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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我从小记忆就很好,妈妈离开我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记得——我只是,有些不太能想起爸爸的样子了。”庄笙说着仿佛怕冷似的缩了缩肩膀,孟衍直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眼里的心疼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记得,怎么可以记得呢?
最后所看到的,那样惨烈的画面,如何能够成为一个敬爱崇拜自己父亲的孩子,被定格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刻呢?
如果真有能擦掉记忆的橡皮擦,孟衍最想擦去的,便是庄笙年幼时所经历的那段过往。
那孩子后来被他抱回孟家后,虽然不哭不闹,却也显得太安静了些。他醒着的时候,不会跟人提自己父亲,可每当晚上睡着后,总会深陷恶梦,哭着喊“爸爸”,还怎么都叫不醒。
孟衍抱着他睡了一个多月,开始时小庄笙也是抗拒他的,所以他只敢在孩子睡着后才将他抱进怀里。这个时候,已经睡熟的小庄笙便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嘴里呢喃着“爸爸”两个字。
他抱着小庄笙,在这孩子发恶梦哭喊时一遍一遍安抚,几乎用尽他所有的温情和耐心,却一点不嫌烦,直到那个孩子能重新安详睡去。
还有,妈妈离开时?
笙笙的母亲在他两岁时抛下父子两人,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真爱,去国远去。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给自己的儿子。在庄父死后,孟家联系到这个女人,告诉她庄父殉职的消息,女人在沉默三秒后,只说了一句话:
“像那样的男人,果然活不长久。”
说完便挂掉电话,对自己生下的儿子连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生过一个孩子似的。
孟家之后再也没找过这个女人,孟衍也从来没告诉过庄笙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不过,他本来以为庄笙早就忘掉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庄笙让那个两岁不到的自己,一直住在自己心底,而那些本该腐烂化灰记忆画面,则被他妥善地安放在某个角落。
不刻意翻看,却也永难忘记。
——
医院里,史柯扑了个空,他掏出手机打孟衍与庄笙的电话,谁的都没人接。史柯急得头上冒汗——他本来没这么急的,只是来医院看望下庄笙,顺便向孟衍询问些东西。
可在来的路上接到许解从局里打来的电话,那小子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被他骂了好几下才终于磕磕巴巴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史柯也跟着急了起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联系到孟衍,可他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没人接,气得史柯想摔手机。就在史柯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团团转,恨不能发布个全城通缉找人时,那两个自己回来了。
“孟二哥——”史柯激动地吼了一嗓子,顿时整个医院门口的人全朝他望了过来。
孟衍横过来一个眼神,打断史柯接下去要说的话。他弯腰将车里的庄笙扶出来,给他披好衣服,低头柔声说道:“笙笙,你先自己上去,我一会儿就来好不好?”
庄笙不大有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木木的,闻言点了点头。他一抬头,看到前面站着个目光灼灼的史柯,愣了下,和他打了个招呼。
史柯张嘴想说什么,被孟衍用眼色阻止。
等到庄笙进入医院,身影再看不到,孟衍才收回视线淡淡扫了眼旁边站立不安的史柯,神情看起来有几分嫌弃。
“什么事,说吧。”
莫名被嫌弃的史柯感到委屈,但一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那点子委屈便不翼而飞了。他正了正神色,严肃地看着孟衍,一字一字说道:
“孟二哥,有人发出消息,说我们抓错了人。”
孟衍脚步一顿,斜睨他一眼,“抓错人?”
史柯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是,消息直接发在几大论坛,说我们警方办案无能,找不到真正的凶手,只会抓无辜者做替罪羔羊。现在网上闹成一片,很多记者已经跑到警局前蹲守。”
“嗯,知道了。”
史柯等了等,见孟衍说完那句话便再无后话,一副准备上楼陪病人的架势,他不禁有点懵。
“那什么,孟二哥,你不说点什么吗?”
孟衍脚步一顿,回头看他一眼,应他所求果然“说了点什么”。
“不要让这些事情,打扰到笙笙休息。”
望着孟衍绝然离去的背影,被丢在原地的史柯身形看来有些凄凉。
孟衍走进病房时,坐在床边的庄笙抬头望过来——药物对他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庄笙现在看起来要比平时迟钝的多,还变得像小时候那样一生病不舒服就不自觉地有些粘人。当然粘的对象,仅限孟衍。
“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哪里不舒服吗?”孟衍大踏步走过去,用手背贴着庄笙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并没有觉得烫。
庄笙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摇摇头,然后脱掉鞋子慢慢爬到床上去。等到孟衍以为他要睡觉时,庄笙却睁大着眼睛,突然轻声问了句:
“人逃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