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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一脸老态,说句话咳半天好容易说出来了却是一股子迂腐酸气,比贾政还不如,至于那哥哥王仁,哪里知道人在哪里风流快活着呢?且听这娘怎么说吧。
结果呢,搞了半天,夏叶才明白,面前这圆胖女人,刘夫人,还不是熙凤的亲娘,是继母,熙凤的亲娘早在她嫁入贾府后那一年撒手去了,这是续弦,也续了好些年了,和邢夫人一个德行,别的不管,只抓钱,不过是这刘夫人比邢夫人要和善些,下人的怨气没那么大罢了。
刘夫人拍拍夏叶的手,说:“你哥哥今儿倒是往你们贾府那边去了,不过,不是你们府里,是宁国府那边,说是珍大爷在府里开着骑射馆,让这些个世家子弟都去练骑射练臂力呢。”
夏叶马上明白了,前几天,贾琏为了讨好她,自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许多两府之内的隐秘事,贾珍开的那哪里是骑射馆,明明就是个赌窝,借着骑射的名义将这帮子纨绔子弟招纳了去,白天晚上地赌钱,这帮子人赌钱输了往往想着扳本,赢了还要作乐,开始是招了些小兔儿们给爷们取乐,后来有人说厌弃了“走后门”,要弄新鲜玩意儿,主意就打到了贾府养着的水月庵的尼姑们身上,简直是淫|秽不堪,令人发指。
贾琏说这话与夏叶听,其实是为了显摆他虽然好色偶尔乱来,但是,和贾珍那帮子人比简直要算正人君子了,妄图以此来缓解一点夫妻之前的紧张关系。殊不知,夏叶当时听了只在心里冷笑,贾珍是根子上烂透了的,你贾琏比他好上那么一点有屁用啊?连五十步笑百步都不如!
这王仁也入到贾珍那边去了,说来也就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败家子,这样的爹娘,这样的兄弟,有什么可指望倚靠的?自己就算是能和离了回了娘家,又能比在贾府里好多少呢?而且,看这刘夫人对贾琏的巴结劲儿,肯定也是不会答应自己与贾琏和离的,唉,这个两难的死局,该如何解开呢?夏叶心不在焉地听着刘夫人长篇大论的家常话,心里泛起了思量。
贾琏陪着岳父说话。
忽然,贾琏的小厮在外面叫嚷起来,随后叫嚷声越来越大,连夏叶和刘夫人都听到有人喊“不好了,快告诉二爷去!”“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往我们贾府里来拿人来了,真是反了天了!”
贾琏眉头一拧,正要出门喝问,夏叶赶在他前面开口,说:“我听出来是兴儿那小兔崽子的声气,叫他进来回话!”
贾琏一张小白脸变得紫涨了起来,慌忙阻止说:“谁知道是些什么事儿,万一是外面的龌龊事,倒是污了你们妇道人家的耳朵,我去问问就行了。”
夏叶的一对描画精致的娥眉竖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和娘都在府里理事呢,任是什么大风大浪的事儿都听过不少,不碍着什么。倒是二爷这样拦着,莫非和你有关?还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藏着掖着不叫我们知道?”
☆、第26章入V通告
当着岳父岳母的面,被自己媳妇这样抢白,贾琏脸上有些讪讪的,可是,低头一想,自己又不是那薛蟠,从来都不是会惹事的主儿,再说这些时日天天呆在府里,能惹出什么祸事来,除了一个尤二姐,那也翻不了堂子,怕什么!
这么一想,贾琏又恢复了神色,淡然一笑,说:“凤儿,你倒是天天看着我坐在你跟前呢,能做了什么亏心事?再说,在我们自己房里随便说说没关系,当着岳父岳母的面你说这样的话,岳父岳母还要误会我们是不是总这样夫妻不齐心,疑来疑去的?”
贾琏机灵地转向座上的刘夫人王老爷,笑得更加和颜悦色,春暖花开地,说:“其实,凤儿什么都好,就是一张嘴巴不饶人,平日里我都是尽让着她的。”
说完,贾琏那一对灵活的黑眼珠朝着夏叶一斜,就抛出了一个水汪汪的眼波,还添上及时的一句:“凤儿,倒是岳父岳母也不是外人,偶尔这样也无妨的,在外面可不能如此口无遮拦。”情意绵绵地,看起来就好似小夫妻*似地,一下子就扭转了形势。
本来对女儿的话有些不以为然的王老爷施施然抚着颌下胡须笑了起来,说:“这凤丫头……还是在家里的脾气,嘴巴厉害着呢,那时候就有人说,就是十个会说话的也比不过她这一张利嘴。不过,凤儿,你可要记得爹在家里对你的教诲,得意不可忘形,做事不可太过。女婿对你算是有担待的了,你也须得给他留足面子才是。”
越说越舒心,王老爷向着刘夫人说:“哈哈,小两口不错啊,还挺恩爱的。”于是,刘夫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嘛?也算难得的,他们大婚了都有好些年了,感情好得来,还这般蜜里调油,只是子嗣上单薄,不过,既然这么感情好,也不怕,等我什么时候去给凤儿寻个大大夫,好好调理一番,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好消息了,到时候老爷听了更喜欢。”
夏叶意外地被贾琏反攻倒算了一把,心想:哟呵!一直当这家伙是绣花枕头,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不过,纵然你奸似鬼,这次也躲不掉了,谁叫你爱偷嘴吃,又不把嘴抹干净,留了把柄呢?
夏叶将白净而弧度优美的下颌一扬,说:“兴儿怎么还不滚进来回话?”
贾琏尚来不及说什么,那兴儿真就连滚带爬地进来了,俯在大厅中央,先给王老爷刘夫人磕头,说:“给亲家老爷亲家太太请安。”又给贾琏夏叶磕头:“给二爷二奶奶请安。”
贾琏收了刚才那春风般和煦的神情,声音冷得犹如腊月天的霜雪,说:“你们几个小猴崽子,屁大点事儿就大呼小叫的,不光是显得咱们贾府里的人一点规矩没有,还扰了亲家老爷太太的兴致,简直就该拖出去一人领上一顿驼军棍才好。”
兴儿吓得不敢则声。
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红木交椅上的夏叶将一只五指芊芊、指甲上涂着鲜艳的凤仙花汁的手放在手边的案几上,不徐不疾地说:“兴儿,二爷是警醒你们几个的话,主要是看着你们在外面喧闹,扰了我父母的清净。不过,有要紧事是要赶紧回主子,免得耽搁。再说,我父母也不是外人,你就照实说吧,权作将功补过。”
既然二奶奶这么说了,兴儿又偷窥了一眼二爷脸上的神情,见他只是面色阴郁,并没有出言反对,也就斗着胆子说了出来:“确实是有大事!说是尤大奶奶的妹子往都察院里递了状子,告的是咱们二爷呢,都察院派了人来,说二爷要是空了,不妨走一趟,察院大人请二爷喝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