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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缦。这是我在大世界里做舞女用的艺名,至于真名,大概是姓宁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从小被一对夫妻收养,起初养父母对我还不错,直到养母生了个儿子,我就成了那个家多余的一个。
在家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做个透明人,谁知道,有一年夏天的晚上,天很热,热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喝醉酒的养父站在我的床头。
我想要叫,却被他捂住了嘴,虽然那时候的我还未经情事,但我却明白他想要对我做什么
我挣扎了很久最后用烟灰缸打晕了他,拿着他口袋的几块银元铜板一个人连夜跑了出来。
结果,我差点就被买到南洋去做苦工。后来正好遇到战乱,我逃到了上海,为了一口饭吃,我这个没有任何手艺的人,成为了上海大世界舞厅的舞女。
最初,我只是““货腰女郎”(伴舞)后来才成了“龙头”我们这一行,普通舞女不拿固定薪水,全赖舞票收入。舞票须与舞场老板拆账,红舞女可得七八成,一般舞女仅得四五成。不过,我们也有自己的其它收入。
手脚大方的舞客邀请我们跳舞,照例先开香槟,香槟贵至十元一瓶,我们也会抽一两成。有些相熟的“拖车”(舞客),还会想方设法塞钱给我们。场内耳目众多,又不便托侍役代为转达,他们预先将小费包在花手帕中,当翩翩起舞之际,若有意若无意地塞给我们。
其实做这行的,都是身世凄苦的。做舞女也耗费本钱,衣裙、鞋袜、首饰、化妆品和黄包车费是一笔相当不菲的开销。
我除外,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人。
说到这里,我不禁感叹一声。
我觉得我的前半生就像一片浮萍,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中飘摇。多年后我都在想,是不是这一切都是命里就已经注定好了的。我这前半生的从北到南的颠沛流离就是为了遇上那两个人,那两个多年后长夜梦回都能让我痛哭到撕心裂肺的男人。
那天晚上,我们的妈妈生(类似现在的妈咪)——晃妈走了进来,说时间不早了,催我们去拾掇拾掇去出场了。但是,她单单留下了我。
“苏缦,你今年多大了?”晃妈等到他们出去了,关上门走到我的身边,端着我的脸,左左右右的打量。
“十八。”我回答了她。
“你跟着我做也快有两年了,你现在要不要考虑出街?”晃妈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找我说这个话题,之前她从不会问我这个。
所谓出街,就是不在舞场,而是去别的场合消遣。一般都是和客人共赴**。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陪酒可以,聊天收小费可以,但我不出街,你看我不出街不是照样那么多人捧我吗?”
我在这家大世界舞场做了两年,但我从未出街,也许就是因为这一点,相比与那些客人多砸一点钱,就情愿张开双腿陪他们共赴巫山**的姑娘,我更容易得到客人的垂涎,男人这种生物,就是贱,越是容易得到了,他会觉得你不值钱,你越是吊着他的胃口,他反而越是捧着你,忘不了你。
晃妈似乎早就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说“你现在是红,是有人捧你,但是花都无百日红,夜场最不缺的就是花样年华又年轻又漂亮的姑娘,一次两次吃不到人家会觉得新奇,捧着你,你在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呢?你以为现在的男人真的都戒荤了?都喜欢吃素的?还不如乘现在,你红的时候,搏一把,多捞一点钱,以后你想要过平淡的生活就存着做嫁妆嫁人,谁知道你以前是干嘛的。”
她说的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不出台是我当时说服自己做舞女这一行唯一的理由,任随他们说我做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也好,或者故装清高也好,我都打破不了我的底线“晃妈,人,一旦没了底线,活着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别人的底线是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唯一的底线。”
晃妈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一会,我以为她在生气,但是后来却隐隐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水雾,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她说“行了,随你吧,反正以后的日子都是你自己过,过得好与坏都要你自己过,今晚给你放个假,明天跟梦婷,晓丹还有几个姑娘们下午四点去金科王府报道,明天赵家少爷生日,咱们舞场老板让你们去伺候好赵少爷玩的开心。”
我不确定的补问了一句“只是陪吃陪喝陪玩?”
晃妈不知道是不是被我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给逗笑了,她风情万种的朝我眨了眨眼“宝贝,你要是想通了想出街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的。”
我沉默了。
我收拾收拾东西从化妆室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十点钟。
拎着包,刚走到下楼梯,突然黑暗的门后面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掌心有些粗糙捂着的脸有些生疼——
“唔!”
安全出口这里走的人少,所以一般都不开灯,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到,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但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加上他身上还有浓烈的血腥味,这让我心里充满了恐惧,我还年轻,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今天我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