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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额头相抵,问他:“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平静?你不生气吗,私生子的事情。”
“私生子啊?”薛沥恍然了悟,将颜料盘放到一侧抱住他的腰,好笑地看着他说:“有什么好气的,我跟她除了血缘以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年我几乎都快忘了有这么个人,再见面的时候也闹了个不愉快,真要说的话,撑死是个认识的人罢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冯鞘还是心里过不去,低声喃了一句:“既然你不生气,我替你生气好了,如果她不疼你,那我来疼你。”
冯鞘的声音是说给他自己一个人听的,薛沥只能听见他含糊地说了一个你我,小男朋友不高兴的表情就摆在眼前,薛沥摁着他的后脑勺吻了过去,过了一阵子直到他喘息紊乱了,才似笑非笑地对他说:“母亲能给我的,我要不到,但是你能给我的,她也给不了。”
冯鞘看见他眼里的情意,心口软绵绵的,忍了一会儿没忍住,用力搂着薛沥说:“你说得对,我疼你的,以后我疼你。”
以往祁雪音也办过不少画展,但开画展前还有举办宴会,这还是头一次。加之她最近对外界宣布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许多人便猜测她这次举办宴会是不是和她的那位私生子有关。
宴会地点在祁雪音的海边豪宅。
夜晚,华灯初上。
悠悠的乐声飘来,夹杂着海边的浪声。
那栋豪宅在夜色里仿佛冒着光,来的人很多。
但薛沥和冯鞘还是来得晚了,不过这样也好,门外一片寂静,两名招待生看到这两人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冯鞘白发染黑了,看上去年轻了许多,模样长得也俊,眉毛黑浓斜飞,瞧起来多少有几分张扬。而更引人注意的是身边的薛沥,他个子很高,身穿银色暗边西装,额前的发丝拨到了脑后,但谁也看不到他真实的模样——他戴着面具。
两名招待生探究地看着他:“先生,您……”
“这是我们的请柬。”薛沥将请帖交到他们手中,见他们检查一番之后目光仍盯着自个儿,便又带着笑意补充一句:“你们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闻言,两名招待生脸色一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冯鞘没忍住笑了一声,一边揽着薛沥往里面走一边说:“你看,出门前还说我帅呢,现在人家全都盯着你看了。”
薛沥也笑。
但银色的面具掩盖了他所有的表情,他会这么做其实是有自己的原因。这具身体毕竟不是他的,薛沥清楚知道自己一个月之后要离开这里的事情,尽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这个时空的薛沥有没有复活的可能,但还是有一个假设。
倘若对方在未来终于想开了,决定重新走这条路,至少薛沥在参加这个神秘夫人联展的时候,应该隐藏自己的身份。
画画不是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情,一旦他在这个时候以薛沥的身份站得太高,等到对方以初学者的身份重新开始的话,所有人都会质疑他、谴责他。因为他们在绘画这方面的造诣并不相同,这是事实。
至于程岸那边,暂时想不到办法,但他清楚老师和师弟并不是什么坏人。
祁雪音的豪宅似乎是为了宴会而生的。
灯光璀璨,酒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