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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兮,易水寒的寂寥,总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一般,烦躁地抓抓头,嘴边还念念有词,可是也不能反抗地隐藏自己的身影,默默地在暗中继续跟着佳人前往目的地。
莫承瑜回到了马车之处,看到两个车夫已经早早歇息,放轻脚步来到两个孩子所在的马车,看到小婢女正尽心尽力地哼着小曲,哄孩子睡觉,看到莫承瑜原本要停下行礼,却被他以手势示意轻声,小婢女仅是点个头,继续照顾着孩子们。
莫承瑜看到两兄弟小手牵着小手,面对面地熟睡着,嘴角掩不住地勾了起来,孩子果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会让人不由地从内心发出微笑,童稚的举动更有洗涤因世俗而逐渐混浊的心,在孩子的身边,令人感到平静,以及那最纯真又无邪的澄静。
见到孩子们被照顾得好好,莫承瑜放心地走下马车,来到另一辆马车,发现到一旁的小桌几还留着一半的食物,眉头不禁一皱,轻声地在一旁伺候的小婢女“怎么没用完膳?”
“夫人的食慾不振,仅用了一半就有想吐的现象,小的也劝夫人多吃一些,不过夫人依旧吃不下。不过,小的有让夫人喝完药,喝完之后,夫人似乎有舒坦一些。”小婢女连忙解释,深怕自己照顾不力。
“你先下去休息吧。有任何需要我会再吩咐。”莫承瑜遣退照顾水晴的小婢女。
“是。”小婢女应声,收拾一下东西,便离开。
莫承瑜来到水晴的身边,看着她的睡颜,眉间淡淡地皱摺,似乎睡得不是很好,忍不住地伸出手,轻轻地抚平,看到她稍微缓和的表情,不禁想着自己到底这么作是对或是错。
“她还好吗?”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莫承瑜的身后响起,虽然只是轻轻地问,可语气中的担心之情,已不言可喻。
“你问的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莫承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身体是没有大碍,可是她的心却满是伤痕,虽然有孩子可以抚慰,可是伤口结了疤,依旧不能掩饰曾经受到的伤害。
男人依旧沈默不语,他的态度让莫承瑜无法接受,转身面对男人,严厉的眼神充满着质疑,问:“在你决定假死之时,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尤其,你还知道她怀了身孕,在当时正是需要你的支持,你居然为了一点小事,就弃她于不顾,将她丢在已经伤她至深的司马渊身边。你现在还问我,她好不好,会不会太矫情了些?”
男人紧抿着唇,双手至于身旁,却用力地握着,坚硬的指甲深深陷于皮肉当中,渗出丝丝血迹却不觉得疼痛,面对莫承瑜的质疑,他丝毫没有回避,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说:“你认识我这么久,真觉得我是一个冷情之人?”
144。终于到了
“是或不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争执。”莫承瑜淡淡地说,看到水晴好不容易抚平眉间的痕迹,又因为两人的说话声,有皱起的趋势。
“你不是她,不能够代替她说任何话。若我真有什么不对,只有她才有资格评论。”洛绍逸走近到水晴的身边,轻轻拉起一只小手,握在手心,指腹轻柔地在细嫩的肌肤上滑过,低哑着嗓音,柔声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莫承瑜用力拉着洛绍逸的手腕,咬着牙,小声地说:“放开她!”
“你才该放手!小心弄疼她!”洛绍逸有如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丝毫没有畏惧去面对莫承瑜的无理指控。
“你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任何事情吧!诈死,是瞒着水晴去作,现在大夥儿的提议,你也是默默地接受,你到底将水晴至于何处?”莫承瑜发现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所为而有任何的反省,只是一昧地想着,水晴终究会原谅他,会回到他的身边,毕竟,她为他生了一对双生子,不管如何,水晴已经是他的人,所以才有如此有恃无恐地任由其他人作无谓的叫嚣。
“喔不管你怎么说,似乎都不是你所能介入,不论是当时候的诈死,或者是方才大夥儿的提议,你自己不也是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怎么现在反而来怪我?”洛绍逸挑了挑眉毛,似乎觉得莫承瑜的问题非常有趣,似乎他已经俨然成为水晴的代言人一般,能够为她发言,为她指责任何人。
“你!”莫承瑜被他的一席话堵得说不出来,只能哑口无言地瞪着他。
他一点都看不明白洛绍逸的想法,一边将水晴推得远远,一边又抓着她不放,对于其他男人提出的共享,他连反对都没有,只是默默地接受,似乎将水晴视为一个可以随时转手的物品一般,这一点让他非常地看不过去。他也不过是帮水晴发声,不然依照她的性子只会忍下去,到最后将自己逼疯而已。
最后,莫承瑜只好放开手,对着这个可恨的男人说:“不管如何,这一段日子请你遵守承诺,不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能够对她有任何伤害,到达目的地之后,你想要怎么求得她的原谅,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放心,这点小事我还能办得到。”洛绍逸勾起嘴角淡淡地笑,反正这个承诺又不只他一个人要遵守,一堆人陪着他,看到其他人跟他一样的表情,一点都不寂寞,反而还有趣得很。
“最好说到做到。该离开了,不要打扰水晴休息。”莫承瑜看着他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微笑,大概也猜得出来,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的人,在某些时候也是挺幼稚的。
“一起走吧。”洛绍逸可不愿莫承瑜在大家都没有办法接近水晴的时刻,还有机会与她单独相处。
“知道了。”莫承瑜无奈地回答,拉好水晴盖在身上的薄被,确保她不会有一丝染上风寒的疑虑,便跟着洛绍逸离开了马车。
等到两人离开,水晴才缓缓地睁开眼,明亮的双眸透露出许多复杂的情绪,在莫承瑜进入马车之时,她原本是快要陷入沉睡。然而,最近莫名的梦境让她不知道为何这几天对于莫承瑜的接近,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所以在他来到自己的身边之时,她反而清醒了许多。
却没有想到这样的无心之举,让她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那个爱她入骨的男人,居然欺骗了她,在她流了如此多的泪水,受尽如此多的折难,在这当头也没有想过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解释一切。
更令她气愤的是,听完他们两人的谈话,似乎有很多人都参与在内,这些人貌似都是她认识的人,被亲近之人欺瞒的不满已经让她气得直发抖,而他们都是自作主张地认为她不需要知道太多,这种不尊重人的态度似乎习以为常,分明就不把她当成一回事,还冠冕堂皇地认为是为了她好。
许多复杂的念头在心中流转,最后,她决定给这些人一些教训,既然他们认为自己可以隐藏的很好,那么,她也如他们所愿,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既然老虎不发挥,就当她是病猫,就来看看,最后是他们,抑或她是最后的赢家,可以猖狂地笑到最后。
“终于到了!”水晴轻巧地步下马车,大辣辣地伸展着四肢,舒缓一下已经僵硬的身体。
走了这么多天的路程,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水晴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当时候在马车上似乎有听到官兵们正盘查些什么,针对一些片面的对话,似乎是离开了南海国境内。
至于,他们是前往何处,水晴则是不明了,毕竟,一个来自其他地方的人,对于万俟大陆的地理环境,也不过是从书上得到片面的了解,真要她说出个一二,只怕路上的小儿都比她还清楚。
虽然一路上满心的疑问,水晴也没有多问些什么,但是都到达了目的地,让她知道自己未来所要生活的地方也不为过,本是想要向莫承瑜讨个答案,却发现到他的人不知道去了何处。
此时,两名小婢女抱着儿子们也下了马车,只见两兄弟对于目前的情况好奇满满,睁着圆滚滚的大眼望向四周,两张粉嫩的小嘴儿吐着口水泡泡,好不可爱,也忘了方才自己的目的。
转身走来到儿子们的面前,伸手戳着两个孩子粉嫩圆滚的脸颊,笑着逗弄着说:“大宝、二宝,我们终于到了,娘晚上也能够陪你们一起睡,高不高兴啊?”
两兄弟才几岁大,怎么听得懂自己母亲在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娘亲在高兴些什么,但是母子连心,两个稚儿也以灿烂又纯真的笑容回报。
“喔!你们怎么这么可爱!”水晴各自在两兄弟的脸颊上重重地啵了一下,又是逗得两兄弟咍咍笑。
145。三不管
两兄弟伸出短短小小又肥肥嫩嫩的小手,在水晴的脸上猛拍,虽然孩子的力气不大,可是拍久了还是有点不舒服,突然她一个玩心兴起,张大嘴含住其中一个的小手,猛然间,二宝看到自己的手掌消失不见,红嘟嘟的小嘴一憋,眼眉一皱,下一秒钟哇哇大哭起来。
大宝看到兄弟在哭,也跟着哭了起来,两个孩子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地哭起双重奏来,一时之间,这个坏心的母亲——水晴看到儿子们哭得红通通的小脸,还有两张虽然皱却又很有喜感的小脸蛋,更是哈哈大笑。
这个无良母亲的所为让两个小婢女顿时燃烧起母性,正色地对着水晴说:“夫人,请不要再逗小主子了!没看到他们哭成这样了吗?”
“喔。”水晴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却震摄于小婢女的淫威,只好摸摸鼻子张开嘴,吐出二宝的小手,二宝看到自己的手完好如初,终于破涕为笑,大宝也被二宝的喜悦感染,对着兄弟呵呵笑,两张一模一样的脸蛋相互对望,又开始手舞足蹈自嗨起来,逗得水晴乐不可支。
看到两个孩子一点点的小事就笑得开怀的小脸,忍不住地想要祈求老天,希望未来的日子他们两兄弟也能够如此,因为一点小事而得到喜悦,因为一点小事而得到感动,因为一点小事而大声痛哭,不要为了一些无谓的权势利益,最终得不到想要的,又惹了一身腥,人就是要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这样才能够尝到在这世界上所有的酸甜苦辣,享受所谓的生命。
莫承瑜停好了马车,就听到水晴正逗着儿子,而发出愉悦的笑声,早在他们进入到此处的前几天,他们来到了国界边缘地带,马夫限于一些原因,无法跟着莫承瑜继续前进,正好此时水晴的身体已经无大碍,所以,他将其中一辆马车交给两名马夫,并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赏金,便打发他们离开。
一路上则是由他与两名小婢女轮流驾驭,水晴则是在车内照顾好两个儿子,又在车上颠簸了好几日,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水晴逗完了儿子们,看到莫承瑜走近身边,先用了理由将小婢女遣离,随即收起一脸慈母的面孔,严肃地问:“这里是我下辈子的牢笼吗?”
四面都有着高耸的围墙,高楼上头似乎还看得到一些类似防御的功能,而且若她没有眼花,似乎还看到一些带刀枪的人在上头走来走去,这种地方就让她想起之前在影集上看到在监狱外头,制高点都是警卫配戴枪枝在巡逻,若说这不是牢笼,那么她现在活生生、眼睁睁看到的房舍,难不成是度假胜地?
“当然不是。”莫承瑜极力否认,这里不过是让她过着安闲日子的地方,有人服侍,衣食不缺,怎么会是个牢笼?
“三层建筑,怎么看起来就像是我之前生活的王宫?二师兄,就坦白一点,老实跟我说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逃不出司马渊的手中,我也认了!”水晴不可置否地嗤笑一声,看着眼前这栋有着三层楼的建筑,若是在她原本生活的年代,即便是百来层都不是问题,但是在一个威权的时代之下,也限于某些技术上的未成熟,一般百姓的住屋仅是平房,若为两层已经算是高官或显要,两层楼以上的建筑,不是祭祀用,就是景观用,再不然就是用于军事,一般人家根本就不可能,也请不起这种有特殊技术的工人。
而南海国的王宫也是依照制度,多为两层楼的建筑,在几栋特殊的宫殿才能够建筑三层,三层楼的建筑已经是王宫等级,而她居然在此处见到,若说不惊讶是骗人的,能够有资格叫人建造这种屋舍,南海国之内,也不过是那一个人而已。
“这里是国界之处,是一处无人管理的地方,而且几乎很少会有人出现,至于你担心的问题,一点都没有意义,这里只是木易与师父两人为了你特意建造的屋舍,这里方圆不比在城都之内,想要多一点人住下,只能往上,所以楼层数一点意义也没有。”莫承瑜连忙反驳,他知道水晴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虽然跟南海国仅一线之隔,但是这里西夜、中州、南海三国的交界,位处喳喀山附近,平时就很少有人烟,更由于三国之间的利益冲突,所以将此处划出一块区域,在此处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可以进入,也没有一个国家的势力可以介入,可说是三不管的地带,更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复杂。
水晴似乎发现到莫承瑜的话中有话,似乎在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应该还有陆陆续续有其他人入住,很快就想到一些可疑的人选,但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说:“喔这间房子的主人,真的不会介意?我们住下的时间可不算短。”
莫承瑜笑着解释说:“不要想太多,原本是木易他自己想要居住,这里只是他现在用不着,而且你也需要一个安静又安全的地方,所以才会将你送到这里。”
水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突然房子的大门打开,看到一名佝偻老人从里头走了出来,来到水晴的面前,必恭必敬地说:“夫人一路上辛苦了。”
沙哑的声音有如破锣一般,让人听得不是很舒服,可是这个语调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水晴正在思索的当下,突然被莫承瑜轻声地提醒,才发现到这个老人缺陷的身体却行了个大礼,连忙回礼说:“老人家不用客气,不过,请问你是?”
“夫人客气,小的是在此处帮忙采买的下人,在这里服侍夫人的还有小的妻子与一对儿女。”佝偻老人依旧用他破锣嗓子回答“啊!小的记性真差,夫人舟车劳顿,要不先稍作休息后,我再帮夫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