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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待在有球台的厅堂里,在撕旧布巾做裹伤绷带,三个参加起义的人在帮着她们,那是三个留着长头发和胡须的快活人,他们用织布工人的手指拣起那些布条,并抖抻它们。
先头古费拉克、公白飞和安灼拉在皮埃特街转角处加入队伍时所注意到的那个高大个子,这时在小街垒工作,并且出了些力。伽弗洛什在大街垒工作。至于那个曾到古费拉克家门口去等待并问他关于马吕斯先生的年轻人,约在大家推翻公共马车时不见了。
伽弗洛什欢天喜地,振奋得要飞起来似的,他主动干着加油打气的鼓动工作。他去去来来,爬高落低,再爬高,响声一片,火星四射。他在那里好象是为了鼓励每一个人。他有指挥棒吗?有,肯定有:他的穷苦;他有翅膀吗?有,肯定有:他的欢乐。伽弗洛什是一股旋风。人们随时都见到他的形象,处处都听到他的声音。他满布空间,无时不在。他几乎是一种激奋的化身,有了他,便不可能有停顿。那庞大的街垒感到他坐镇在它的臀部。他使闲散的人感到局促不安,刺激懒惰的人,振奋疲倦的人,激励思前想后的人,让这一伙高兴起来,让那一伙紧张起来,让另一伙激动起来,让每个人都行动起来,对一个大学生戳一下,对一个工人咬一口,这里待一会,那里停一会,继又转到别处,在人声鼎沸、干劲冲天之上飞翔,从这一群人跳到那一群人,叨唠着,嗡嗡地飞着,驾驭着那整队人马,正象巨大的革命马车上的一只苍蝇。
那永恒的活动出自他那瘦小的臂膀,无休止的喧噪出自他那弱小的肺腔:“加油干啦!还要石块!还要木桶!还要这玩意儿!哪儿有啊?弄一筐石灰碴来替我堵上这窟窿。太小了,你们的这街垒。还得垒高些。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去,丢上去,甩上去。把那房子拆了。一座街垒,便是吉布妈妈的一场茶会。你们瞧,这儿有扇玻璃门。”
这话使那些工人都吼起来了。
“一扇玻璃门,你那玻璃门顶什么用啊,小土豆儿?”
“你们是大大的了不起!”伽弗洛什反驳说。“街垒里有扇玻璃门,用处可大呢。它当然不能防止人家进攻,但它能阻挡人家把它攻下。你们偷苹果的时候难道从来就没有爬过那种插了玻璃瓶底的围墙吗?有了一扇玻璃门,要是那些国民自卫军想登上街垒,他们脚上的老茧便会被划开。老天!玻璃是种阴险的东西。真是的,同志们,你们也太没有丰富的想象力了!”
此外,他想到他那没有撞针的手枪便冒火。他从这个问到那个,要求说:“一支步枪。我要一支步枪。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支步枪?”
“给你一支步枪!”古费拉克说。
“嘿!”伽弗洛什回驳说“为什么不?一八三年当我们和查理十世翻脸的时候,我便有过一支!”
安灼拉耸了耸肩头。
“要等到大人都有了,才分给孩子。”
伽弗洛什趾高气扬地转身对着他回答说:“要是你比我先死,我便接你的枪。”
“野孩子!”安灼拉说。
“毛头小伙子!”伽弗洛什说。
一个在街头闲逛的花花公子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伽弗洛什对他喊道:“来我们这儿,年轻人!怎么,对这古老的祖国你不打算出点力吗?”
花花公子连忙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