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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答道:“非谨并无此意。”
李识博一脸我信你才有鬼了。
“你此次会在京都呆多久?”颜非谨问了另一个问题。
说到此,李识博顿时生无可恋,一脸愁容,有气无力道:“暂时回不去了。”
“为何如此之说?”颜非谨有些诧异。
“皇兄说要给我选妃。”说完这话,李识博直接爬在身前的桌子上,不满道:“我今年才不过二十,他却说再不选就来不及了,还说如果我不娶妃他便无颜再见地底下的母后。”
李识博指着皇宫的方向,气呼呼道:“你说,我母后都死那么多年了,若是运气好的话早就已经去投胎了,只怕母后现在在他面前他都不认识,还跟我说无颜见母后。”
对于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颜非谨选择沉默不言。
妄议皇族可是杀头的大罪,颜非谨可还想留着脑袋去见战冰。
听李识博抱怨李识寒有多不讲理,如何逼着他选妃,颜非谨既不附和,也不反对,只是在李识博说完之后,顺便将之前匠人失踪案中出现的蜀州丝线一事与李识博说了。
当时出现的蜀州丝线,现在想来,对方只怕还打着别的算盘,想要让李识寒对李识博产生猜忌,从而也能让朝廷内部自相残杀。
只是前朝那些人如意算盘打错了,李识博与一般皇家人不同,这人对皇位没任何想法,而且李识寒跟李识博的情意,也是那些满眼只有复仇的前朝之人所想不明白的,故而他们的阴谋才未得逞。
若皇位上的人或李识博只要换了一个,只怕前朝的阴谋诡计还真得逞了。
颜非谨将自己的猜测与李识博说了,至于李识博要不要将此事拿去跟李识寒说,颜非谨便管不着了。
作为朋友,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当然,当今皇帝李识寒肯定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由李识博去说,可以避免君臣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猜忌。
李识博向来不喜这些勾心斗角,听到颜非看说的这些,只感觉更烦了,只想赶紧远远离了这京都,一张俊脸顿时跟吞了黄连似的,苦哈哈的。
因为过年的缘故,京都的大街上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李识博已经拉着颜非谨逛遍了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这会儿颜非谨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躲远些。
趁着逢年过节,李识寒竟然丧心病狂地给李识博安排了各家小姐的相亲,借着宴会之名,将各家小姐往李识博眼前送。
李识博虽与颜非谨交好,却从来不耐烦应付女人,用他的话来说是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且能整日沉溺于儿女之情。
每当这时,颜非谨只是扯着嘴角笑而不语,因为在还没遇到战冰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
当颜非谨没日没夜在青楼找人那段时日,刚开始李识博还会陪着颜非谨一起,时间长了,李识博怕了这些热情似火的姑娘,之后再也不敢走在女人多的地方。
见推脱不掉自家兄长安排的宴会,李识寒便带着颜非谨这个在京都风流成性的刑部侍郎出来,只要颜非谨往哪儿一站,那些世家小姐的目光基本也不会往他身上瞅了,偶有那么一两个,也被李识博打着哈哈应付过去。
每次被一群含羞带怯的京都贵女围在中间,颜非谨看起来虽游刃有余,却也厌烦了。
之前经常逛青楼不过是想要打听郭镜心的消息,现在郭镜心已经寻到,更何况他已经心有所属,就再也不想踏足这种女人多的地方。
被逼无奈跟着李识博赴宴了三日,到第四日之时,在李识博来颜府之前,颜非谨提前偷溜出去。
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一回事,若因此将此事传到战冰耳朵里,白白让战冰误会,耽误了终生大事便不值当了。
此时的颜非谨,满心满眼都是战冰。自认为之前所为颇多对不起战冰,现在更不希望传出什么谣言让战冰伤心误会。
他现在只盼着时间能够过得再快一些,将吴府当年的案子查清,赶紧去北疆找战冰解释清楚。
到颜府找颜非谨,结果扑了个空,李识博顿时焉巴巴的,独自一人去赴宴。
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宴会刚结束,李识博便赶回皇宫,与李识寒聊了很久,才总算让李识寒答应取消之后的宴会。
在颜非谨的盼望之下,终于到了上朝的那天,颜非谨将当年吴府一案的证据重新整理好放在李识寒面前,将当年吴府一案重新陈述。
当年吴府一案的相关人证物证一一被摆在朝堂之上。
原本颜非谨以为在证据如此充足的情况下翻案很容易,未曾想到案情突然脱离控制。
当所有证据都摆上来之后,之前审理吴府一案的刑部尚书陈大人,现如今已是官居一品,对方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直接站出来指着颜非谨鼻子骂,说一群卖国贼也值得他如此费尽心力为其翻案,还指着颜非谨鼻子他这么做出于什么目的。
就差没指着颜非谨骂他也是卖国贼了。
对方在朝中也算是德高望重,颜非谨显然没料到还会有此等情况,一时间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又耐心将自己得到的证据说了一遍,证明吴府当年确实被冤枉。
陈大人恨铁不成钢摇了摇头,随即将当年他查到的有关吴府谋逆的证据说出来,而那些证据正是吴彬与前朝之人往来信件。
只不过当时吴彬行事极为小心,很多事情都处理得不留痕迹,在外人看来便是证据不足吴府便被判了死刑。
后来陈大人继续暗中搜找证据,确实证明吴府与前朝有所关联。
之后陈大人将他找到的证据拿出来,那封信似乎被谁浸湿过,加之世间过长,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楚了。
陈大人也没管这些,只是让人准备了一盆绿色的水,随后便看见水中信纸上慢慢出现了一个个清晰的字,甚至还盖着两个大红章。
颜非谨查吴府一案多年,自然知道那是当年吴彬的私章。
顿时只觉得有些迷茫。
上面清清楚楚写了吴彬是如何将当年朝廷之事泄露出去的。
原本一封信还不足以推翻之前颜非谨为吴府翻案所寻证据,结果在陈大人将郭镜心和郭新飞带到大殿上之时,郭新飞亲口承认自己吴氏一族的身份,颜非谨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有些虚幻。
直到李识博穿着一身朝服出现在大殿之上,用力拧了一下颜非谨的胳膊,颜非谨才回过神来。
那边郭新飞已经将吴府当年如何勾结前朝之事得差不多了。
对上颜非谨的眼睛,郭新飞只是苦涩一笑,向他表示歉意。
颜非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神问郭新飞,郭新飞却只是微微摇头,眼神看向身旁一言不发的郭镜心。
不明白之前还说得好好的,甚至昨日他还去与郭镜心再对了一遍证据,如今郭新飞为何又要亲口承认吴府的谋逆之罪。
难道当年一案吴府确实没有被冤枉?
颜非谨整个人彻底陷入了迷茫。
办案这么多年,时时刻刻关注着吴府一案,在他看来,吴府确实是被冤枉的,可如今连郭新飞都亲口承认吴府当年并无冤情,颜非谨便不知翻案一事该如何进行下去。
郭镜心从进来开始便一言不发,颜非谨便感觉到一丝异样。
难不成自己真的被骗了?
那他是如何断定吴府是被冤枉的?并且这么多年以来坚信不疑。
回想一番,颜非谨记得,当时是还年小的郭镜心请求他帮忙,还给了他许多当年吴府没有谋逆的证据。
当时吴府被抄家,他就在现场,因为人是他带去的,举报之人又是他的同窗。当时仅仅通过几封书信,官府便判定了吴府谋逆通敌。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证据不足的表现,或许还因为自责心作怪,他买通狱卒,找到了当时被关在牢中的郭镜心,郭镜心拉着他的手请求他帮吴府翻案。
之后郭镜心处理,被下旨送进青楼,而他只觉得吴府一案是自己造成的,怀着对郭镜心的愧疚,开始寻找吴府一案的真相。
查到最后,各种证据都指明吴府确实是被冤枉的,他不明白,为何陈大人说的这些证据他却始终没查到。
看着郭镜心,郭镜心却只是歉意一笑,别过眼去再不看他。
颜非谨当即心头一凉,如同被人当头抛下一盆冷水。
难不成这些事情全都是郭镜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那她做了这么多,目的为何?
又或者说她也不知道吴府一案的真相,只是本能地想要保住吴府?
任颜非谨如何想,这些问题他暂时也找不到答案。
很快,陈大人解释了为何这些年来,颜非谨都找不到吴府谋逆的证据。
因为除了陈大人手中的证据,别的证据一直都被郭镜心藏着,若非郭新飞发现之后及时将通知陈大人,仅凭陈大人手中的几封书信根本不足以扳倒颜非谨手中证明吴府无罪的证据。
“你怎么样?”李识博看见颜非谨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差点儿没站稳摔在地上,赶紧走过去扶好他。
颜非谨缓缓摇头,突然觉得胸口闷闷地疼,这是被背叛的感觉。
“没事。”颜非谨挣脱开李识博的手,将脊背挺直。
颜非清这个时候也走到他旁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心里懊恼不已,想着若他能够坚决地阻止颜非谨替吴府翻案,应该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之后无论如何,颜非谨肯定会因此获罪降职。
正当堂上闹哄哄的一片,端坐上方的李识寒突然咳嗽一声,他身边太监尖尖的嗓子一声“肃静”,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
“吴七小姐是吧?”李识寒目光看向跪在堂上的郭镜心,道:“不若你来解释解释为何要如此做吧。”
郭镜心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整个人脊背挺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道:“回禀陛下,陈大人手中证据确是真的,吴彬也确实与前朝之人有所勾结,民女无从辩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