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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另一种说法亦有流传,说晴雯是世俗的奴才,和以上观点针锋相对。理由有:一、在她和贾府关系中,她眷恋奴隶的生活,把枷锁当项链,把手铐当手镯,在撕扇一回中,她宁可一头撞死,也不出怡红院的门。二、说她争当宝玉的宠妾而不得,持宠放纵,刁钻古怪,和袭人动醋意。三、对于怡红院其他三等小丫头,她是吃人者,她折磨偷东西的坠儿,她责怪小红闲逛,她在宝玉开夜车读书时,骂偷懒的小丫头,等等。
现在回顾,以上的两中说法都不合作家的愿意,都有荒唐的结论,这是在不同的历史,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思潮,不同的方法下,得出的不同结论,且不说他们结论的对错,至少看出,晴雯身上的浓浓的模糊性。这样的带有模糊性的人物,在现实的生活中也比比皆是,她长短鲜明,有点可爱,有点可恶,有点可怜,有点可悲,集于一身,甚是生动!
再说红楼女奴的生活,她们吃穿用度,皆为不凡,这是要体现东方大贵族的气派的地方,她们少服劳役,多数是人浮于事,这就是她们的另一个存在因由——她们是主人身份的象征,是主人等级的标志。她们的生活,可以用红楼中成年女奴柳婶子一句话看出:“你们成日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大米白面你们一个屋里要一样,我就不用伺候真正主子了。”
虽说这样的生活,但是这些身不由己的少女们也有自己不为人知,不可派遣的苦闷。
她们有深深的压迫感,这是等级造成的,来自她们的主人。贾赦对鸳鸯有压迫,王夫人对金钏有压迫,王夫人对晴雯有压迫,对司棋也有,凤姐对众多小丫头也有压迫。当然折中压迫还来子成年的女奴,夏婆子对藕官的压迫,春燕娘对芳官的压迫,等等。也有主仆合力带来的压迫,贾连和来旺家的,就是合力毁了彩霞这好好的一个女孩子。
她们有浓浓的孤独感,这因于亲情的失落。54回中花袭人和鸳鸯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这些失去亲情的女孩子们的凄凉,十二个小戏子,她们很多不愿意回家中,害怕再次被卖的命运,真真可怜,真真可叹!
她们有重重的恐惧感,这是未来归宿不可知的先兆。鸳鸯的无奈无助,使她在贾母死有自尽,小红在怡红院中的不得赏识,发出了: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的感慨,彩霞面对贾环的无情,只有承受那无奈的归属。
所有这三点,构成了她们在生活中那无法可解的苦闷,这样的愁肠百结,加在一个个妙龄的少女身上,真是让人欲说还休,让人欲语泪先流!
红楼中女奴们的归宿,也是凄惨的。
宝玉曾主张“放出去”林之孝家的对贾连也提及此事,但最终没有成功。(贾母可是放出去一个赖尚荣家的孩子,但仅此一例,就是那王夫人想放彩霞,最终也被旺儿家算计了去!)这种放出去的想法,只能说是虚幻罢了。
第二种归宿是多数人的归宿,书中原文为“配小子”
第三种更为凄惨,是被赶出去的女奴们,遭遇这种命运的女孩子,多数结局悲惨。晴雯惨死,司棋不合理的自杀,金钏投井惟独茜雪一人,根据脂评,她因祸得福,而且在贾府败落,凤姐和宝玉被囚庙中时,曾和小红一同照应二人。
第四种结局是做姨娘,这也是少数丫鬟才有的命运,但却是寻常可见的。赵姨娘,周姨娘就是贾母看中而送给贾政的。但她们的命运也不好,一但有了一儿半女,在外人眼中,她们是半个奴才,在自己以为,是半个主子,姨娘的身份,卑微的地位。与亲生的孩子教导,连凤姐都骂:“他是主子,不好,横竖有人教训他,与你何干?”连亲生女儿都不承认舅舅的存在,这不是天下亲情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失落?!(这里只是说做姨娘的地位卑微,生活悲惨,至于赵姨娘的屡次惹是生非,和探春的态度有礼无情,暂不提。)
透过红楼中的女奴们,也许可见一种文化,也许可见一种悲哀,也许可见一种文明。但这确确实实是不能让人熟视无睹的一类女孩子,她们生活在东方贵族气息的夹缝之中,她们有独特的美丽,独特的品格,独特的悲哀,独特的归宿。怨也罢,叹也罢,忧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