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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弑君之罪,假意传位,今日本太子将替天行道,以告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乱臣贼子,还敢亵渎圣上,诛!”赵宗训铿锵有力的字眼,激起御林军的斗志,可是方经历一场饕餮盛宴的妖兵失了人性,扑上御林噬咬脖颈,把御林一脚踢好远,捉弄着人,缠斗着人。
铁甲和御林的肉体凡胎,败下阵来,拼命逃,妖兵穷追不舍,劉瑶也被扯下马,用剑驱着妖。赵宗训搅出一团云气,推倒奔来的妖,马上退进大殿,紧闭房门。
门外撕心裂肺的哀嚎,令劉玚叫爽,赵宗训却如同一尊佛像,目不转睛地盯着劉玚。
劉瑶爬上柱子、翻上屋顶、跳下围墙、吊起枝丫、掀飞地砖……
妖兵立在房上、趴在墙上、踩在石上、挂在树上、落在地上……
这时候,一道淡绿、淡红的光,在半空接住了疲惫不堪的劉瑶,陪他慢慢降。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劉瑶高兴地叫起,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可是红芰的到来,让他焕发生机,喜道,“明昊诚不我欺也!”
红芰却苦苦含泪,凝望他的双眼:“是你的守护,给了我重生。”
劉瑶和红芰靠背,向妖兵展露嚣嚣,劉瑶喊:“这里危险,你快离开!”说完,便是一剑劈向了妖,那怪物缩成一团黏稠的浆、一命呜呼。红芰也喊:“我来,就是为了想与你同在,看你安好。”说完,用她的水莲瓣割断了妖的颅。
嘴角残留血渍的妖兵,越聚越多,可比起红芰的法力,还逊色得多,何况她还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仙。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只见地上爬满了痛苦爬行的妖,缺胳膊少腿。
烟熏火燎的劉瑶,从后牵上红芰的手,指着后宫的门:“推开这门,便是皇上!”红芰偏头冲他笑笑,扣紧了手心,看眼前效命故主的御林挽弓持刀。劉瑶牵起姑娘,在硕果仅存的军中横冲直撞。
饫甘餍肥的人间又是腥风血雨,前几日嵬名的云,东游到了宋国,都在经历改朝换代的阵痛。
瘗玉埋香
一支冷箭,出自窗花,直中要害。
千年奇寒的毒,从箭头渗入血肉。
萦绕的仙气,是水莲最后的效力,静静守着她的所属,静静地看她慢慢冰封的身体,和枯萎的肌肤。
劉瑶与仙气一样,守护他的姑娘;却不像仙气,带走红芰的生命。他痛哭、他顿足、他咒骂兄长,他俨然一国之君命令红芰活着、醒来,却惊慌失措。
红芰醒来,却道:“不要为我悲伤,我死后,躯体还在,可是魂魄会化作一粒魂丹,请把它交给前世所来的鸟,让我在前世重生,有缘再见!”
劉瑶一把揽她入怀,双目泪流:“若是不来呢?”
“便是游魂野鬼。”
劉瑶紧紧抱着红芰,哭囔:“一定有别的办法……”他反复说着,又死死捏着红芰渐渐冰凉的手指,放入怀中捂热,见她的眼睑合上,他边用力摇晃,边喊:“猪啊……时间还早,你倒困了,快起来,我们的故事还长——”“醒醒,不要装睡了,你肯定要笑我形影相吊的模样……”劉瑶的一番话,开始有些齆了。
可是红芰已然逝去,一颗魂丹迅速升起,在劉瑶面前流连,他伸手去抓,捂在胸膛:“红儿,我知道你不忍离去,有我在,你安心睡着。”
劉瑶收好魂丹,满心期待着翅鸟,轻轻平抱起红芰,叫喊着:“不争了,我什么也不争了!”
“可是劉玚!”他朝屋里喊,“这账要你偿还!”
劉玚在屋赞赵宗训的箭法尚好,朝外大笑劉瑶。突然一阵狂风捣烂房门,浑身破烂在劉玚飞出宫殿,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赵宗训一身烟雾缭绕立在门口,向劉瑶施礼:“太子殿下,你的仇,我已为你报,剩下的你,该和我有个了断!”
劉瑶冷眼看向劉玚,又冷眼看向赵宗训,转身走下台阶,如同疯魔般自言自语:“我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这大宋,便还于你家!”
一二仅存的御林军拉满了弓弩,射出火箭。赵宗训幡然上前,截住了炙热的箭杆。
余晖下的皇宫,残烟未了,星星点点的火,还在燃;灿烂的琉璃倾泻、朱漆的宫柱折断,残垣断壁中的辉煌,散落于地。鲜红的尸骸、焦黑的遗体,在血泊中沉默。还有折断的纛、戟、刀,和那乌鸦喧闹……
剃度
劉瑶出了皇宫,路旁的馁殍伸手乞讨,他不管,一心直往神庙,跪在阶下,为之前邈视佛门而深感愧疚,武僧站在阶上,方丈从禅房出迎,在门前说话。
“老衲见过太子殿下。”
“方丈!”劉瑶抬头望,“今日我将皈依!”
方丈的脸上浮过一丝不可思义:“为何?”
“为我怀中的姑娘!”
“殿下不争了吗?”方丈略现平常地说。
“不争了,太多人为我而死,我已无所顾恋了。”
“红尘繁华,世人多有留恋,太子今日能够勘破,不再兴兵革,可谓功德无量,善哉善哉。”方丈舒缓的语气,不显山不露水,再道一声“请”。
劉瑶托付了红芰的玉体,藏之于神庙地宫冰窟,这是一个极寒而又人迹罕至的地方,处处流露幻象:
旷野盖雪,一片苍莽,孤独的枯木上,容不下半叶黄,一个女子长眠冰面,无人唤醒她。
“这女子就是红芰姑娘”,方丈解释道,“太子殿下,走吧。”劉瑶随他去,敬拜佛祖,跪听梵音,方丈引导,太子忏悔。一篇度词中,剃刀刮落头发,俗衣换成僧袍,法号:“空家”。
蝶翅鸟没有来,可是魂丹从劉瑶所藏中溜掉,他只是望着,双手合十,默默诵经。
红芰的魂,在前世幻境无法安好,蝶翅鸟死死伤伤,她受了一束光指引,钻进了灭世幽境。
黑昱捧起这颗无家可归的珠子,喃喃自语:“是哪家秘境的看守逝去,被天帝预设的千波指引至此。”
张翕给他一杯酒,凑过来瞧,他去推开了小盏,递出葫芦:“殿下,用此物饮酒,才叫痛快。”四皇子笑了,拿过酒壶,调侃:“就依你,我们满饮此葫!”
“殿下请——”
“此物是甚?”
黑昱仔细把玩这颗魂丹,向四皇子解释:“天帝造的四境,分别贬了小仙看护,各以一色标识:前世是红,乃莲、叶所感;今世是蓝,为河、海所想;来世是白,是雪、月所悟;灭世是黑,以地狱之景所体。看这颜色,应是前世幻境的主人红芰。”
张翕大惊失色:“她?为什么会这样?”
黑昱灌了几口烈酒,娓娓道来:“想必是什么和天帝的法力不相上下的人物,破了秘境……”黑昱又嘬起葫芦,空有味道,却不出酒,他撇开四皇子,飞快冲向山洞,路上几次跌倒,依次阻碍不了他追随酒香,追到酒溪旁,趴着喝个舒坦,翻倒在地,望着浑浊不堪的顶,竟赞叹着“美”、“美”、“美”!
张翕越过鸿沟,踩过不平不稳的石路,蹲在黑昱身边,抢过他的葫芦,笑道:“我说白颜,我就不信你离了酒就会死!”黑昱跃起,不像起初那样疯癫,而是背手走向茅庐,请张翕高坐榻上,自己侍立左右,对他讲:“四皇子有所不知,臣本是偷喝御酒溺亡的天鼠,被天帝赦免,重塑了血肉,罚在此修行。”
“怪不得你如此聪惠,行动敏捷,原来是只老鼠精啊!”张翕笑他,他却不依,着急争辩:“臣是仙,不是妖精!”
“好……好……好……姑且依你。”张翕还了葫芦,继续说,“你还未解释完,是谁闯入前世幻境。”
“四皇子想想,谁的法力和天帝不相伯仲?”黑昱问。
“是负天鳌。”张翕答。
“臣就是不知,负天鳌是魔,如何进得仙境,除非有仙人指引。”黑昱自言自语道。张翕却不敢苟同,他抓来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壶,再揩了嘴角的酒,学黑昱舔起了指节,他说:“负天鳌有盖世的法术,能进入秘境也不奇怪。”
“非也,魔头比起天帝,毕竟略逊一筹,它捣乱倒行,要想侵挠神居,恐怕痴人说梦。”黑昱笑着说。
“那这颗魂丹,我们拿来干嘛?”
“当然是顺着魂丹的指引,找到红芰的真身,再用天帝的功力挽救”,黑昱说得有理,可是他迅速翻起衣兜,重重地连拍脑门,闹道:“糟了糟了,红芰的魂丹掉哪儿去了?”张翕不由得大发雷霆:“叫你不要吃酒,一个劲儿冲到溪边,这下好了,害死人了!”
黑昱真急了,如受火烘烤一般,乱了阵脚,一会儿出屋,一会儿转着世外桃源,一会儿跑到洞外的路上,踩痛了封禁的鬼怪。他像发疯似地四处翻找,蝙蝠惊心,枯骨翻落。岩壁上的碎石如流水般涮着石上的草、石上的画像。顶上的浊泥也积成漩涡,仿佛藏了一天的雨,滚滚、翻翻,迟迟不肯倾盆而下。
是黑昱的焦急,搅得灭世不得安宁,鬼怪、魂魄都叫骂起来。
寻遍幽境,并不知魂丹所踪,黑昱拖着疲惫的身子,虚弱地回了茅屋,仰卧于榻,连连叹息。绯红的魂丹在榻上弹跳起来,似乎在向他炫耀,被黑昱一手盖住,再反复确认,还念念有词:“哪里来的?”
张翕面目平静,面露微笑,继续数落他醉酒误事。
“走吧!”黑昱不理会,反倒极其高兴,“救了人就回,臣担心迟则生变。”
张翕看黑昱的背影,打心里觉得这谪仙的稀奇古怪,做起正事来,有一股子精气,甚至忘了葫芦,张翕还得帮他拿着,还一刻不息地提醒他,只怪他走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