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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阁比大殿上暖和许多,依然是雕梁画柱,盘龙附凤,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纯白的底色上织就着好看的异域花纹,整个西暖阁灯火通明,更显得这地毯的花纹清晰漂亮。
我站在地毯边缘,矛盾自己是否该踏上去,这样漂亮的地毯,被我踩着真是暴殄天物哦。
“怎么不进来?”有人出声,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我终于探出脚,轻踩上去,西暖阁摆满红烛,一根根足有碗口粗,都是米来长,咦,皇帝召见后妃的时候都这样奢侈么,这一根蜡烛得花多少钱啊?
房间正中一张宽大的床榻,应该是传说中的龙床吧,床柱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珠子,莫非是传说中的夜明珠,(我擦一下流到下巴上的口水),忍住冲上前掰下一颗来证实的冲动。
终于挪到床前,我跪下去,眼睛瞄到榻板上一双金色的锦缎鞋子,连鞋子上都镶着玉石,这皇上真是奢侈得不像话,难怪大清会亡,唉,人为也有很大部分原因哦!
“你不懂规矩么?”声音又是冷冷的,跟白天听到的调调一样,臭德行!
侍寝嘛,当然懂了,不就是陪睡?我低头撇撇嘴,不着痕迹揉了下跪得有点麻的腿,本来头就沉,低头跪上一会,更觉头重脚轻。我站起身,踩过垂到地毯上的长长厚厚的床幔,终于走到床前,他的脸色怎么阴晴不定?我轻轻掀开他身上金黄色的锦被,这皇帝睡觉还真好笑,竟然大冷天把脚露在外边,难道是因为太冷所以不高兴?
我侧身坐上龙床,扭捏着该如何把这红绸除去,要不躲进被子里脱掉再丢出去?就这么办,我正为自己的聪明高兴,突然,有人狠狠拽住了我披散的头发,我懵懂地回头,看到一张愤怒的脸孔,“好大的胆子(这台词好熟,好像是我欺负小太监时说的话哦)没人教你规矩么?”
“当然有教,”只是我没有认真听而已,我又不知道你瞎了眼会挑上我。我正要撅嘴回辩,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紧握住我的腰际。
这么心急?我还没有心里准备呢,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发生的状况。秒钟以后,一阵剧痛从我腰间传来,本身的不适加上这一阵痛,我终于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如此不懂规矩,难道侍寝的规矩没有人教过她?谁告诉她可以从皇帝身侧上榻的?谁告诉她可以不脱红绸的?如若恰巧被内监总管看到,她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奕泞恼火地想着,她还躺在床前的榻板上,白天见她,不是像小野猫一样,精神十足么?为什么自己不过推她下去竟半天不起?难道在耍脾气?哼,不过一个小小的秀女,有什么资格跟皇帝耍脾气?要耍心眼,朕就让你耍个够,你慢慢躺着吧,朕就不信看完两本奏折回来,你会不求饶请求朕垂怜,哼。
有一只脚踏在了我的小腿上,并没有使劲儿,但是很痛,我想睁开眼睛,却没有力气,生龙活虎的楚兰新如今就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可笑。为什么腰那么痛,还有额头,火烧一般,好像在腰痛传来的时候还听到了一声轰响,谁摔跤了么?那么不小心?我楚兰新就不会。呵呵。
有人在叫我?谁啊?好吵,叫我有屁用,人家眼睛睁不开嘛。
“喂,喂。叶赫那拉氏,叶赫那拉氏?兰儿,兰儿。”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换了几种,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焦急,这种感觉比之前看到她和老六纠缠不清时更让我不安,因为我心疼。
她似乎很痛苦,她在咕哝什么?还有她的额头,已经破皮渗出了细小的血珠,该死的檀香炉,明日,哦不,朕等不到明日,朕马上命安德海丢了这个破东西,什么养神静心,伤了朕的女人,哪怕是无价之宝也给朕丢得远远的。
“安德海,”我大声叫着外面候着的内监总管。“给朕丢了这个破香炉,再拿最好的创伤药来。”
(为什么楚兰新会被丢出去哦?好丢人吧,因为清朝时,后妃侍寝,须从床尾沿着皇帝的脚爬进被窝,侍寝完毕也必须面对皇帝,从被窝里退出来,否则可是大逆不道的哦,楚兰新不懂规矩,难怪咸丰不怜香惜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