

    就这样边走边聊，本来就不宽的街道，很快就被我们母子逛完，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空气冷冽且清凉。此时我们母子俩手上已是沉甸甸的，红红白白的东西一袋袋的系在手中。不觉间又说起年幼时在娘家过端午节的情形。奶奶总说端午是尝新的季节，用初熟的麦子磨了面蒸馍吃，去地里掏了新鲜的洋芋、菜园采摘新鲜的疏菜到了下午桌上总是摆满了令人馋涎欲滴的一桌子原汁原味的美味佳肴。想起我年迈的老奶奶和辛勤的母亲，这样的节日，不是一个电话就能了结的。归心如箭。

    车行茫茫的雨雾中，路的两旁春色深深。近处黄灿灿的麦子像即将分娩的孕妇挺着大肚子。桃树李树的果实低沉着头，果实上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枝繁叶茂树林蓊郁幽深。远处的青山巍峨壮丽。春深如海！老家青砖绿瓦的小楼被浓重的雨雾笼罩着，透过厚厚的雨雾，思绪百转千回。99高龄的老奶奶欣喜的拉着我着和孩子的手不放问长问短，关切和疼惜溢于言表。儿子欢快的吃着母亲做的饭菜，不时给高龄的祖母夹菜。一家人笑语轻轻，其乐融融，我剥开粽子轻轻尝了一口若，感觉今年的粽子分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