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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的气他,
这两人一来二回的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中间还穿插着老顽童比划了一遍他的空明拳,最后在一边听墙角的黄药师许是腿站酸了,吹了一段碧海潮生,梁子君这才捂着耳朵拎着食盒撤退了。后面还跟着老顽童的嚷嚷声:“明天再来啊!”
梁子君这边踩着刻意笨重的步子跑到老顽童听不见的地方,对着黄药师咧嘴一笑,黑忽忽的脸上只见得一口白牙,道:“这老头好能说的。”
若说梁子君的说书先生打扮还有那么一丝的英俊,那么这小厮扮相真是看都不能看了,黄药师将一块帕子丢至她的脸上:“还不擦干净了。”
这块帕子携着内力而来,梁子君想躲开再过三十年或许有可能。顺势将那帕子拿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笑道:“子君我可不是随便就收人帕子的,黄岛主这叫我好生为难。”说完这话立等纵身跃起,不待黄药师的石子跟上,早已没了影子。
第二日,还是梁子君去送饭,只是菜比之昨日的要好了一些,酒也要浓一些,老顽童很是高兴,道:“小兄弟你人还不错,就是武功差了些。”
梁子君道:“若不是这岛上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也不会理你。”
于是这一个是真的没人说话的老头,一个是假的没人说话的小厮,又聊上了。中间老顽童又耍了一下他左手和右手打架的本事,梁子君看起来是多羡慕啊,可是怎么学也学不会,那老顽童也不恼,只是不断的教她。可是尽管如此,老顽童也还是没将她请进洞里,他自己也是最多站在洞口的位置。直到又是一段碧海潮生响起。
这次梁子君摇着头对黄药师说:“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我要成他徒弟了。”
第三日,梁子君把饭菜放下后,搓着手,缩着脖子站在这几天她一直呆着的山洞口说:“我这就回去了,冷死我了,这两天脚都冻出疮来了。”
老顽童这便急了,拽着她的胳膊死命的把她拖进了山洞里,说:“你的拳都没有学会,怎么能不学了!”
梁子君看着这个明明白胡子都已经落在地上了,却还是如同孩童一样的老头,想着王重阳死的时候除了担心《九阴真经》外,一定也很放心不下这个师弟。拿出一把剪刀,说:“我给你把头发和胡子剪剪。”
老顽童摆着手说:“有什么好剪的,我们先学拳。”
梁子君手上剪刀喀嚓两下,说:“不让我剪,我就不学了。”
“剪!”老顽童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胡子递到梁子君的手边,嘀咕着:“学完了再剪也行。”
这一日,碧海潮生没有响起,梁子君在那清音洞里足足呆了有两个时辰,走的时候,终于不和野人一样头发胡子都拖在地上的老顽童说:“明天多带些酒来啊。”
怀里揣着《九阴真经》的梁子君应道:“好。”
如梁子君这般的手法,平日里就是门窗关严实了也挡不住她,何况老顽童亲自把她拉进洞,近在咫尺的东西,若还不得手,她真要划船回空空岛跪牌位了。
离开清音洞的梁子君没有如往常一般回屋舍,而是径直去了冯衡的墓,果不其然,黄药师就在那圹室里坐着,也没有喝酒,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梁子君拿出那《九阴真经》上卷,放在黄药师手边的案子上,黄药师嘴唇略动了一下,还未说话,梁子君说:“待我把下卷也拿来的时候再道谢也不迟。”
黄药师道:“不必,下卷我自会寻来。”
当这部江湖上人人欲得之的经书如冥纸一般化为灰烬,圹室里的空气好象也一起被烧空了,只剩下那悲伤,淡淡的,却沉重。
梁子君道:“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黄药师与梁子君皆以为老顽童发现那经书丢了后,晚上必是有一番大闹,哪知一个晚上风平浪静。其实老顽童早几年就把那经书背得滚瓜烂熟,这几年也就不会如刚来那会儿似的天天去看它是不是还在那里了,是以被偷了也不知道。
梁子君拿到了经书,原也不必再去理会老顽童,只是黄药师也没有意思要告诉他真相,赶他走,只是还困在那洞里,梁子君终有些不忍,又问过黄药师,黄药师也随了她的意。只是丢给她一本册子道:“他现在说起来也是全真教第一高手,及不得当年王重阳,但也不弱。他若教你武功,你便学着。夜里按着这册子上的方法调息入眠,可睡得安稳。”后又补充道:“只是回来了就把那脸洗干净了。”
于是梁子君便每天涂着黑脸扮着小厮去清音洞给老顽童送饭,顺带的听着老顽童一遍又一遍的讲那全真教和他自创的武学奥义,每天约莫都要在那呆上一个时辰的工夫。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黄药师没看见前把脸洗得干净了,把一身小厮装给换下来。夜里听着萧声按照黄药师的方法调息入睡,果真是一夜无梦,醒来后神清气爽。
这样一直到了元宵那天的下午,黄药师和梁子君正吃着汤圆,忽然听得一声中气充沛的喊声:“黄老邪,老叫化来讨汤圆吃了。”
梁子君乐了:“洪兄来了,他定是被那桃花阵困着了,我去迎他。”说着话人便已向着声音来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