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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当场斩了此人的脑袋,但关于年若兰怀着的是妖孽的消息依然如野草般迅速蔓延了出去。
有人说,自皇贵妃有孕后,先是春耕出现问题,然后就是暴雨洪灾,最后连地龙都翻身了,这灾难是一波接着一波,许真的因为是她肚子里怀着妖孽的缘故。古人最是迷信,因为对自然界的各种现象了解甚少,所以也特别容易把这些现象与什么凶吉联系起来。再加上有人在背后大力的推波助澜,所以关于年若兰肚子里怀了妖孽触怒了上天之事,被描绘的越加有鼻子有眼,好像他们真的亲眼所见了一样。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年若兰身边的人故意隔开了这些个谣言,但消息依然传进了年若兰的耳朵中。别人怎么说年若兰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胤禛的想法。会不会他也相信这个谣言,会不会……打算牺牲掉这个孩子。
谣言越传越厉,三日之后,年若兰发现自己被禁足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外面有侍卫把守,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即使是弘煦他们也不列外。
“皇贵妃娘娘,您该用药了!”因为司棋几个都受了伤的缘故,现在在年若兰身边伺候的是养心殿原本的几个宫女。年若兰半躺在床上,闻言淡淡地嗯了一声,在她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年若蓝吩咐道:“药味太苦了,你去给我拿些蜜饯过来!”
那宫女应了声,回身就去拿架子上的蜜罐。年若兰则眼神微闪,拿着药碗的手腕微微一抖,药汁尽数流进了窗台上用来观景的云雾矮松的花盆中,等那宫女回来时,看到的就是颦眉微簇的某人,以及一只空空的药碗,咀嚼了半粒蜜饯,年若兰挥挥手,口中道:“本宫要小憩一下,你下去吧!”
“是!”那宫女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年若兰现在所处的是养心殿后院的一处偏殿内。在以前,她来给胤禛送膳的时候,偶尔的便会留在这边,宿的也是这间屋子,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心境还是陪在她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了。微微闭上眼睛,年若兰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腹部。
这一睡,再睁眼时,便是黄昏时分。寝殿里面已经燃起了琉璃宫灯,到处都是白亮亮的,年若兰看了会儿书又吃过了晚膳,她脚腕上有伤,人也动态不得。
“主子……”就在年若兰如同松鼠般啃着手里的金黄金黄的大苹果时,突然地,一道熟悉的叫唤声在不远处响起,年若兰抬头一看,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司棋又是谁。年若兰手里的苹果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司棋三步两步地便奔了过来,主仆两个紧紧抱在一起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之感。
“吓死奴婢了。”司棋上上下下看着年若兰,见她们家主子看起来依然安康的样子,司棋深深吸了一口气,流泪道:“谢天谢地,幸好您没事,小主子也没事!”
“你呢?可是好些了?”年若兰心中也着实激动的很,抓着司棋地双手道:“还有彩香、菜萍、木棉她们,都没事吧!”自从被禁了足,年若兰这里便什么消息也传不进来了。
“好,都好,大家都没事就。就是担忧主子您!”司棋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内心的情绪,开口便道:“主子,别想那么多,老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厚福,您的福气啊,还在后头呢!”年若兰听她这样一说,就知道,这丫头肯定也听说过外面的那些关于自己的谣言了。
不过年若兰向来不是个喜欢自怨自艾地人,闻言,便轻笑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会好好保重身体的,那些个流言蜚语无非都是屁一样,臭不可闻,实是无需理会,倒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主子能这么想,那就太对了!”司棋使劲儿的点点头,而后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后,方才说道:“是苏公公送奴婢进来的。”
年若兰一微微愣了下:“苏培盛?”
“没错!”司棋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封信来,快速的塞到年若兰的手中,悄声道:“这是奴婢来之前,四阿哥悄悄送过来的。主子,您快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年若兰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外面的消息,闻言也没有多耽搁,拆看信件便快速地浏览起来,半晌之后,年若兰看完了信件上的内容,脸上的表情也由此变得轻松了许多。
“主子,四阿哥在信上说了什么?对您眼下的困局可有什么办法?”司棋迫不及待的问道。
“弘煦让我不必担忧,只管安心养胎,还说他舅舅已经对是谁在背后造谣有了几分眉目,相信很快便能有所结论。”
“太好了!”司棋露出高兴的嘴脸,一个劲儿地说道:“只要找到背后造谣之人,关于主子的那些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了。”相比于司棋单纯的欣喜,年若兰却深刻的知道,此事说到底还要看胤禛的态度,他对于谣言真的是那样坚定不移的否认?他在面对着那无数诽议时真的没有一丝半毫的动摇?他真的愿意无条件的保护自己还有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
这所有的一切,其实取决的还是胤禛的态度。
司棋的到来让年若兰的心情好了许多,太医们照常的是每日上午来诊脉一次。
“今日怎么不是许太医?”年若兰随意问道。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钟粹宫的永坤阿哥昨夜发起了高烧,许太医在妇科、儿科方面最是擅长,是以便被传了过去,现在还没回太医院呢!”
“原来如此。”年若兰点了点头,眼神深处却是凉凉地,冷冷地。用过晚膳,年若兰与司棋说了会儿话,这便睡去了。这一觉,却是不怎么安稳,至二更的时候自己便惊醒了过来。微微皱着眉头,年若兰的张嘴便叫了声司棋。不过这次回答她的却不是司棋而是一道低沉嘶哑地声音:“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年若兰豁然睁开双眼,此时坐在她床榻旁的不是胤禛又是谁?无数的,各种各样地情绪,突然地就这么涌上了年若兰的心头,酸酸涩涩、千回百转的,也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
然后,她就哭了,对!就是哭了,非常非常没有出息的那种。
胤禛见她流泪,脸上显出一抹焦急,以为真的是哪里疼了,张嘴便要喊御医进来,年若兰连忙伸出手拉了他一下,胤禛转过头看着她,年若兰抽了抽鼻子,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带着满脸的花爪爪印儿,连说出的声音都被拉的长长地:“你、你怎么才来啊!”
胤禛双眼直视着她,那双本来皱着的死紧的眉头一下子就松了开来,对着年若兰哼了一声,口中道:“这会知道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装娇弱装的太久了,年若兰越来越有玻璃心的趋势,此时听见胤禛这么没良心的话,那眼泪就更受不住了。
就跟那泄洪了似的,呼啦啦的往下流啊!
看起来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凄惨。
[正文第170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