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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生的好消息了。”
她饮了口茶,又道:“对了陶娘子,方才听你说,令尊原本做过珠宝生意?”
陶莲连声应是:“姑娘可是有什么南珠玉石,要民妇帮着掌掌眼的?别的不敢说,在珠宝一道上,民妇还能算是半个行家。从小跟着我爹瞧着看着,也摸出了不少门道。”
“那太好了,我这里正缺个行家里手。”
方如逸给余照使了个眼色,让她写下一个地址,交给陶莲。
“陶娘子请看,这是我新收的珠宝铺,从前那位掌柜造过不少空账,已经被我辞退。他心里有怨,把手底下的人全都带走了。
旁的小厮倒也无妨,只是这靠得住的鉴宝师傅,却是难寻。若是陶娘子瞧得上我这间铺子,闲暇时可否来帮着掌掌眼?
你若愿来,我便按京中鉴宝师傅的俸禄请你,一年三百金,如何?”
陶莲惊得说不出话,三百金,那可是两间铺子三年的租银!
对方开出高价,反倒让她心里胆怯,生怕把事情给办砸了。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姑娘,民妇,我,我没想做什么鉴宝师傅,若是看错了眼,岂不是要让姑娘亏钱?”
“自然不是每颗南珠和玉石,都得你亲自掌眼。”方如逸气定神闲。“你家中坐过珠宝生意,一定知道鉴宝师傅手底下管着不少懂行的伙计。
你若愿来,我会再招三个人帮你,你只需管住了他们,多几个人一同掌眼,互相监看着,便不会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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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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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莲细听了半晌,慢慢觉出味来。
方如逸连多请几个帮手的事都想好了,定是刚才自己提起家中曾做过珠宝生意时,她就暗暗做了打算,准备拉自己和张烈一把。
机会都送上门来了,若自己再不识趣,岂不是要错失了贵人。
陶莲当即起身一福:“姑娘待我家这般好,实在叫民妇无以为报。只要姑娘肯信民妇的能耐,民妇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替姑娘好好鉴鉴那些南珠玉石!”
“陶娘子快别说什么报答的话!”方如逸忙示意她坐下。“珠宝铺的鉴宝师傅一直寻不见得力的,我都愁了好几日了,夜里一想起来,连觉也睡不着。今日你们上门,原本也是凑巧,没想到竟是给我雪中送炭来了,说起来,是我要谢你们才对。”
陶莲听得呆了,半晌才道:“姑娘怎么反而谢起我们来了,万万使不得的!”
方如逸眼中含笑:“既然如今我们一道做生意,那便是一条船上的,别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将来一块儿赚钱才是正经。”
“是呢是呢!”陶莲不住地点头。
方如逸的目光落在张盈身上:“我同王御史家的顾娘子和王姑娘有些交情,王家是诗书出身的清流门户,极重儿女的学识,便请了先生在家中给孩子们上课。
我瞧着,盈儿妹妹是个聪慧识大体的,若能多得些教导,这辈子都受用不尽。如果二位愿意,我可修书一封,送盈儿妹妹去王家的私塾,读些诗句典籍。”
此话一出,张烈和陶莲又惊又喜。
王御史可是当朝正二品的大官,又是声望斐然的清流。前段时日,曾得功的事一闹出来,他家立即断亲,那般雷霆手段,震得满京咋舌,各家各户暗地里都赞王家身正端方,不因女婿有些才气就偏私罔顾。
可见其治家严谨,家教笃实。
张盈从前不过是跟着张烈读书识字罢了,再有便是魏先生偶尔的教导,拉拉杂杂的,不成个体系。
若真能去王家求学,岂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张烈思忖片刻,道:“姑娘好意,小人心里自是一万个愿意。可小人怕盈儿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去了王家礼数不周,反而落人笑话。”
“张先生多虑了。”方如逸缓缓摇头。“去岁我刚进京时,人人都笑我穷酸,只有顾娘子待我如姐妹一般好。王御史夫人早逝,如今王家是我顾姐姐掌家,她待人亲和,最识大体。与人相交,不看家中财帛,也不看穿衣打扮,只瞧不起那等品性低劣之人,张先生不必担心。”
张烈和陶莲这才安下心来,扭头见女儿也是满脸欣喜,定是十分愿意去王家求学。
“姑娘今日几番施恩,小人心里实在感佩,若姑娘将来有什么用得上小人和小人娘子的地方,可万万不要客气,只管来找我夫妻二人!”
方如逸笑道:“以后我们两家怕是会有数不清的往来,我在京中独自住着,必然需要二位的照顾。到时候,可千万别嫌我事多麻烦。”
“怎会怎会!”夫妻俩连连摆手。
眼看外头日已当空,张烈和陶莲怕耽误方如逸用饭,赶紧拉着女儿起身拜别。
余照将他们一家送出外门,回院后见方如逸歪在厅堂的高椅上,一副总算能松快些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姑娘一早起来便端坐着,奴婢心里还奇怪,姑娘今日居然能正襟危坐这么久,如今看来,果然都是强撑出来的。”
方如逸自己倒了茶,猛灌两口:“说了许久的话,想多喝两口茶也不能。幸亏见张烈夫妇前,我们早有准备,今日诸事还算顺利,也劝得张烈愿意去考武举人了。”
她坐直身子,觉得脖颈处甚是酸涩,伸手拍了两下,余照赶紧上前替她捏肩:“姑娘这几日为着张烈夫妇的事,都没怎么睡好,日夜等着消息来,如今可算稳妥了,得好好歇两日才是。”
肩头的酸涩缓解不少,方如逸闭上眼,徐徐道:“知己知彼,送上恰如其分的好处,才能让对方觉得,你是真心在帮他。他们拿出看家本事来,便不会觉得低你一等,心里才没有怨气。”
“可是姑娘,张烈还没有中举,现下就送这么多好处过去,会不会太早了?”
“微末时的赏识,最入人心。”方如逸缓缓睁开眼,拍了拍余照的手,示意她停下。“张烈是个有能耐的,又和魏临的父亲有半师之恩。只要他生出入朝局的心,魏先生自会帮他,无需我们担心一丝半点。”
她拉着余照坐下:“倒是你,你同魏临如何了?见过他父亲不曾?”
余照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奴婢说过,何家一日不倒,奴婢便一日跟着姑娘,再不想旁的事。”
“这话你和魏临可曾说过?”
“自然是说过的,魏大哥觉得奴婢做得对。”余照握住方如逸的手,目光诚恳。“姑娘今日也知了,魏大哥他也曾受人大恩,明白知恩图报的理,所以他也理解奴婢的心思。”
“你的事,都同他说过了?”
余照点头,脸上浮现不少欢喜:“他不嫌弃奴婢曾在奴籍,是个顶好的人。”
方如逸松了口气:“魏临是真心待你,我也算放心。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何家彻底拉下马,倒是耽误你和魏临了。”
余照故作气恼:“姑娘怎的还说这些生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