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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亭父。
“老者可是这西桑亭亭父,敢问亭长可在?”
“亭父”是亭长的助手之一,“亭”虽然是最小的管理机构,但毕竟掌管十里之地,数千名人丁,所以在亭长之下又有亭卒,分做两种,“求盗”和“亭父”。
“求盗”掌捉捕盗贼,“亭父”掌开闭扫除,两者加在一起大概四五人,根据亭中人丁数的不同,或多或少有几个亭卒。
这时才只见亭舍之中,打着火把走出四五道人影,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或持着长矛或拿起刀剑,
几名亭卒见到外面所站之人,皆是衣着华贵,车马塞道,心知乃是非同一般之人前来借宿,当前一名三旬上着褶衣,下穿袴衣的三旬男子,更是连忙弃了手中腰刀,连忙躬身赔罪道:“贵人莫怪,实是情有所緣,这才误会了贵人。”
马钧倒也未有责怪,而是微微一笑,颌首说道:“无妨,只是这一路行来多有疲惫,倒要借此处亭舍借宿一日,倒要麻烦诸位了。”
说完便躬身向着几人施了一礼,这倒是让亭中几人弄的颇为惊吓,毕竟来此处投宿之人颇多,无论是白丁士子还是官吏贵人,从未向此人一般敦敦有礼。
亭长看马钧一行人气势十足,又是骏马宝剑,做主之人是一名十三四岁大的童子,又听闻是举了童子郎进京赴童子试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贵人来自何处?”
“扶风茂陵。”
“呀,难不成是扶风马氏?那贵人想必是马氏的骄凤吧?”三辅一体,茂陵距此也不过两百多里,根据扶风茂陵猜到马氏并不为奇,毕竟马氏乃是扶风第一士族、第一豪门,但能够猜到马钧却令人意外。
“难不成亭长也听过我族叔骄凤之名?”这次开口问的却是马腾,其人归家六七载,只是在茂陵打转,却是想象不到一个童子之名如何名传两百余里。
“那是自然,小君子六岁便能言卫、霍之志,又纯孝守丧、敦厚有礼,马氏也是善待乡人、教化一方,今天见了小君子才知道一点都没有夸大之嫌,对我等也是如此有礼。”这亭长在众人面前夸夸而谈,仿佛颇有学识一般,倒是让马腾等人颇为感慨。
其实这亭长也未必知道卫、霍是谁,马钧的出名逸事也未必是有多么令人惊叹,以至于隔着两百里也能让这些亭卒知晓。但问题是马氏这几年货贸遍及三辅,那些仆役、宾客又得了吩咐,每到一地都会不着痕迹的点出自家小少君,一来二去便是附徒黔首也有所耳闻骄凤之名。
“亭长谬赞了,不想些许小事也能传出这么远。”马钧摇摇头,颇显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时,还是那老亭父见状,示意几位亭卒去牵马迎接,这亭长才赔笑着说道:“是我忘了正事,我这就遣人清扫房舍,准备热汤。”
进入门中,马钧才发现院中一座木架之上还张贴着十几份画像,天色昏暗,只能模糊可见,每一份画像下面都写着数行文字,还有鲜红的印章,亭舍本就是处于交通之道,再加上借宿之人颇多,所以都会张贴通缉贼犯,这已经是从秦时传下来的惯例了。
这亭舍颇大,前后两进,排除犴房也就是狱房、庖屋、杂物,房之外还有十来间房屋,因为马钧人数颇多,几名亭卒便挤到了前院的一个大屋之中,那亭长更是执意要将自己居住的后院大屋让出来,马钧再三拒绝,只是挑选了一间向阳的房屋居住。
这时整个亭舍才活络忙碌了起来,清扫的清扫,喂马的喂马,婢女又取出卧具等物,因为要盘旋一日,连带着铜灯、铜镜、书籍等一应用品皆是放置到屋中。
其实马钧本不愿意如此麻烦,奈何这些婢女得了猗兰的吩咐,丝毫不敢违背,也根本不在意马钧的意见。
一番清扫,布置下来,天色已近亥时,劳累了一天,马钧也未来得及向亭中几人询问为何枕戈待旦,谨慎相待。
那亭长连带着几名亭卒却是身着皮甲,刀剑傍身,差人禀报有言于马钧。
“今兹美禾,来兹美麦。”――《吕氏春秋》
“亭长课徼巡。尉、游徼、亭长皆习设备五兵。五兵弓弩、戟楯、刀剑、甲铠、鼓。吏赤帻行縢带剑佩刀持楯被甲,设矛戟习射。”――《汉旧仪》
“奉玺书使者乘驰传,其驿骑也,三骑行,昼夜行千里”――《汉旧仪》
“今之所谓良吏者,文察则以祸其民,强力则以厉其下,不本法之所由生,而专己之残心。”汉桓宽《盐铁论·申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