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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这些无礼的话读给你们听,免得你们感到受到了侮辱,不过考虑到她的处境和心情,大家还是尽可能原谅她吧。”
伊丽莎白气愤愤地说道:“她当然会埋怨每一个人,只除了她自己,其实她才是最应该检讨和负责的那一个罪魁祸首。也许安妮的私奔,并非仅仅出于爱情,而更多是为了逃开那个做母亲的。”简责备地叫道:“伊丽莎白,你太愤世嫉俗了,天底下哪一个做母亲不是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呢?”
这时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的玛丽突然接口说道:“但是,那位老夫人想的并不是让安妮幸福,她只是想让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她正是安妮不幸福的根源。她骂我,可真是骂对了,我呆在罗新斯的那段时间,可是没少给安妮灌输反抗的念头呢。”如此激进的表达,如此激昂的情绪,简直让姐姐们大吃一惊。
最后还是温和的宾利先生提醒伊丽莎白看看达西先生所附的字条上写着什么,也好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伊丽莎白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匆匆写下的几行字,达西先生告诉伊丽莎白,他将与列斯特伯爵一起,沿着从肯特郡去苏格兰的大路去追赶他们,一旦追上,便会劝说安妮回家。倘若安妮不肯,一切再从长计议,目前的问题是德包尔夫人完全不能接受女儿的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并且声称,一旦安妮一意孤行地嫁给了戴维斯先生,就将取消安妮的继承权。达西先生最后说,倘若找到安妮,还希望玛丽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劝说她。
于是大家只得静待消息,伊丽莎白因为不放心乔治安娜一个人呆在彭伯里,不久便回彭伯里去了。玛丽为了不让简总是心神不宁地牵挂这件事,便也跟随伊丽莎白去了彭伯里,她想到倘若达西先生找到安妮,极有可能会带她回到彭伯里,自己在那里见自己的朋友,比在霍华德庄园要方便和自在得多。
但是达西先生和列斯特伯爵一去便再无消息,大家心焦地等了整整一周,期间德包尔夫人几乎一天两封信来探问消息,兼着痛骂所有的人。伊丽莎白体谅她的心情,不去与她计较,相反还心平气和地安慰她老人家。
终于在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三的时候,伊丽莎白才收到了达西先生的信,信中详细讲述了他们如何一路追踪,在格利那草场的铁匠铺里找到了安妮给他们的留言,她与戴维斯先生已经举行了婚礼,并且去了爱丁堡。新婚夫妇以后的行踪就扑朔迷离起来了,好在列斯特伯爵的人脉广泛,而论起找人,达西先生又很富有经验,所以他们最终在苏格兰高地的因佛内斯小镇找到了安妮的踪迹。
原来,安妮随身携带的一点儿首饰已经被典卖尽净了,他们经济拮据,戴维斯不得不在一家贵族府邸中谋得一个花匠的职位,这个行当他可是轻车熟路,而安妮则被安置在镇上的家庭旅馆里住下。
现在他们被找到了,但是事情变得更为棘手。因为德包尔夫人听到女儿结婚的消息就昏厥了过去,醒来后她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一会儿声称安妮不是她的女儿,她宁肯安妮死掉,也不能接受这种不名誉的婚姻;一会儿又把戴维斯叫做骗子、诱拐犯,要求达西先生报警把戴维斯投入监狱,将她的女儿完完整整地给她带回来。
鉴于德包尔夫人歇斯底里的不妥协的态度,达西先生和列斯特伯爵在与安妮和戴维斯多次商谈之后,终于劝服这两人回到英格兰,暂时寄居于列斯特伯爵在湖区的一处小别墅。现在,达西先生就任重而道远了,他需要亲自去罗新斯说服德包尔夫人,而列斯特伯爵也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呆在安妮身边,于是他们商议之下,认为最好由玛丽去湖区陪伴安妮。
玛丽当然是义不容辞地答应下来了,可以说,安妮是她唯一的闺中密友,她一直非常关心她,希望她能得到幸福。玛丽本来想跟加德纳舅妈道歉,说不能参加湖区的观光之旅了,但是商议之下,通情达理的加德纳舅妈反而提出了一个更加完美的方案。因为列斯特伯爵的湖区别墅正好位于温德米尔湖的湖畔小镇,玛丽尽管先去陪伴安妮,加德纳夫妇则按照原来的计划,在温德米尔镇与玛丽会合,相信那个时候安妮的事情也有了头绪,他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有了这样一个令人满意的计划,玛丽便向湖区出发了。伊丽莎白派了两个男仆去护送她,沿途还有列斯特伯爵的仆人来迎接,旅途安排得极为舒适。然而玛丽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的湖光山色,她一想到一向柔弱无主见的安妮竟然比谁都勇敢地跨出了这一步,就百感交集,她一面因为安妮勇于去追求幸福而感到欣慰,另一面又为安妮不确定的将来而担忧。
就这样,她日夜兼程,很快就赶到了温德米尔镇。在驿站上迎接她的是亨利戴维斯本人,现在看到戴维斯先生,玛丽还是不能平心静气地谅解他,因为在这桩婚姻中,无疑安妮做出了太多的牺牲。可是看在安妮的面子上,她依旧好声好气地跟他寒暄。
戴维斯先生看来气色不佳,有些忧心忡忡。他告诉玛丽,列斯特伯爵将他们小夫妇安置妥当后,因为别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已经离开湖区,大约两周以后才能回来。对此消息,玛丽感到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小小的失落,她简直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是这样的心理状态,到底自己是愿意见到伯爵,还是盼着他别再出现为佳。
戴维斯先生接着说,他们目前的住在离着温德米尔镇中心几英里远的一座乡间农舍,据说那是列斯特伯爵的旧居,是他的父母终老的地方,有几件简单的家具,足够安身。他问玛丽可能够步行走这段路程吗?当然没有问题,玛丽托付驿站的老板将自己的行李运到戴维斯先生所说的地址,然后就跟着戴维斯先生出发了。
路上,戴维斯先生先是沉默,后来玛丽忍不住问他,跟安妮结婚之后,他和安妮都感到幸福吗?就好像是感情的一次激烈爆发,他突然就对玛丽把他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煎熬和愧悔全盘托出。
“看在上帝的分上!”他悲哀地叫道,“如果您对我还有丝毫的怜悯之心的话,请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吧。我可怜的安妮,每次一想到她,我的心都要碎了!当初我怎么能那么自私,那么一意孤行呢!”他用双手蒙住眼睛,泪水却从指缝中流出。
玛丽严肃地指责他,这样的态度对安妮极不公平,简直是一种亵渎。戴维斯先生却悲叹道:“请用更加严厉的语言来责骂我吧,因为我现在每天都要责骂自己无数遍。我当初只想着追求幸福,只想着得到安妮的爱情,却发现自己把她给拖进了不幸的深渊——她嫁给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从此她将放弃她原来生活中一切高雅豪华的东西,拒绝金钱所能提供的一起欢欣与快乐,而与我一起龟缩在困顿贫贱的角落里!她怎么能够忍受住这种毫无指望的穷困和潦倒呢?她是在富裕高雅的环境中长大的,从不知道谋生是怎么一回事,她能经受住他人的冷眼吗?她会后悔的,她不久就会后悔的,那时她就会憎恨我,憎恨我害她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他的悲伤是如此的深刻而真实,使玛丽深为感动,于是她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任凭他尽情倾诉自己的哀愁。当这场情绪的爆发平息之后,戴维斯先生又陷入到最初的那种忧郁的沉寂中,玛丽才小心翼翼地重叙这个话题:“请不要如此的烦恼了,我相信你并没有把幸福建立在富有豪华的生活上——你有非常慷慨的朋友,他们不会因为你住处简陋而小看你。况且,你和安妮也不会因为住豪宅吃佳肴就感到幸福吧?”
“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是住在草舍茅屋,只能喝菜汤,吃黑面包,我也会感到幸福的。可是,安妮,我的安妮,我怎么忍心让她跟我一起受苦呢?”
玛丽停下脚步,恳切地说道:“相信我吧,戴维斯先生,亨利,我想现在我可以称呼您为亨利了,安妮的情感会跟您完全一样的。这境遇会成为她自尊和自立的源泉,她绝不会因为贫穷寒酸而感到苦恼和屈辱,她会一直与您同舟共济的——只要您配得上她所做出的牺牲。”
玛丽虽然如此肯定地进行了保证,但是她的内心并不是非常的笃定,她打量着越来越荒凉的周边环境,想象着在这样的地方的一座低矮的农舍里,没有仆人,没有舒适的家具,只有做不完的艰辛的家务劳动,安妮还会是原来的安妮吗?
☆、第19章湖畔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