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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崔越这名字,??是他出现在科讯对媒体发布的反舞弊通报里,在这一次清查里,有100余人被辞退。
刘恒之很快又回到工作岗位。
就像梁恒波所预言的,玛天然没有在他身上检查出问题,??但是刘恒之备受侮辱,??直接递出辞呈。
他刚升上高管,??除了基本工资还有绩效工资,??刘恒之直接放弃了后者,玛天然高层那里很快就批了,??不仅批了,??还放宽竞业协议,??让hrvp跟进此事。
刘恒之找宋方霓谈了一次话,??他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
“你的很多行为虽然不违规,但也走擦边球。玛天然之所以现在没继续追究你,??就因为你老公是科讯的高管。”刘恒之说,“我知道你想走职业经理人道路,??但告诉你,外企在中国还是不愿意彻底放手权力,??咱们之前的ceo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中国女人,??干满四年,业绩惊人,去年年底还是走人了。”
宋方霓还没说话,刘恒之又说:“我要去的新公司base在北京。你跟我走,原职位和薪酬不变,只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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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那个周末又开始下起雨,从清晨一直到深夜。
宋方霓还挺喜欢南方的雨,??因为不大,总有一种缠绵静止的感觉,多少楼台烟雨中。但今晚不是,她刚送走梁恒波,有点担心雨势影响他航班。
每到周末梁恒波都会飞过来看她,已经连续两周了。
她对着电脑办公,却有点心不在焉,直到手机振动,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我落地了。
宋方霓心里一暖,回了句:爱你。
梁恒波那里显示了好一会正在输入,然后说“我也是”,但很快,他就立刻说起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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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离别不需要多久。
宋方霓告诉梁恒波,自己马上要去北京开会,梁恒波简单地回了两个字,开心。
订的航班是在新建的机场,而且幸运地提前到了半个多小时到达。
他们约好在机场停车场的电梯口碰头,但宋方霓走出玻璃门,梁恒波却是站在接机口,他穿着白t恤,外面是牛仔长袖外套,朝着她招了招手。
那个瞬间,宋方霓以为她会回忆起黄山,可是她想到的是,第一次回城,有人来接自己。
她快步走到他跟前,梁恒波一瞬间的态度还是有点别扭和冷淡似的,但出乎意料,他主动上前一步,抱住她。
他在她脸颊和嘴上各亲了一次,注视着她的眼睛:“总算来了。”
没有什么久别重逢的感觉,宋方霓扯了下他的胳膊:“我想你了。”
他轻笑了一下。
“你不想我吗?”她随口问。
梁恒波拉着行李,她挽着他,说说笑笑地走到车位。宋方霓刚要打开副驾驶座,梁恒波却按住她的手:“先看看后座。”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一打开,宋方霓的表情直接被冻结住了。
后座的真皮座位上,有一个半人高的,用非洲菊和绿石竹拼成的鳄鱼,非洲菊是被花艺行染色的,花瓣长而蜷曲的,绿石竹毛茸茸成团状,软软可爱。而鳄鱼长长的嘴里,还有用白巧克力堆砌而成的假牙齿——整个花艺鳄鱼在极其精致的同时也有一种直男审美的蠢感。
宋方霓认识这一个做鲜花巧克力的轻奢牌子,是一个前脱口秀明星开的,这么多的花束加鳄鱼造型估计需要加急订做,至少得万把块钱。
她噗嗤一声笑了:“你买的?”
梁恒波淡淡地说:“我觉得送花是最安全的。”
她心里其实炸开了点点的喜悦,嘴上说:“你现在说话的调调,怎么变得像街边大爷一样。”
梁恒波的车钥匙在他掌心里转了个圈,弯腰把她行李箱装进后备箱,转移话题:“上车吧。”
但有个熟悉的手晃了晃他胳膊,她嫣然说:“谢谢宝宝。”
宋方霓心知肚明,梁恒波特意买给自己的鲜花,只是,他很不好意思多承认什么。
她退后几步,就非让梁恒波把那蠢萌的鳄鱼花抱过来,要给他和花束合一张影。
“这,有什么好拍的?”梁恒波立刻抗拒。
就是要拍。她的手机里,还没有梁恒波的单人照片。他俩的合影,倒是不少,但都是在她家或她车里。她无语地想,异地恋每一次见面,居然都在床上和她家里。梁恒波是一个极度的宅男,他很不情愿出门,甚至不怎么下馆子,宁愿打包回来吃。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就站在原地。”
梁恒波心想,难道不应该是女生和她收的花束合影留念么。但实在是拗不过她,依言抱起那花束。
宋方霓举起手机,三个圆形的摄像镜头对准他,指挥他:“不行,你得把花离着你的脸近点,对,不准笑,严肃点,不准笑,拿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总气势。”
梁恒波面无表情地抱着花,原本都没在笑,被她说得忍不住一勾唇。
正在这时,她说:“拍好了。”
拿来手机要给他看照片,梁恒波却完全不在意,很轻地再亲了她一下。
宋方霓坐在后座抱起这份礼物,花束扎实,内心有一种满足感,放大到强烈。车路过长安街,她按下车窗,把脸和胳膊远远地伸了出去。
梁恒波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笑着看她一眼。
这时候,有人给梁恒波打来电话,他看了眼,就把自己手机递过去:“我开车,你帮我接吧。”
宋方霓疑惑地划了通话,就听到对方直截了当地说:“keith,我今天请三个小时的假,你也别问我原因。”
是鲍萍。
因为她们实在是太熟了,宋方霓拿捏着嗓音,细细地说:“不好意思,梁总在开会,不方便接听电话。您把名字告诉我。我会让他给你回电。”
鲍萍一愣,倒也乖乖地报出名字。
宋方霓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假装没听清楚,再确认问一遍,鲍萍是个急性子,不得不反复说自己的名字,声音就有点大。
梁恒波在前方无奈地摇摇头。
鲍萍突然之间回过味来:“你是老宋对吧?宋方霓你回来了啊?”
宋方霓也笑说:“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了?”
鲍萍冷哼了一声:“声音倒是没听出来。但keith身边的人,全部是他们学校出来的,各个眼高于顶还特别傲,要是连记名字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估计早就被踹走。像你刚才那样,又蠢又聒噪的,还能负责来接他电话,只有一个解释,是正在睡他的女人呗。”
鲍萍的声音特别响,梁恒波肯定是听到了,但他没说话。
宋方霓反而脸一热:“不跟你闹了。稍等,我把手机给他。”
“不用不用千万别给他了!你接电话正好,就帮我转告他啊,我要请一下午的假。”鲍萍迅速地说。
“刚刚不是说请三个小时……”她说。
鲍萍已经秒速挂了电话,传来忙音。
宋方霓把手机交给他,正好前方是个绿灯,梁恒波就让她继续用他手机给鲍萍回了个信息,写“可以。但晚上tu部门还有一个会,你务必参加,收到请回复”。
她依言发出去,都能感受到鲍萍另一端的强烈怨念,不禁想这就是工作里的梁恒波吗?能很平静地压迫人。
虽然告诉梁恒波来北京出差,实际上,宋方霓预支了今年集团的年假。
只不过,她不想这么告诉他,潜意识里,她知道梁恒波听到自己这么说,便会放下工作陪伴。可是,宋方霓更想看看日常生活里的梁恒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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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住到梁恒波的卧室。
他的大平层公寓大概有400平方,各个房间有各个房间的用处,其中的客房显然是留给梁新民或梁小群的,但只有梁新民来住过。梁小群据说新交了一个退休教师男朋友,他们目前正在新疆进行深度游,玩了还挺久。
“你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你妈妈了吗?”宋方霓问。
梁恒波摇头:“还没有。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她,只不过,我更想咱俩当面对着她讲。反正等月底的时候,梁小群就带回来了。”
“哎,我感觉你的妈妈不会喜欢我。”她轻声说。
梁恒波飞快抬头看她,他蹙眉说:“你已经见过她了?”
“不,还没有。”宋方霓解释,“就只是有一种感觉。”
梁恒波身边的人,都有一点排斥她。裴琪暂且不论,上次见到了二猴子,他认出她后,态度是天差地别,只是没好意思骂女生而已。
梁恒波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你啊,就是那种爱的人会很爱你,不接受你的人总不接受你的人。”
他这句话很周全的,滴水不漏的同时也没有偏倚向任何人,符合梁恒波平时的温和风格。但宋方霓未免觉得有些吃味,她还是私心希望,梁恒波站在自己这边。毕竟,他是她丈夫。
宋方霓带着小小的行李箱,有内衣和洗漱用品,他在为她腾出一个柜子的时候,她轻轻推开他卧室阳台的门。
露台上有一个小型的模拟高尔夫草地台,球架旁边的桌子上,搁着一罐喝空了的北冰洋汽水。
她晃了晃汽水瓶,也觉得渴了。
走到厨房,宋方霓找到饮水机,却没有找到任何杯子。而且,他家的柜子没有把手,不知道怎么按开。
宋方霓远远地询问了一声。
梁恒波头也不抬地搭话:“把手在最下面划几下,门会自动弹开。”
但是说完后,梁恒波突然想起来不对,在橱柜里,还有一个深藏的秘密。
他立刻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拐进厨房,但已经晚了。
厨房中央的岛台上,除了搁着玻璃杯,还有一个陶瓷制的史努比存钱罐。
是她刚从橱柜里面拿出来的。
宋方霓直愣愣地看着这黑鼻子的史努比存钱罐,再吃惊地看着梁恒波,因为,这居然又是属于她的东西。
郑敏曾经送她的生日礼物,她曾经扔在旧家的史努比存钱罐,但没想到,辗转地到了梁恒波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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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手后,梁恒波曾经去过宋方霓家找她。
不止一次。
但他每次在她家巷子前,就停下脚步,脑海里想到宋父的警告,自尊让他根本无法再继续走一步。
这情况持续到宋方霓准备回上海的那一天上午,梁恒波终于再次鼓起勇气进到平房外。
父女两人正在讨论下午怎么去高铁站。
宋方霓轻声说:“爸,这个史努比的存钱罐,我就不带到上海去了。”
梁恒波抱臂靠在外面,静静地听着前女友的声音。
他那时候每天会和二猴子他们喝酒,当听到宋方霓甩了他,几个搞乐队的男生捶胸顿足,骂什么词的都有,几杯酒下肚,还要义愤填膺地再给他介绍更美更辣更刺激的妞。
梁恒波只是沉默喝酒。他那时候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来听他们羞辱宋方霓的,他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说服自己,他们真的结束了,分手这件事,只要一个人说停止,就应该停止。
“自己带个杯子,在路上多喝点水。”宋父在房间里讷讷地说,“我送你去地铁站吧。”
“不带杯子了。”女生轻快地说,“喝水会上厕所,我一个人坐车,没人帮我看行李。”
梁恒波再次出了回神。
他记得,宋方霓提分手时,说要和欧阳文一起回上海。但现在又说自己坐车。难道,她和欧阳文也迅速地就分手了?
梁恒波想到这点,莫名其妙地笑了下,可是,他的嗓子实在很疼。
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发生的,但是,当宋方霓和她父亲离开后,梁恒波鬼使神差地推开她家没锁的窗户。
男生一撑手,利索地翻越进来。
宋家不大,虽然有窗户,但还有股压抑的气氛。
梁恒波目光一扫,随后,不假思索地把桌面上的史努比存钱罐揣进了自己怀里。
这属于梁上君子的行为吧?
几乎没时间想这一个道德问题,他再次翻出窗户,匆匆地决定离开。
但在胡同口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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