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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上用石灰刷白的圆顶。她的父亲走到她身边,观看驳船场上船桅林立,伸向琥珀色的晴朗天空。
他们沿着幽暗的小径前行,路上遇到众多烟花女子,她们戴着怪里怪气的头饰,搔首弄姿……
好不容易,他们来到了码头边,加入回航庆典的队伍。
在香料舰队的大帆船四周,聚集着数不清的轻舟,每一艘船上都点亮着繁星般的灯火和灯笼,仿佛是一头头母兽身旁围绕着无数小兽。肉桂与麝香的气味在温暖的空气中漂浮,星星在山头上闪耀。从容祥和兴奋主宰着每个人的举止。而在统帅船队的旗舰甲板上,长者面饼被切成了几千小块。
那是一块很大很大的香料面饼,用岗妲乡下种植的面粉和蜂蜜糅合从远洋运回的珍贵香料烤制而成。每个村子都希望自己的面粉能被用做烤制长者面饼。
因为在这里,长者面饼代表着最纯净的人间美味。
在烤制前,面团已经在乌沉木大钵中沉睡了整整一年。而它所用的酵母取自昔日同样依照古法烤成的面饼,本身已有数百年历史。多亏人类的智慧结晶,这陈年酵母能唤醒今日的面团,并在强烈的香料味中调入古老国度的回忆。
面饼烤得金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还没咬已经教人心醉神驰。不过它要等统帅舰上三声锣响,才可以开始品尝。
第三声锣响后,席雅拉在心中秘密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开始大口咀嚼她的面饼。那块饼中满载着香甜的海风以及飘着花蜜芬芳的薄雾。而后,她感觉到自己咬到了某种奇怪的坚硬物品,她将它拿了出来。
是一只象牙小海豚。她的手指碰到象牙小海豚时,港湾里的海水立即泛起一阵波澜。
港湾里所有的船只,都手舞足蹈般起了骚动。它们好像感受到大海的召唤,一面面旗帜欣喜地迎风飘动。
席雅拉觉得自己浮了起来,仿佛被一阵气流向上托起。她脱离了沉睡在如云海水上的岛屿,将散发着腐殖土气息的新生地、河口滩、海岬、以及大洋上阴暗波涛都远远抛在身后。
席雅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身旁愈演愈烈的骚动一无所知。这时,统帅舰上有两名官兵走了下来,将她和她父亲一起带到了舰上。
舰上,舰长以及其他的船长,还有岗妲城的长老已经在等候。
他们拿出一张羊皮纸,纸上印着烫金字母,宣示海豚的寓意——象牙海豚现世意味着用有它的人将成为岗妲海域上最伟大的统帅。
而席雅拉手中的象牙海豚好像很符合羊皮纸上的记载,但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长老提出了一个验证方案。
舰长打了一个手势,两名水手抬来一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海水。象牙海豚被放入桶中,立即遨游跳跃起来。
“将它带在身边,它会保佑您,不受怒海狂涛的侵害。”舰长捞起了象牙海豚,将它递还给席雅拉。
……
这就是伟大的岗妲湾女统帅的故事。传闻说,她的船舰前面总有一只海豚在浪花中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