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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纸由军士们快马奔向各个州县后,谢景安虽心里颇有些底气,但也着实紧张了两日,不过这种情绪在越来越繁忙的事务中很快抛到脑后。
随着官道上的积雪渐渐融化,莫州再一次迎来人流的高峰,不止好些百姓得了信前来招工,还有些消息灵通或是对商机敏锐的商贾也来了莫州。
谢景安身为藩王,工坊又皆在他控制下,少不得要被人上门拜访,从初时的几天一个,到后来的一天几个,谢景安忙的都顾不上纠结林言在躲着他了,虽说身体上疲累不已,但精神却极为兴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封地蒸蒸日上的情景。
这一日他照旧接见了几个商贾,态度亲和,却一直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将人打发走,谢景安才要松一口气,就见崔同神情有些凝重的走进花厅,拱手道:“启禀殿下,定州瀛洲几个运送报纸的军士回来了,只是他们在途中发现几具有些蹊跷的尸体。”
“蹊跷的尸体?”谢景安有些惊异,问道:“怎么个蹊跷法?”
崔同道:“据那几个军士说,那几具尸体死的时日不短了,看穿着打扮不似普通百姓,倒似传递消息的探子,军士们收敛尸身时,还在他们身上发现了匕首和刀剑。”
谢景安眼睛一跳,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道:“会不会是刘家?”
崔同迟疑了片刻,道:“也有可能,但依属下来看,可能性不大,毕竟殿下在刘家传出消息后没多久,就也派了人带了书信快马加鞭赶往长安,还三番四次叮嘱,务必要将刘家的人截下来,办这差事的是殿下身边的宿卫,武艺虽不如林将军高强,却也是个好手,只凭刘家的人,万万不是其对手的。”
“那这么说……是另有其人了?”谢景安思索道:“会是谁呢?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哪怕死这么多人也在所不惜,硬要将消息传递出去,是莫州的世家,还是……朝中的人?”
崔同拧眉深思,脑海里一连闪过好些人的名字,却想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有些垂头丧气的道:“这个……属下就不知晓了,属下觉着太子有可能,戚城守也有可能,朝中簪缨世家在莫州的分支也有可能,殿下不如将林将军与刘主薄唤来?论聪明才智,以及对长安权贵的了解,还是刘主薄与林将军知道的多些。”
事关封地的大事,谢景安也顾不上与林言的那点别扭,忙点点头道:“那你快去让人将他们唤来,进府时不必禀报了,让他们直接开书房,本王等着。”
崔同立即下去传人,谢景安也不闲着,按着他这些日子了解的,将很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几个人名字一一写到纸上,而后做排除法。
第一个谢景安怀疑的,就是太子。
据他了解的情况来看,太子表面礼贤下士,不倨傲孤高,实则性情乖戾,疑心病甚重,谢景安甚至怀疑,原主之所以被发配荒凉之地之藩,就很有可能是他设计的。
依他的性情,做出这种事,实在太正常了。
除了太子,戚城守以及陈家都有可能,就连看起来刚正不阿的莫州知州也未必是清白的。
谢景安在名单上几个名字扫来扫去,看谁都有可能,没等他分析出个结果,林言同刘主薄就到了。
刘主薄倒是与往常相同,神情虽是疲累,但精神奕奕,而林言却是又瘦了一圈,谢景安一看之下顿时皱起眉头,刘家的事必后,他是又叮嘱膳房,又拉着林言一起用膳,好不容易让他长了些肉,可这才过去多久,硬生生就掉没了。
谢景安有心想说几句,可看着林言低垂眉眼不肯看他的模样,心里暗叹一声,估摸着还是在生他的气,谢景安怕弄巧成拙,到底将话咽了回去,免了两人的礼让他们在下首的椅子上就座,才沉着声将方才崔同的禀报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谢景安话才说到一半,两人就脸色一沉,待谢景安话音落下,两人神色已经极其难看。
刘主薄道:“回殿下,在微臣看来,的确是太子的可能性最大,毕竟太子疑心甚重,就微臣所知,便是太子妃的母家太子也安插了不少探子,他麾下的属官以及效忠他的朝臣更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放过,既然他对太子妃都不放心,又何况是殿下?只怕现下朝中弹劾殿下的奏折已堆满了御案,圣上斥责殿下的圣旨只怕也在途中了。”
谢景安听的都呆住了,半晌才道:“本王一个之藩到贫瘠之地的藩王,有生之年只怕都未必能回到长安,他有何不放心的?再者他贵为储君,若是本王之前受父皇疼爱,他如此对我倒也正常,而今父皇对我失望至极,他还这般?岂不是杞人忧天?”
“不然为何是疑心甚重呢?”刘主薄笑了一声,道:“不过殿下也不要妄自菲薄,殿下的封地虽是贫瘠,比不得其他藩王,但也并非不可救药,如今在殿下的治理下,不也改善了许多吗?依微臣猜测,只怕是殿下送进长安的节礼引起的,殿下送进宫的节礼微臣也有耳闻,皆是新奇旁人不曾见过的东西,送进宫后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得圣上也因此对殿下另眼相待。”
“所以就引得他这般?”谢景安哭笑不得,经过方才的震惊后,倒也渐渐平静了,虽说他这算无妄之灾,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闷声发大财,很多计划都没有实现呢,就引起了太子的关注和猜忌,不过也无所谓了,他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只要她将莫州经营的铁桶一块,任太子再大的本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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