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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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家乡我住的小屋里，书桌是临窗的，窗子朝西，外面是广阔的田野。窗下简陋的书桌上斜斜地摆放着一排书籍报刊，其中诗集居多。那时刚刚辍学在家，正值青春的我，非常迷恋诗歌，喜欢在诗歌的世界里释放灵魂，放飞梦想。

    那时，几乎每日我都坐在桌前，安静地读书。读累了便放下书本凝望窗外。或看风景，或思考问题。虽然窗子是朝西的，见不到多少阳光。但夏日里多些绿荫，冬日里多些静谧，倒也悠然自在，极富诗意。尤其在春夏之际，莺歌燕舞，草木葱茏。听听清脆婉转的鸟鸣声，看着它们灵巧敏捷的身影在树林里来回穿梭嬉闹，因为学业而苦闷的我，心情就会开朗许多。风起的时候，远处一望无际的麦田随风翩翩起舞，发出别有滋味的动人旋律。而在麦田里辛勤劳作的乡亲，擦掉脸上的汗水，继续哼着淳朴的小调，埋头劳作。风吹过，歌声会飘出很远，仿佛山的那边都能听到。伴随着天边夕阳的余晖，都显得那么悠长。

    我每天便神游在这些中间，偶尔大声朗读一段文章，或者写下一两句诗。烦闷的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让我很享受这种安宁，并不孤独，也不厌倦。“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多好的意境啊！没有忧愁的时光，怎么能不让人眷恋呢。虽然窗子外没有太艳丽的风景，很平凡，很普通。但它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即便是现在我已出门在外很多年了。而那家乡的小屋早已不复存在了，拆掉盖了新房子。书籍报刊也不知散落何处了。

    想起就在那个窗下，曾读过诗人梁平的长诗重庆书。诗中第十五节，描绘的便是他在临窗时的感受。可以使他“不停地想象，可以从窗玻璃穿过/成为另一棵树/有鸟天天飞来，落在窗台。”尤其是最后几句依然记得非常清晰“我不再是我/那鸟，已经飞走，不再来。”不是吗，现在的我，早已迷失在城市里一座大厦与另一座大厦的高度和距离之间了。昨日里飞过的一只鸟，今日再次飞过，但茫然的我，又如何能够辨清？

    现在我坐在风的窗前，凝望往事。而我早已不再是昨日里的那只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