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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买拉提意识到自己慢了一拍,他赶紧弥补道:“行,我请局长吧,喜欢吃什么呢?”
“不用客气,算公务宵夜,别到时候说跟我出来开会,一个大块头男人饿着肚子睡觉。”
“哪会呢!大块头随便消耗点脂肪就能应付过去了。瞧我这粗心的人,我得关心下局长才对呢!前面有家咖啡美食坊,就近吗?”
买拉提眼快,发现了一家还亮着霓虹灯的店,半遮半掩地躲在行道树下,装潢得挺有情调。
方野抿嘴朝他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俩人穿过斑马线,来到咖啡馆大门前。穿着异国风情服装门童,哈腰把他们迎了进去。
酒吧里的浅斟低呷不用重笔。悠悠的钢琴曲,迷幻而慵懒的灯光,情侣们脉脉含情的窃窃私语,连服务员都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氛围,问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方野喜欢这样的情调,买拉提也是,口味一拍即合。
刚开始,方野喝的是拿铁,买拉提喝的是卡布基诺,到了后来,咖啡于气氛而言似乎太淡了。在买拉提的提议下,俩人喝起了红酒。
借酒暖场是百试不爽的好办法。喝到最后,买拉提铁青的脸腮有了雄性气息的紫红色,似乎有一股生机要从胡茬下喷薄而出,魅力四射,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早就桃花怒放了,方野白皙的脸罩上了一层粉玫瑰红,她这只蝴蝶,能不飞扑过去吗?
方野和买拉提出来的时候,茶座里的音乐换成了更萎靡不振的靡靡风格,客人一拨接一拨结帐离场而去。方野或许是真有醉意了,她似被抽走了骨头,四肢软塌塌的,双手垂得如同木偶断线。两人已经不能保持一条直线走路,买拉提成了方野的承重拐杖了。
把方野塞入出租车,方野靠在了买拉提的肩膀上,随着出租车颠簸而去。买拉提微微扭头,就碰到了方野的秀发和额头,他能感觉到她的发丝在自己鼻子下面的跳舞,她的酥胸寄靠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时重时轻地撩拨着他的肌肤。
拐过几条灯光璀璨的繁华商业大街,车子驶上了虬枝交错的法国梧桐林荫大道,朝着坐落在景区方向的宾馆去了。省了空调的出租车,晚风习习,车窗的上半部分强势挤进了树叶的清香,倒也沁人心脾,舒适到恰倒好处。快到宾馆了,买拉提轻推了一下方野,轻轻地告诉她到宾馆了,方野舒醒了部分,但还在醉意朦胧的状态,头提了一下,又靠了过来。看来买拉提得扶着她进宾馆了。还好的是,此时,已过客流高峰期,大堂里没多少人可以看到他们的窘相。
他们的房间那时候是最后拿过来的,在独立的一个楼层。这或许该叫天时地利?买拉提这么想,脸上不由地飘起了一丝微笑,心里却砰砰直跳。
开了房门,买拉提把方野扶进房间。买拉提似解开吊在臂膀上的一只螃蟹似的,想把方野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松手,方野倒下了,买拉提也被惯性带倒在了床上,不正不歪,刚好压在方野弹性十足的胸前。此时装纯,耐力在抗议,再说局面都那么锣鼓喧天了,装君子给谁看呢!买拉提拉开一点距离,看了看身子下的方野,花蕾般的眼睛,闭着,却不全闭,羞花闭月,微抿的嘴唇,微嘟不嘟,透着几分调皮,那调皮是瓜熟催蒂落的调皮呢!买拉提忍不住把颤巍巍的嘴唇压了过去,却不敢来猛火,只是蜻蜓点水,沾了沾而已,似乎被灼烫了而回避。
那哪是蜻蜓点水,干柴只需一点火苗就燃着了。买拉提就是一根火柴。方野被点着了!方野被激活了!但她却发现那火热的源头没了,她似青蛙扑食,本能地去探寻刚刚还在的感觉。买拉提的脖子被圈了下去,麦穗一样挂了下来……
俩人的包装撕开了,瞬间似雪片一样飞向天空,又带着美丽的飘带弧线跌落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方野淡淡的体香,还有买拉提荷尔蒙的气味。两具肉体绞合在一起,如同被人捏住的章鱼,四肢在空中激越狂舞,他们寻找着最佳的契合点,此时如有鼓点相伴,那定要累坏鼓手,拿最吭奋的鼓声来作背景。这是个维族男人,是物以稀为贵的待遇,摊上谁都会大块朵颐,方野腰部弓起,双腿似一把刀叉夹住了跪在床上的买拉提的腰身,仅靠两肩抵住床面,买拉提眼前出现的是一口枯井,他正搬开压住泉眼的石头,瞬间泉水喷涌,枯井的水位嗖嗖上窜,方野在买拉提的身下扭动着腰肢,脑袋在左右狂甩,秀发乱成了麻堆……方野似乎还不知足于泉眼水量的冲击,她腰部发力,弹起了上身,挂在了买拉提的脖子上,又将买拉提推倒,她似一头疯狂的母狮,占据了上位,双膝分抵在买拉体身体的两旁,纤纤细手狠力抓向买拉体的肉胸,后仰着脑袋,缺氧的鱼儿似的张大嘴巴,她的臀部在上下求索,竭力扩张着泉眼,让泉水来得更猛烈,直到如喷泉那样将她冲向云霄……
半夜,买拉提醒来,感觉下身那部位压了一只手。那手如蜜蜂在花枝飞舞留恋呢!原是方野的酒醒了,人也醒了。那依恋,让买拉提有种想做回马枪壮士的豪迈感。一切无需言语的参合。他悄悄地把自己的身体略微嵌入,挖起了方野轻巧的身子,将她原本侧着的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合二为一是很自然的事,方野的神秘花园,买拉提故地重访了。
有了第一次的缴械,第二次的买拉提越发骁勇,他仿佛就是古罗马角斗士,沙场上的不倒翁,五十八式八十一招,招招销魂,没了酒兴的方野多了份矜持,她本想品咖啡似的慢慢品尝那份甜蜜,但这矜持没能坚持多久,咖啡就变成了烈酒,她大口吞咽,她丢盔弃甲,山洪爆发,她竭力不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可那些声音随着买拉提的深度撞击,由不得她,很不争气地从她的喉部窜上来,从齿缝里争相挤出来,如青蛙卵里孵化的蝌蚪那样四处游弋。方野的激情扩张到了极限,如同她此时张开的嘴,手指在转嫁激情,买拉提的胸、手臂、脖子都成了受虐的对象,最后她一口咬向了买拉提的肩膀,瘫在了买拉提结实的身上,余波阵阵,电击过后的抽搐像书法里的笔锋那样在延续……
买拉提是个聪明人,事后还懂得修好台阶让方野下。白天会议上,两人都在例行公事,坐得再近,彼此都没提昨晚的事。到了晚上,买拉提和她去散步的时候,湖滨公园的气氛很暧昧,霓虹灯迷幻,下埋音箱里播放着与这个旅游城市格调一致的轻音乐,还有更多情侣慵懒的脚步和酝酿着等待破壳的暧昧。买拉提见时机成熟,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角色上,对方野说:“方局长,昨晚……”
方野及时接过话头,说:“你昨晚做了什么,乘人之危?”
“小的如实禀告,酒后失控,望方局长多包涵。可不能罪加一等!”
买拉提今早醒来,为了避免尴尬,悄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方野不可能不知道,人家在装糊涂而已。
“说吧!”
“昨晚梦回唐朝,做了回张易之。”
买拉提云遮月掩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继续天天好梦。”
“不知道我做得是否称职?”
买拉提这就有点故意为之了,但用的还是曲笔,掀起半角门帘似的,话儿似露非露。
这可怎么回答呢?抖露,承认吧,不好,舍不得朦朦胧胧的泡泡被戳破。多少还有点冒犯自己的尊严。可是,方野最后还是被感情左右了,尊严值多少钱一斤,一代女皇都放下了,自己还捧着作为立牌坊的石料?
于是她不愠不火地说:“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啊!算了,人至察无徒,我也不细究,以后多支持本人工作,多为单位效力,算是将功补过吧!”
“我愿意为方局长效力,为单位效力!”
买拉提一语双关。
一块偌大的遮羞布,就这样一拉,将昨晚那点事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