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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首道:“草民怎敢视大人于无物。”
“你虽这般说,本官却是不信。”周惬命令道,“将曹渠当堂责打二十大板。”
周惬话音堪堪落地,一板子便打了下来,打得曹渠扑倒在地。
板子击打肉体的声响在堂内炸了开来,炸得于承源浑身瘫软,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一身的骨头仿若被尽数剔去了,肉泥一般委顿在地。
诚如孟愈所言,这俩人出宫半月,不过半日,便被寻到,决计是故意为之,俩人原是拂雨殿内侍,而今之行径亦好似是为了不吐露不利于颜珣之言语,但却是自相矛盾了,倘若他们当真为颜珣所用,颜珣不是蠢人,定当早已将他们送得远远的,又或者索性杀了了事,即使颜珣既不送走他们,也不取他们性命,他们如若真的尽忠于颜珣,应当自觉远离京城才是,怎地会这般轻易地便落入了自己之手?他们这一出,倒像是为了取信于自己,诱导自己逼问他们,好助他们引出颜珣。
周惬思及此,将候在一旁的魏诵唤到身旁,耳语了几句。
魏诵点了点头,便出得堂去,少时,魏诵端了一壶都匀毛尖来并一个茶盏来。
魏诵倒了一盏茶奉予周惬,周惬伸手接了,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
在周惬的示意下,这二十大板打得极慢,待周惬慢悠悠地将这盏都匀毛尖收入腹中,也不过打了十五大板。
周惬一面饮着都匀毛尖,一面暗暗地窥察着于承源以及曹渠俩人。
曹渠被打得双眼眼神有些涣散,气息微弱,四肢无力地瘫在地面上。
而于承源却是望着曹渠,面上隐隐透出了异样来。
这异样三分是因曹渠而起,余下的七分却像是焦躁了。
周惬饮罢两盏茶,好整以暇地问道:“于承源,二殿下派尔等出宫有何要事?”
于承源不答,兀自垂着头。
“罢了。”周惬又倒了一盏茶,饮上一口,“今晨太子已逝,想来二殿下不日将坐上太子之位,无论他派尔等出宫所为何事,俱已是旧事了,本官管不得。”
听得此言,于承源愕然地道:“太子殿下怎会……”
“本官原本不该议论皇家之事,但念在你死期将近,本官便大发慈悲告诉你罢。”周惬作出一副叹息的模样,道,“太子殿下为了除去二殿下,在自己身上下了毒,嫁祸于二殿下,岂料,太子殿下为求取信于人,下手狠了些,竟生生将自己毒死了去。”
周惬言罢,忽觉这当真是一出闹剧,面上却仍是叹息之色。
于承源心下乱成一团,又陡地听闻周惬道:“停手,莫要打了。”
一衙役道:“大人,这还差着一大板子。”
“这一板子便免了罢。”周惬命道,“将于承源以及曹渠押入牢房去,择日问斩,再将药铺那俩人带上来。”
曹渠已去了半条命,气若游丝地任凭衙役拖了下去。
见死刑难逃,于承源忍不住道:“我等绝非私自出宫,是太……”
于承源方吐出了一个字,便噤声不言。
竟果真是太子殿下,自己这一番敲打倒是有些成效,周惬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半分,甚至半点不理会于承源。
于、曹俩人还未被拖下堂去,药铺俩人已然被提上了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